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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五花八門了。徐翊天著重看了里面提到秦昉的內容。不出他所料,秦夫人病倒,不再管事后,秦昉的內院被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徹底侵占了。幸好秦昉和秦夫人的長子已經懂事,也在這兩年經過了歷練,沒那么容易著道,不然這會兒,秦昉就該斷子絕孫了。秦昉的下屬中,就是幾個大老粗,都覺得這么鬧不是個事兒,想當然就擁護秦昉的長子,不客氣地叱罵秦昉那些親戚,言明只認秦昉這個長子,其他女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小孩,他們一概不承認。雙方矛盾白熱化,秦昉心里面很不得勁,被那三個表妹不知道挑唆了什么,對自己的下屬不滿起來,連帶著,對天高皇帝遠的徐翊天也有了懷疑。信中不乏有提醒徐翊天小心的。 徐翊天看著苦笑。 還沒稱帝呢,秦昉就有了老皇帝的壞毛病,害怕屬下功高蓋主,害怕自己的兒子謀權篡位。 時之境所說沒錯,這是秦昉身上遲早會發生的事情,是性格緣故,現在不過是因為多了些攪屎棍搗亂,才讓一切提前爆發了。 提前爆發,倒也不是壞事,總好過秦昉真的大權在握,他們全無還手之力,只能被秦昉清理來得好。 徐翊天釋然了,給他們寫了回信,對秦昉的那點輔佐心思也淡了。 異族軍隊勢如破竹,轉眼就殺到了京城。 秦昉因為內亂,沒能趁機沾到便宜,反倒是讓異族大王攻占了京城,建國稱帝。 轉眼,異族大軍又揮軍北上,要將秦昉的青衣軍給剿滅了。 秦昉本準備大戰一場,可沒想到,來自時之境的錦繡坊的供給斷了,徐翊天沒再給他出謀劃策,手下將領中,兩人倒戈,直接宣布反叛他,投效異族大軍,直接讓青衣軍落入了難堪的境地。 秦昉暴怒,想要指責,卻沒想到那兩位將領先發表了檄文,將秦昉描繪成了一個昏庸無能、冷血殘酷的暴君。 秦昉一看那檄文的文筆,就腦袋嗡地一下,全身都被抽去了力氣。 徐翊天的行為習慣,他是知道的。一看那字字珠璣的檄文,就確定這是出自徐翊天之手。何況他很清楚,那兩個反叛將領就是兩個大老粗,哪會寫文章啊? “為什么……”秦昉無神地喃喃。 門外出現了一個身影,身材消瘦,臉色蠟黃,可背脊挺得筆直。 秦昉抬頭,“夫人……” “秦王問為什么?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秦夫人冷漠地注視著秦昉。 秦昉覺得自己被那目光刺痛,不由移開了視線。 “王爺!” 秦昉重新看向門口,就看到自己的一位屬下抓著自己的表妹進來。表妹涕淚橫流,見到秦昉就大喊救命。秦昉怒從心起,喝道:“你做什么?也是想要背叛我,還折辱我的妾室嗎?” 秦夫人突然放聲大笑。 秦昉愣住。 那人高馬壯的魁梧男人一臉鐵青,將表妹擲到地上,又甩手將一包東西扔到秦昉面前,頓時,金銀珠寶散落一地。 “好讓王爺知道,我在城門口抓到了這個賤婦行跡鬼祟,一搜查,才發現她偷了王府內的東西,正要逃出城。除了她,還有那老子老娘和兩個兄弟,都被我們抓著了。王爺要怎么處置?” 秦昉臉上忽青忽白。 “不是的,不是的王爺,是他們冤枉我!”表妹哭喊,爬到了秦昉腳邊,瑟瑟發抖的身體一把抱住了秦昉的大腿。 秦昉手足無措。 秦夫人和屬下的目光讓他無地自容,可要處置…… 又有人進來稟告:“王爺,徐大人來了。” 第961章 冥婚鬼新娘(六十九) 洛凌不知道徐翊天去北方后,對秦昉說了些什么,但不久后,秦昉就投降,被招安了。 如時之境所說,總共不過兩三年時間,天下易主,新帝登基。 崔哲被異族大王封了個官位,舉家前往京城。臨行前,來安州拜訪朱家。 朱陶文這些年將事情都交給了時之境搭理,和王氏二人過上了悠閑的老年生活,此時才知道崔哲和時之境的關系,大為驚訝,又有些不安。 時之境倒是寵辱不驚。這本來就是他安排好的,自然沒什么好驚訝的。 崔哲到了京城三個月后,朱家錦繡坊就成了御用的布料。朱陶文眉開眼笑,只當是崔哲從中幫忙。實際上,也差不多。時之境自始至終都沒和新帝有過接觸,一切都是崔哲在做。新帝也只知道崔哲有個從小帶大的侄子,因為一場夢,去給個商賈入贅,和個死人結冥婚,除此之外,對時之境的印象中只剩下一個能干商人的標簽。 徐翊天也被新帝封了官,和崔哲倒是成了莫逆之交。徐閣老在之前的戰亂中去世,也沒人講得清他是怎么死的,成了無頭冤案。徐家分崩離析,各自為政,徹底分了家。沒了這個世家,徐翊天反倒是放開了手腳,不需要再掩藏自己的才華。反觀徐家其他人,包括徐潤之在內,都沒受到新帝看重,成了前朝的舊臣,只能靠原本的家產度日。 再說秦昉,被新帝招到了京城,封了個侯爵,卻沒什么實權,和徐翊天等過去的屬下都疏遠了。因為有了爵位,本來逃得無影無蹤的親戚又跟雨后春筍一樣冒出來。秦夫人直接帶著兒子,搬到了新帝賞賜的莊子上,眼不見為凈。 時局平穩,安州來了新知府,是個異族人,但并未引起什么動蕩。 洛凌問時之境:“這是你的人?” 自家門口,時之境總不會隨便由別人派人來當這一畝三分地的地方官。 時之境沒回答這個問題,說道:“你要走,現在就能走了。” 洛凌一怔,遲疑了幾秒后,就點了下頭。 要走,總要告別。 當然,不告別也是可以,但洛凌想到朱陶文夫妻和朱琛,還是決定告別一下。 朱琛雖然年紀還小,身形也略顯單薄,但眉宇間堅毅的神情已經證明他不再是個孩子了。 洛凌在朱琛面前現身,朱琛驚訝,卻并未失態,還心有所感,有些難過地看向洛凌和時之境。 “你母親維持到現在已是不易,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時之境找了個借口,“我會陪你母親一起離開。” 朱琛點點頭。 洛凌也不知道時之境在這兩年對朱琛私底下說了什么,看來朱琛是早就知道他們會“死”的事情。 “這個家,以后就交給你了。錦繡坊中的掌柜都是可靠之人,要出了什么不能解決的事情,安州知府和京城里的崔叔公那兒你都可以去信。不過,人心易變,我只能保證接下來十年,他們是可以相信的,十年之后如何,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時之境交代了后事。 朱琛繼續點頭,保證道:“父親,您放心吧。” 時之境頷首,又拉著洛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