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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走馬燈,看得人眼花繚亂。 若澄一下子驚呆了,說不出話來。李懷恩在旁說道:“這是今夜燈市上能買到的所有走馬燈。王爺說,這些都是姑娘的,姑娘喜歡哪個就拿哪個玩,沒人可以跟您搶。” 碧云和素云也看得愣住了。莫非是燈市上的事被王爺知道了? 若澄走到燈海里面,蹲下來抱起一盞八仙過海的走馬燈,不知為何,眼睛被暖融融的燭光照著,有點想哭。當那盞走馬燈被方玉珠揮落在地,燒毀之后,她的確很難過。并不是因為自己與她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是心愛的東西讓出去,那種心意被人糟蹋的難過。 可這個人為她找來所有的走馬燈,把她被摔在地上的自尊,又一片片地撿了回來,把她的心照得亮堂堂的。 ☆、第十九章 到了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為皇長子選妃的事情,轟動了京城。在京凡滿十三歲到十七歲的少女均可以參加選妃,皇長子即是未來的太子,身份貴重。一時之間,無論士庶都將自家適齡女兒送往宮中備選。 本朝開國的時候,太/祖為防止后宮干政,外戚專權,曾嚴拒與世家大族的聯姻,后妃一律從民間女子當中選出。歷代后宮嬪妃之中有許多出身寒門而備受寵愛者,比如宸妃和昭妃。但端和帝出于愛子之心,希望能選出一個德才兼備,兼家族可以輔佐朱正熙的女子立為正妃。 正當宮中選妃如火如荼地進行時,沈若澄的日子卻平靜得如往常一般,只不過她能明顯感覺到朱翊深變得忙碌起來了。 此事還得從李青山率兵抵達奴兒干城說起。女真和苦夷兩族的矛盾非但沒有因朝廷軍隊的到來而化解,反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李青山不懂奴兒干地區復雜的形式,更缺乏與他們打交道的經驗。女真族本就民風彪悍,驍勇善戰,不服管制。加上朝廷對奴兒干地區一直采用放任不管的政策,讓他們各行其政,沒有形成有效的震懾力。康旺這個指揮使形同虛設不說,瓦剌也頻頻擾邊干政。 這些年隨著瓦剌的崛起,朝廷對奴兒干都司的管控能力已經越來越弱。但又依賴松花江上的造船事業,還有每年從奴兒干進貢的貂皮,海東青和馬匹等物。東北的事情一下陷入膠著,同時東南沿海的商隊船只被倭寇和海盜打劫的事情又層出不窮,福建和廣東兩地布政使司急急上奏請求朝廷支援。 端和帝一片焦頭爛額,原以為李青山能夠出兵震懾瓦剌,早早平亂歸來,如今卻陷于退兵和繼續增兵的兩難境地之中。端和帝甚至產生了放棄奴兒干都司的想法,但招到大部分朝臣的反對。 奴兒干都司轄東北各族,毗鄰朝鮮,又與瓦剌接壤,被稱為“鎖鑰之地”,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端和帝緊急召見內閣諸臣商議對策。 蒙古高原上原本有瓦剌和韃靼兩部,韃靼在統道帝時期,國力高于瓦剌。隨著統道皇帝兩征蒙古,使韃靼歸順,還封韃靼的可汗為王。這個時期,瓦剌趁機發展壯大自己的騎兵,蠶食韃靼的國境,加強與奴兒干地區的聯系。如今端和帝若再想對瓦剌用兵,便沒那么容易了。 在此種情況下,最優先考慮派遣使臣前往韃靼,與他們進行談判,穩定東北部的局勢。但大多數朝臣出于自身安全的考慮,都不愿前往。這時,首輔蘇濂極力推薦晉王朱翊深出使瓦剌,端和帝在深思熟慮之后,將朱翊深叫進宮中徹夜長談。 這日,若澄在留園的主屋中研習顏真卿的,其間頻頻回頭看朱翊深。 朱翊深一般看書一邊問:“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若澄跳下椅子,幾步走到朱翊深的面前,問道:“素云說你要出使瓦剌,此行十分危險,對么?” 朱翊深把手中的書放下,看向眼前的小東西,她眼里盛著滿滿的關心。他在瓦剌有幾個“舊識”,想必若知道他前去,定會好好“招待”他。可老師力薦,必有深意。他回京之后,還未去老師府上拜訪,主要是不想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也不想見到蘇見微。 老師這步棋走得很險,倘若成功,于他而言并非壞事,很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這些事,他不會告訴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半載,但并沒有素云說得那么危險。”朱翊深眼中有笑意,“你不用擔心。” 他說得十分輕巧,可若澄知道瓦剌人兇悍,絕不好對付。她拉著朱翊深的手說:“我聽李懷恩說你的右手受過傷?那如果遇到危險,怎么保護自己?” 朱翊深皺了皺眉頭,李懷恩的話怎么這么多? “小傷,早已沒有大礙。我有侍衛保護,不會有事的。”朱翊深安慰道。他的右手的確形如殘廢,但他還有左手。小時候他習武,為了更快地掌握要領,是左右手同時練習的,有時候自己也會跟自己切磋。只不過他左手的本事沒有人知道,而右手他也會像上輩子一樣,一點點再練回來。 這次出使瓦剌,皇兄也許他從錦衣衛中選一支十人左右的侍衛貼身保護。他腦海中立刻浮現了蕭祐的身影,那人后來被稱為大內第一高手,而且絕對忠心。對如今的蕭祐來說,跟朱翊深出使瓦剌,絕對是一個機會。而且若此行成功,蕭祐能收歸他用也未可知。 他這輩子不爭皇位,也盡量不與朱正熙對立。但像這樣的人才也不能白白地讓給朱正熙。 他見若澄低著頭,憂心忡忡的樣子,換了個話題:“你和沈如錦有往來?” 上元節之后,沈如錦寫過幾次信邀請若澄回沈家。若澄還沒有給出明確的回復。雖然在那里的都是與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可生她的父母早就亡故,是宸妃和朱翊深將她養大的。在她心里,朱翊深才是最親的人。 “改日我陪你回沈家一趟。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先暫且住到沈家。”朱翊深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在若澄的頭頂。她的頭發很柔軟,像上好的綢緞。他摸上去的時候,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很快又把手放下來了。 他去出使瓦剌,是為了搏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可能關系到生死。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把她留下。 那夜燈市上見到沈如錦,似乎如前生一樣,對她很友好。她到底姓沈,在沈家不會像在王府一樣被欺負。周蘭茵早先在家中呆了兩個月,最后按耐不住,還是自己灰溜溜地回來了。他現在不能無緣無故把周蘭茵趕出王府,那會落人以口舌,但又不放心再把若澄交給她照顧。 想來想去,沈家是最好的選擇。沈雍為人是迂腐了點,但也算是個正人君子。何況這丫頭是他的親侄女,他不會虧待的。 若澄知道朱翊深是為她著想,便乖巧地點頭答應了。她以前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