意思，他就明白了。”

    “這，這怎么好意思麻煩你的朋友呢？”姚慶遠覺得過意不去。

    “沒關(guān)系，他的院子買來養(yǎng)老的，暫時也用不上。你們在京中也可以省一筆開支?！比舫蜗肓讼耄€是說道，“若澄有幾句不該說的話要說，還請舅舅別介意。我知道舅母曾對你有恩，又為你生兒育女，所以你心中十分看重她。但她若無法在生意上助你，還是不應(yīng)該讓她過多插手。院子的事也別跟她說實情。若東西得來太容易，她也不會珍惜了?！?/br>
    姚慶遠其實一直都知道余氏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材料，但心甘情愿地被她驅(qū)使，直到家里的祖業(yè)幾乎被敗光。近來他也開始反省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對妻子太過縱容，有意不讓她再插手管生意上的事情。他若不立起來，這個家也會跟著完蛋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曉得了。你的銀子，我一定會盡快還上，不打擾了?！币c遠起身拜了拜，主動退出主屋，若澄讓碧云去送他。

    李懷恩在旁邊聽了全程，對若澄的處置十分滿意，上前說道：“王妃近來處理事情，越發(fā)有模有樣了?！?/br>
    “真的嗎？剛才我的手心都是汗，就怕舅母跟我鬧。呼，還好她沒發(fā)飆。”若澄伸出雙手給李懷恩看，自言自語地說道。

    李懷恩忍不住笑，人前那個鎮(zhèn)定自若的王妃，原來只是強撐出來的，私底下還是有些孩子氣啊。

    ……

    開平衛(wèi)這半個月以來，幾乎每日戰(zhàn)事不斷，有幾場戰(zhàn)況還十分激烈。這兩日剛剛開始停戰(zhàn)。

    進入雨季，人馬都特別容易疲乏，朱翊深每日大都只能睡一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不是在帥帳與眾將商議，便是在沙圖上排兵布陣。從人數(shù)上來說，韃靼并沒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他們號稱發(fā)兵十萬，而且主要攻擊開平衛(wèi)。但是實際人數(shù)大概就只有七八萬。

    但韃靼的騎兵善戰(zhàn)，京衛(wèi)的作戰(zhàn)能力卻比他想象得還要低。出征以來，因為cao練不合格，違反軍令等問題，已經(jīng)斬了不下十幾個人，最近才算好了一點。

    他幾乎沒有閑暇再去想別的事。

    今日難得空閑，想著該給京中去一封信，問問她的近況。

    他坐下來剛開始磨墨，士兵在帳外道：“將軍，瓦剌的使臣又來了！”

    “進來。”朱翊深淡淡地說道。

    瓦剌的三個使臣走進帳中，對朱翊深行禮：“尊敬的將軍，上回使臣來，您沒給答復(fù)，這次阿古拉可汗派我來給您送一封親筆信，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朱翊深。朱翊深拆開，阿古拉在信中說，可以發(fā)兵攻打瓦剌的北部邊境，與朱翊深南北夾擊，只要答應(yīng)他們瓦剌將阿卜罕河流域收歸囊中。

    阿卜罕河流域在瓦剌和韃靼的交界，水源充沛，草場豐美，歷來是兩國爭得頭破血流之地。但兩國各不相讓，哪一邊都占不到便宜。這次趁著韃靼發(fā)兵，瓦剌想將這塊覬覦已久的肥rou徹底吞到肚子里，又怕朱翊深這邊不同意。

    朱翊深看完信，不置可否。得到了阿卜罕河的瓦剌，只會如虎添翼。今日的韃靼，未必就不是明日的瓦剌。

    瓦剌的使臣問道：“將軍意下如何？請給我個答復(fù)，我好回去答復(fù)可汗。”

    朱翊深淡然道：“回去告訴你們可汗，就算他不出兵，我也有辦法將韃靼趕回去?！?/br>
    那瓦剌使臣還沒說話，身后的另一個使臣忽然朗聲笑起來：“好！晉王殿下果然還是沒怎么變?。　?/br>
    ☆、第七十五章

    朱翊深覺得這聲音熟悉, 看向那位使臣。使臣摘了氈帽上前：“晉王，可還記得我？”

    說話的正是瓦剌的大王子呼和魯。他剛剛站在后面, 一直低著頭，朱翊深也沒注意到他。

    另一個使臣也摘了氈帽, 是貼了胡子的圖蘭雅假扮的。圖蘭雅看到朱翊深, 目光熾熱，她覺得穿著甲胄的朱翊深反而更有男人的味道了。上回他們出使京城，雖然發(fā)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漢人的胸襟還有大國氣度給他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這次聽說開平衛(wèi)告急, 阿古拉本是要直接出兵幫助的, 但又怕朱翊深這邊不接受, 所以先派了他們兩個過來。

    朱翊深避開她的目光, 與呼和魯擁抱了一下：“你們怎么來了？”

    圖蘭雅原本也要伸手擁抱他，草原女子沒那么多扭捏，但朱翊深卻沒理她, 她也不氣餒, 說道：“父汗要我們來的。我們跟韃靼交手多次, 很熟悉他們騎兵的打法。這次攻打開平衛(wèi)的巴木倫是韃靼最厲害的將領(lǐng), 我父汗還曾想過把他招降到瓦剌, 可他寧死不肯?！?/br>
    朱翊深也知道這個巴木倫的厲害，充分認識到騎兵的優(yōu)勢, 經(jīng)常把他的陣型沖亂。那些沒有經(jīng)驗的士兵很容易就亂了陣腳。如今跟韃靼交戰(zhàn), 主力還是開平衛(wèi)當?shù)匦l(wèi)所的士兵, 他們常年鎮(zhèn)守要塞, 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京中帶來的數(shù)萬人馬，只能做個人陣，真要上去殺敵，恐怕都不夠那些騎兵踩踏的。

    所以這場本來雙方人數(shù)對比懸殊的戰(zhàn)役，前世卻可以膠著數(shù)月乃至一年。甚至在韃靼退兵之后，朱翊深都不敢冒然帶兵追上。因為京衛(wèi)的作戰(zhàn)能力實在是太差了，稍有不慎就會孤軍深入，造成危險。

    呼和魯拍著朱翊深的肩膀道：“我還給你帶了個人來?！?/br>
    他側(cè)身拍了拍手，那個在阿古拉身邊的巫醫(yī)從帳外進來，還是罩著一身黑袍。朱翊深見到老巫醫(yī)有些意外，他的手臂一直在勤加練習(xí)，雖然自覺已經(jīng)沒有大礙，但也一直想再找這個巫醫(yī)確認一下。

    巫醫(yī)讓朱翊深坐下，讓他卸甲。朱翊深看向圖蘭雅，圖蘭雅道：“好嘛，我出去就是了?！闭f完，又回頭看了朱翊深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去。朱翊深這才卸了甲，卷起袖子，讓巫醫(yī)查看。

    巫醫(yī)按捏了一陣，又讓朱翊深做了幾個動作，點頭示意朱翊深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了。但朱翊深還是時常覺得手臂酸痛，便詢問老巫醫(yī)原因。老巫醫(yī)只會一種古老的部落語，呼和魯從中翻譯，他對朱翊深說：“巫醫(yī)說你的手當時等同于廢掉，能恢復(fù)成這樣已經(jīng)是上天的眷顧。肯定會落下一些病根，不可能完全等同于左手。”

    朱翊深也知道與上輩子相比，這只手已經(jīng)算是爭氣了。他讓士兵帶呼和魯和老巫醫(yī)下去休息，自己則看了一會兒兵書。沒多久，方德安知道瓦剌來人，走進帥帳里頭，對朱翊深嘮叨個不停。

    “將軍，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瓦剌安的是什么心？真要幫忙，應(yīng)該帶著軍隊來，只派兩個人，算怎么回事？”

    朱翊深手中拿著旗幟，在沙圖上比劃著，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真要帶著軍隊來，方大人就敢用嗎？屈屈兩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