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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他怎么覺得,九叔好像有點吃醋了呢?他不過跟若澄說了兩句話,這占有欲未免太強了。 若澄發現朱翊深回去的路上,表情冷淡了許多。她不明就里,還有些氣惱他走得快,都不等等她。 等坐進馬車,她看見朱翊深獨自坐在一側,一言不發,忍不住挪到他身邊問道:“你是不是在生氣?” ☆、第五十八章 朱翊深淡淡地回問道:“我為何要生氣?” “我只是覺得你在生氣。”若澄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 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希望以后你無論開心或是不開心,都能告訴我。就算幫不上忙,我也可以聽。” 她說話還帶著幾分稚氣,朱翊深感覺到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輕柔的聲音仿佛羽毛般撫過他的心頭, 剛才那種莫名煩悶的感覺, 竟慢慢消失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正熙從前就很在意你。” “在意?”若澄仰頭看他, 笑道,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跟太子只是小時候見過面罷了。” 朱翊深不置可否,也不想深挖他們的過往。他是男人,自然能看懂侄兒眼里的光芒,并不是那么單純地在“敘舊”。但那種眼光, 又跟呼和魯的不同。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他們不過說了幾句話, 竟然就覺得不舒服。 潛意識里, 不想她對別人笑, 也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見她,就想把她好好地收在羽翼之下。 前世他立蘇見微為妃的時候, 也沒有這種感覺。大概是從小護著她, 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若澄偷偷笑了兩聲,朱翊深低頭看她,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什么?小時候你為何怕我?” 說起這件事, 若澄就覺得有幾分委屈:“你不記得了嗎?那時候我喊你哥哥, 你還兇我,我以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呢。” 朱翊深不解地看著她,顯然不記得了。若澄就把第一次見面的事情都說給他聽。 聽完了以后,朱翊深才隱約記起來。那時他北征回來,一心想去見母親,還給小團子帶了特制的牛骨笛,能吹出很悅耳的聲音。去的路上,看到花園里有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在玩,還沖他喊了聲哥哥。 他下意識地以為是宮里哪個妃嬪生的小公主,便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也沒特意去記她的相貌,直接去了母親宮中。隨后,母親叫繡云去喊小團子來見他,她卻借口肚子疼沒有來。他把牛骨笛留給她,但一直也沒有見她玩過。 朱翊深扯了下嘴角:“傻瓜,我怎么會不喜歡你?” 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吧。母親從前就常說,有了她的陪伴,失女的傷痛和深宮的寂寞都能熬過去。與其說是他們收養了她,倒不如說有她的存在,生命里多了許多歡樂和慰藉。 他的目光專注,低沉的嗓音鉆入若澄的耳朵里,說的話又如此曖昧,若澄不由地臉紅了,不敢再看他。朱翊深盯著她的嘴唇,又粉又嫩,猶如剛綻開的花蕊一樣,下意識地想要吻她。可剛低了頭,卻碰到了她九翟冠上的珠花,只得作罷。 若澄以為他要吻自己,全身都繃緊,心中有些期待,還有些緊張地閉了眼睛,可半天都沒有動靜,他反而還松開手,拿起身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若澄在心里嘆了口氣,依偎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看書。 那本書講的似乎是兵法和布陣,她看得昏昏欲睡,加上馬車微微顛簸,困意席卷上來,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朱翊深覺得她很安靜,低頭看到她垂著眼睫,已經睡過去了,拿起一旁放置的毯子蓋在她的身上。他今天才知道,她從前怕他的原因。難怪每回見了他都像老鼠見到貓,也不愿與他親近。成親后倒是很乖了,喜歡粘著他,還跟個糯米團子一樣。他兩輩子都沒有被人如此依賴過,只覺得心底一片柔軟。 他幫她把毯子蓋好,繼續看手中的書。 這本書是一位姓趙的隱士所著。他本善周易,根據周易推演出許多陣型,在軍事方面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為了不使失傳于后世,他做了注解,加上對宋朝編修的的一些看法,匯編成了這本。但因他沒有功名在身,也無上陣殺敵的經驗,所以這本書問世以來并不受重視。 直到若干年之后,他的門生做到了都指揮僉事,并把他在書中的理論發揚光大,成為了抗倭名將,這本書才得到朝廷的重視,廣為流傳。 朱翊深前世也是在登基之后才有幸看到了這本書,一直覺得是遺珠。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也不覺時間流逝。直到馬車停下,李懷恩在外面說道:“王爺,到了。” 朱翊深放下書,拍了拍若澄的肩膀。若澄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身上蓋著毯子,整個人是趴在朱翊深腿上的。他維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了? 若澄連忙爬起來,問道:“我睡了多久?是不是壓到你了?” 朱翊深淡淡說了句:“無事。”然后曲了曲腿,便先下了馬車,若澄跟著下去,看到他的手不經意間,輕捶了下大腿。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腿上,這么一路過來,不可能不酸疼吧? 李懷恩在跟朱翊深稟報事情,一行人正要往臺階上走,忽然聽到身后的府兵斥道:“大膽!何人敢擅闖晉王府!” 朱翊深立刻將若澄護在懷中,往后退了幾步。王府里的府兵也沖下臺階,護衛在他們身前。晉王府有上百府兵,人數雖不多,但各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只是青天白日的,應該也沒有人敢膽大到來行刺。 朱翊深依稀聽到那邊有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男的不停地在求饒,還自報家門,說是來自紹興,姓姚。 朱翊深微微皺眉,幾乎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低頭對若澄說:“你呆在這里,我過去看看。” 若澄抓著他的衣袖,搖了搖頭。 朱翊深的聲音更柔和:“無事,或許是認識的人。” 若澄這才放開手,并叮囑他小心。 朱翊深給李懷恩使了個眼色,要他過來,自己則往府兵攔著的一男一女走去。那男的穿著一身玄色的深衣,身材微胖,不停地拿帕子擦額頭上的汗。女的年輕些,比男的還略高一點,穿著長褙子和湘裙,妝容精致,姿色尚可,眼中透露著幾分精明。 府兵看到朱翊深親自過來,連忙拜道:“王爺,這倆人自稱是王妃的舅父和舅母,想要見王妃一面。” 姚慶遠一聽府兵叫王爺,連看都沒看朱翊深,嚇得立刻要跪在地上行禮,卻被身邊的妻子余氏一把托住手肘。余氏早年是戲班子里的名旦,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世面。她看朱翊深生得高大挺拔,英俊不凡,心道不愧是天潢貴胄,站在那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