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第二次人生，多米尼克逐步蠶食大陸，幾乎所有凡人都考慮過陸沉后的應(yīng)對方法。那時候，人人都會水，如殺戮先鋒這樣的雇傭兵，更是有針對性的訓練，學習、摸索過如何在水戰(zhàn)斗。

    然而，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落到深海。

    并非海洋生物，更不是深海生物，他們的身體構(gòu)造不能適應(yīng)極端的水壓。現(xiàn)在，他們也不過是靠著異能和原本的身體強度在死撐，他們也知道這種死撐不能持久。和多米尼克拼是他們的忍耐力、防御力更強，還是多米尼克能夠憑空提升的水壓更強，那根本是作繭自縛。

    洛凌看到剩下四人艱難地在水立方活動，集向了水立方的邊緣，看樣子是想要破開這層水籠了。

    但洛凌并不看好他們的選擇。

    多米尼克能化身為水，而且已經(jīng)展示了自己化身的水有多種形態(tài)。

    如之前的消失，應(yīng)該是他將自己的身體分散成最小的水分子，至少也是rou眼難以分辨的程度，和火山灰混雜在一起。這好像是天氣預(yù)報聽到的空氣濕度，空氣有水，但又不是下雨，人類所能感知到的不過是空氣的濕潤、干燥，不能觸碰到真正的水珠。

    除此之外，現(xiàn)在他又展示了自己的另一種能力。那種形態(tài)變化可以說詭異莫測，但真要說殺傷力，一定不現(xiàn)在他控制水壓的能力。

    僅從這兩種能力來看，殺戮先鋒想要強行突破水立方，無疑是癡人說夢，完全弄錯了方法。

    洛凌的判斷和塞耶爾、衡一樣。三個神靈沉默注視著，心都設(shè)想換做自己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多米尼克的攻擊。

    三個神靈又是不約而同得出了相同的答案：消耗。

    這多少也是得益于他們的神靈身份。即使是還沒找回力量的衡，都能隱約猜到，神靈的力量不是無根浮萍，至少在金城這個范圍內(nèi)，不是無根浮萍。他們的力量使用需要有一定的能量來源。洛凌所憑借的生命力，塞耶爾所需要的信仰，都是一種外在的能量補充。

    多米尼克現(xiàn)在肆意使用能力，看起來十分霸氣威武，弄出來的水立方巨大無，殺戮先鋒五個人像是魚缸的五條小魚，還有不少活動空間。恐怕是因為這樣，他們產(chǎn)生了錯誤判斷。

    塞耶爾掌握的情報洛凌和衡更多一些。他從信徒那里聽到了不少有關(guān)神靈參與者的故事。

    多米尼克每次改造一個位面，總是從海洋開始。哪怕他可以憑空創(chuàng)造出水來，他想要改變一整個位面，也需要借助一部分外力。位面本身的海水，是他最好的助力。而多米尼克緩慢的改造過程也證明了他的能力不是無限制的。這點，和他的技能一樣。他們都會選擇一種省力的方式，最大限度地發(fā)揮能力的效果。

    同樣的，還有衡。他也極其善于利用位面的資源。如藍依學者生活的位面，衡是一步步營造出了原始自然環(huán)境，物種的進化被他加速，但整個食物鏈的改變是一個特別漫長的過程，人類徹底滅亡的時候，衡當時的那具身體早死亡了，藍依學者等人也不復(fù)存在，最后一個人類都不一定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一個叫查爾斯的皇帝，新進化出來的物種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祖先獲得過怎樣的扶持。

    倒是洛凌……

    塞耶爾想著這些，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洛凌。

    洛凌的工作經(jīng)歷顯得十分另類。她看起來完全沒資格成為這么多參與者最后剩下來的幸存者。她做事的節(jié)奏很緩慢，總是和凡人打交道，糾纏不休，慢吞吞地布局，算計凡人，推行自己的計劃。同時，她的計劃看起來又很無趣，不過是凡人人生的一些小成，連成為歷史書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這也是金城找她麻煩的凡人都素質(zhì)不高的原因。那些平凡的凡人，實在是難以入神靈的眼睛。塞耶爾甚至都沒看出那里面有成為信徒的好苗子。

    不過，那些經(jīng)歷的一個共同點讓塞耶爾在意，也印證了他們之前分析討論的觀點。

    洛凌的背后是有一個強大神靈的。

    那個神靈為洛凌保駕護航，但和她的相處又不是很愉快融洽，十分矛盾。

    另一方面，塞耶爾并沒有看輕洛凌的意思。不光是因為那個背后的神靈，還因為洛凌展現(xiàn)出來的能力。

    如果說，那種堅定、專注是凡人的良好品質(zhì)，洛凌奪取人生命力的霸道能力則是神靈的特質(zhì)了。這是凡人都沒見過的力量。

    塞耶爾現(xiàn)在都有些懷疑，洛凌是某個老怪物。這不是區(qū)別于神靈的物種，而是指洛凌早獲得了強大的實力，曾經(jīng)也可能隨手改造位面，但后來行事風格改變，所有的暴戾都藏了起來，像是個優(yōu)秀的凡人，結(jié)下的仇敵也只剩下那些庸俗的凡人了。

    這點，和米斯坦的經(jīng)歷不謀而合。

    米斯坦除了在機器人這件事展現(xiàn)出了野心勃勃和雄韜偉略，其他時候都跟洛凌差不多。說不定是洛凌做的米斯坦更好，都沒有結(jié)下機器人這樣的仇敵，完成了自己的“大計劃”。也有可能是他目前接觸到的凡人，還沒有那樣的人才。

    塞耶爾思索的時候，水立方有所改變。

    四個凡人，伊納卡是最先發(fā)現(xiàn)到變化的。

    水立方正在隨著他們的動作移動！

    伊納卡也是個聰明人，單純分析多米尼克的能力，得出和神靈們一樣的結(jié)論，他是有這個條件的。要知道，他是親歷多米尼克改造位面的凡人。不過，他接觸過艾爾之后，懷疑多米尼克那緩慢的改造方式和多米尼克的惡趣味有關(guān)，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出神靈們得出的結(jié)論。

    這會兒腦子一轉(zhuǎn)，伊納卡做出了判斷。他改變了策略，猛地釋放自己的異能，并且大有燃燒異能到生命力終結(jié)的地步。

    修頓和另外兩人還沒想到這些，但作為長時間的戰(zhàn)友，伊納卡一變策略，他們緊跟其后，沒有絲毫遲疑。

    水立方震顫起來。

    第1382章 眾神黃昏（163）

    伊納卡準備消耗多米尼克的力量，不斷釋放出來的異能進行無差別攻擊。多米尼克想要繼續(xù)用水壓殺死那他們，必須突破這一層異能。

    水立方，水流翻涌，好像燒開了一般。這完全是伊納卡他們的異能所導(dǎo)致的變化。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多米尼克需要不斷創(chuàng)造出新的液體，也只有這樣才能夠繼續(xù)保持水壓。

    多米尼克倒是沒有因此而焦躁，即使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力量的流逝，他依然游刃有余。

    這點消耗在他看來不值得一提。換個場合，他能這樣和殺戮先鋒對拼，看誰先耗死誰。

    作為水神，他的性格其實有些難以捉摸，狂暴、任性，但又能屈能伸。如同無盡的汪洋大海，他的性格難以捉摸，但不是混沌神精神分裂那種難以捉摸。

    水神在和殺戮先鋒的消耗戰(zhàn)，首先擊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