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離開,抬頭看到若澄站在不遠處,穿著一身秋香色的裳裙,仿佛染了滿園的春華。她露出淺淺的笑容,與蕭祐互相見禮。蕭祐察覺到身后有道目光,不敢多看她一眼,匆匆離去。 若澄走到朱翊深身邊,說道:“我準備好了。何時出發?” 朱翊深看著她,心中忽然冒出一句酸詩: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他從前對女子的容貌不怎么上心,只覺得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看久了也無甚區別。可如今看著立在眼前的娉婷女子,猶如池上芙蓉,月下海棠,當真貌美無雙。 尤其是她情動時,玉白的身體染上的那層桃花般的顏色,簡直讓他愛不釋手,幾欲將她吞裹入腹。 若澄不知道男人心思百轉,早已想到別的事情上去了,觀他神色仍是淡淡的,還以為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敢開口說話。 直到素云來報,馬車已經停在府前,朱翊深才回過神來,喚碧云給若澄披了件有風帽的斗篷,執了她的手出去。李懷恩將他們送至門外,見只帶了蕭祐和幾個府兵,還有點不放心。 “王爺不多帶點人?” “只是去京郊,幾日便回。”朱翊深說道。若是端和帝還如從前一般,他也不敢擅自離京,怕會遇到什么危險。可那日一道天雷似乎把皇帝的膽子給劈裂了,纏綿病榻多日,在太子去天壇祭天之后,方有所好轉。可到底是被嚇破了膽,那之后光忙著求長生不老,也沒工夫對付他了。 縱然如此,朱翊深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做了一些防范。 龍泉寺在京城以西的鳳凰嶺腳下,馬車出了城門,光景逐漸與城內不同。再不見商鋪酒樓鱗次櫛比,行人如織,反而是沃野千里,田間有耕牛和農夫忙于春種。遠處村落,幾座民房相間,屋頂炊煙裊裊,一派寧靜的鄉間景象。 朱翊深坐在馬車里,手不釋卷,又在看那本兵法書。若澄便一個人興致勃勃地看窗外的景色,偶有稚童從路邊嬉鬧著跑過,她的目光追隨,隱有憐愛之意。許是自小無父無母,親緣寡淡,她對孩子有種特別的渴望。想將自己未得到的母愛全都給它。 雖說她如今年歲尚小,但得知堂姐嫁給徐孟舟不過半載便懷有身孕,心中難免觸動。她與朱翊深若勤勉些,也許很快也會有他們的孩子。 她獨自出神,直到一雙手臂從后環抱住她,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想什么,如此安靜?” 若澄搖了搖頭,才不會把心中所想告訴他。當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是怪我冷落了你?”朱翊深問道,鼻尖充斥著她的香氣,蠢蠢欲動。他一向不是耽于女色之人,可不知為何與她圓房之后,每時每刻都想抱她親她,猶如入了魔。 他從前不信美色可以誤國。若他前生沒將她嫁給葉明修,而是納入自己后宮。或許也會夜夜沉迷于她,以致荒廢朝政,猶如里所寫的那般。 “沒有。你有事自當先處理。”若澄轉過身,雙手攀著他的肩膀,與他額頭相抵,“我剛才只是在想jiejie有孕了,回頭要去看看她。聽說頭三個月有些婦人反胃,什么都吃不下,很是辛苦。” 朱翊深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你這小丫頭,從何處知道這些?” 若澄臉紅,連忙解釋:“以前在宮中,聽那些宮女說的……我們還有多久才到?”她連忙轉了個話題。 “大約需半日。”朱翊深握著她的小手,說道,“李懷恩查到你舅父住在南城的客棧中。聽說他曾被一個姓馮的客商騙去不少錢財,舉家上京便是為了追債。如今那戶人家已不在京城,他們身上的盤纏幾乎用盡,要討回錢財恐怕不容易。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若澄幾乎一下就想到了朱翊深曾讓李懷恩交給她的那個匣子。 她自己已經小有積蓄,其實不太用得到那筆錢。她可以把姚家這些年給她的錢都先拿給舅舅使用。但她不敢說得這么痛快,怕朱翊深起疑。而且她沒想到,他會問她的意思。 她想了想才問道:“舅舅他們打算留在京城?”京城是個繁華場,但對于外鄉人來說,想要立足卻不那么容易。她還記得那些落榜的世子,為了留在京城,甚至不惜拿全部的身家去買一張不知有沒有作用的名帖。 朱翊深點頭道:“聽說打算在琉璃廠一帶做字畫生意。” 姚家祖上便是靠字畫生意起家,生意最好的時候,江南幾個布政使司都有分鋪。按理來說在這方面十分有經驗也存了些家底。可偌大的祖業傳到姚慶遠手上,卻被經營至此。若不查出原因,想在京中重頭再起,也沒那么容易。 若澄有意幫姚慶遠一把,但她只能暗中相助,便對朱翊深說:“生意上的事我不懂。王爺若能幫,就看在他們是我外家的份上幫一把。若不能,也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她知道朱翊深如今的處境。早前皇帝步步緊逼,他求個自保都不容易。如今皇帝好像轉性去煉了丹藥,無暇再顧他。但他這個親王還是有名無實,處處被掣肘,并非手眼通天。 若澄不想他為難。 朱翊深原本只是想聽聽她對外家的看法,聽她說完,知她還是將自己看得最重,不由心寬,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叫錯了。” 若澄不解地望著他,他貼著她的面頰道:“昨夜是如何叫的?” 若澄這才反應過來,臉頰燒紅,小聲喚了“夫君”。 …… 車夫本在專心趕車,但到后來,馬車里漸漸傳出了一些不可言喻的聲響。那女聲雖極力克制,但柔媚入骨,絲絲勾魂,車夫渾身都不自在,沒注意前方的一輛馬車忽然急停于道路正中。 他急急勒停兩馬,馬車的車廂還是震了一下。正被朱翊深壓在身下的若澄,頭頂險些撞到了馬車壁,幸而朱翊深眼疾手快地用手護住了。 “可有撞到?”朱翊深低頭問道。 若澄搖了搖頭,呼吸急促,手還抱著朱翊深結實的后背,輕聲問道:“怎么了?” 朱翊深搖頭,拿過一旁的披風蓋在她身上,獨自整好衣袍,剛要斥責車夫一聲,卻聽到外面有人叫囂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撞到我們家的馬車了!” ☆、第六十六章 車夫雖然緊急停下, 但馬蹄踢到了前面那輛馬車的車廂,車上的人似乎都被撞了下, 傳出隱隱的罵聲。所以那輛馬車的隨從火燒火燎地跑到后面來指責。 蕭祐正在觀察四周的情景, 聽到罵聲,策馬上前:“何事?” 那隨從原本氣焰囂張, 看到高頭大馬上的男人氣勢不凡,心里有些發虛, 但還是說道:“我家馬車上坐著今次參加科舉的三位試子,還都是考中進士的大熱人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你們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