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她拿起一個吃了下去，掉落的碎渣正像是飄落的雪。

    “真好吃。”她衷心夸贊著，又吃了一個，順便捏起一個給歸闌喂了下去。

    “這叫什么名字啊？”說著又吃了起來。

    見歸闌搖搖頭，她奇怪道，“不知道？那你在哪弄的啊？”

    歸闌似乎聳聳肩，扯起她的一只手向山下走了去。

    “等等等等，你這樣牽著我，我怎么吃啊。”她不滿的被拖走，“你還沒告訴我在哪找的呢？在這吃東西可是要有銀子的？”她歪頭看著他。

    “好吃就行了。”

    歸闌伸過頭來堵住她的嘴，卻見女衍又捏起一個放進了嘴里，白了他一眼便扯著他走去。

    ........

    那時是她第一次去了人間，第一次嘗到了人間的食物。看著窗外的漆黑，女衍收回手關上了窗子。

    安靜的室內，似乎能夠清晰的聽到心跳聲，應該是冷風吹得更加清醒了，她晃了晃清醒的頭腦，只好打開門走了出去。

    兩扇房門自內打開，歸闌走出來便見隔壁開著的房門，抬眸看向回廊一側便踏步走去。

    前后通透的廳堂，厚重的垂幔安靜的掛著，透過縫隙可見外面露臺上的雪亮。

    歸闌走至廳堂一旁，席子上安置著一座躺椅，其上躺著的正是女衍，只是天色很暗，室內亦是看不分明。

    躺椅上的人側頭閉著雙眸，身上蓋了張毯子，歸闌挨著躺椅蹲了下來輕握住她的手。

    “從前，你是不會這樣照顧自己的。”他輕聲說著微有些嘆息，感到女衍有一絲的顫動。

    “是嗎？”女衍睜開眼看著他，四目相對，在昏暗中顯得尤為晶亮。

    女衍并沒有抽開手，垂眸看了看放在他膝上相交的兩手，“我記得曾經所有的事，知道與你的種種，嗯...我想我很能理解你當時不愿要回情絲的感受，就連我現在...”

    歸闌忽然伸出手放在她的唇上，停了她接下去的話。

    “你從未忘記我，相信我，你很快就好了。”

    女衍笑了笑拂開他的手，“一定要恢復如初嗎？還記得那時在凡間，我看慣了的不止是人間世事，而是所有因果緣劫。”

    “可是你對弗修和東猗，還是無法無視，”

    “...我想，這應該無關乎情，而是對他們的憐憫。我能對眾生憐憫，卻不一定會去極力改變些什么，都是命數而已，最多只是一聲惋惜，過后便忘了。”

    “你現在正是在極力改變他們的處境。”

    她似乎想了想，開口道，“東猗是東方神，她還有職責，不一樣。”

    歸闌微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同意她所說的。

    “若說你能理解我當時不愿要回情絲的感受，那么，我現在便能理解你為何會說出現在這番話。”

    女衍看著他眨了眨眼，“或許是這樣，不過，你好像忘記了，我現在有情絲？”

    只是在夷希微境困得久了，一切都不重要了，縱然她有情絲，縱然一切看起來與曾經并無差別。

    歸闌緊盯著她，眼眸中流轉一些情愫，他突然起身彎下腰，一只手還握著她的。

    四目相對間，他明顯見到女衍眼中有一絲的不同，他說不清那是什么卻也不想探究，他只知道那不再是毫無感覺的反應就是了。

    歸闌對著她勾起攝人的笑意，至于想到了‘攝人’這個詞，是因為曾經他每次這樣笑的時候，一旁的女衍就會呆呆的看著他，后來在他的逼問下，那女子才略有害羞的承認道，“太好看了，簡直要把人的魂魄攝去了...”

    只是一瞬的出神，他早已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唇瓣。

    太過懷念的味道，他心底瞬時劃過暖流，不斷得細細吮吸著似乎永遠不嫌夠。

    她的一顰一笑，一靜一動，或生氣或開心，曾經種種映入眼簾的滿是她的紅唇，就像此刻他不斷留戀的一樣。

    歸闌似乎吻得起勁了，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脖頸，舌尖靈活的探入細細品嘗，相觸的唇瓣很是柔軟，似乎也顫顫巍巍的動了些。

    他感到身下人的手似乎想要掙脫，他細細的吻了她一下便站起身來。

    室內依舊昏暗，他勾起淡笑用手撫了撫她的發絲，“待會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便留下她一人，自個徑直離去

    女衍依舊躺在原地，腦子有些嗡嗡作響，方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

    金色大鳥一閃而過，沖進厚重的云層，在向上則是一片清明。

    歸闌率先下來，女衍在金璃背上站了片刻遂跳了下來，兩人沒有說話卻默契得朝一方走去。

    “可有感到不適？”歸闌問道。

    “沒有。”她如此答著，卻感到這里的氣息有了些不同以往的感覺。

    不一會便走至一處泉水前，水底一如既往得布滿奇珍異石，在日光的照射下異常閃亮，不斷泛起星光。

    “這里既然可保她仙體不散，那么必然有特殊之處了？”女衍看著泉底問道，深深的泉水一覽無遺卻看不到東猗，真是神奇。

    “神奇之處便在于此，匯集凝聚，亦是好的修煉之處 。”

    女衍點點頭，“不知這里會不會同夷希微境一樣，久了便真的要長居于此了。”

    “跟我來。”歸闌握住她一只手，跳了進去。

    她任歸闌扯著，周身盡是水流卻無壓迫感，抬頭看著上空是安靜的水面并無不同。

    “啊。”她驚呼一聲，轉頭看著身后，“方才那是什么？”女衍看著身旁人問道。

    “這里的水靈，亦是這里的守衛，并不會攻擊。”

    她點點頭，驀然想起了紫林里的善兒，那是她第一次見的精靈，不會攻擊只會守護，不過，這樣并不好。

    “若是有人破壞這里呢？他們怎么辦？也不會攻擊嗎？”

    “它可以附于那人身上，慢慢凈化，只是它們不能離開這里。”

    她任歸闌扯著，不一會停在了一處，在她看來這里并無區別。

    歸闌開口解釋道，“水底同樣會有特定的路徑，若是直接下水亂逛是找不到的。”

    她點點頭便見歸闌敲了敲面前的水，她這才注意到有一副透明的棺木，空空如也。

    “這里...”她疑惑著問道便見一旁似乎游來了一個身影，近了才看清楚那人的身影。

    “東猗。”

    東猗依舊得美艷絕倫，一席白衣仿佛要融化于水中，見到他二人笑了笑，“你們一同來了，只是沒想到，你也是神君。”她是看著女衍說道。

    “這個我也沒想到。”是真的，她這樣想著。轉頭看了眼歸闌才開口道，“你在這里還好嗎？”東猗似乎總是微含笑，如此竟看得她有些不忍。

    “很好，應該多謝你二人，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