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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戰,壯著膽子隔門詢問。 “客官,可要小的幫忙?” “無礙,你先退下吧!” 張程喝退來人,轉身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屋內,無聲嘆息。 “……皇上已著禮部籌備,擬定三月二十送嫁!” 男人眼前陣陣發黑,嚨間涌上腥甜,大人說出的每個字,如利刃,狠狠的扎進傅南生的心窩里,不知是氣憤亦或是恐懼,男人無法克制的顫栗。 “呼衍塔珪想要按照匈奴習俗迎娶,所以此次并不會在燕國舉行儀式,送親隊伍二千兵士,出城路線尚未有,我能知道的僅有這些!” 如此嚴防死守,這意味著,哪怕出了皇城,就算有人想要動手,也是行不通的。 “大人恩情,南生必生不忘!只盼有生之年能回報一二!” 男人啞著嗓子,躬身作揖,張程說的這些足以解開他心頭的疑惑,是以傅南生感激不盡。 男人仿如溺水之人百般虛脫,一夕間歷經滄桑,傅南生推門而出,慢慢走了出去,男人滿腔憤怒,根本沒注意到。 在他下樓之際,鄰近的房門打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其后。 “嘖嘖嘖……張統領可要使足了銀兩才好!” 滿室雜亂,杯盤狼藉,碗箸跌落滿地,方浩四下看了看,忍不住勾了勾唇,滿心打趣。 常煜柏怔怔的看了看屋內,意料之中似又有些意料之外的震動,張程突然有種錯覺,眼前這位寡言的常侍郎,似乎對傅南生很熟悉? “……傅大人如此情深意切,接下來,只盼他不要辜負了我們的期望才好!” 邪魅的桃花眼暗暗瞥了眼滿面凝重的常煜柏,方浩忍不住輕笑。 傅大人尚可正大光明的憤怒,不像某些人,出師無名,不知心底是不是像貓撓了似的,心急難耐? 方浩慢悠悠的打開折扇,他雖然同情他,可是他也沒法子,男人唇角上揚…… 傅宅里唐依依一夜未歸,蹊蹺的不見蹤跡,傅南生也是一大早就出府了,在外奔波游蕩了一天,男人終于回府。 府里的趙長青不明就里,早已心急如焚,趕忙迎上前,待瞧見男人傷痕累累的額頭不禁一怔。 “依依呢?” 今日太醫院,遲鈍如他,趙長青也隱隱察覺出些不同尋常的氣氛,可眾人一如常態,他無從打探。 事情既已如此,根本瞞不過去,兩人在書房坐定,傅南生斂了斂心神,一臉肅穆。 “……青叔,明日你帶上六子,從傅府里出去,去哪兒都好,暫時不要回這里!” 傅南生本想安排兩人去田莊上避避,可轉念一想,田莊早被他寫入依依的嫁妝名冊,若是往后出了事,他們還是免不了要受牽連。 趙長青本就急得不行,這會見傅南生又著急安排他們出府,哪還坐得住。 “你把事情說清楚,依依沒回府,老夫哪也不去,就住在這府上!” 皇上密旨要臣子休妻,后宮召見勛貴婦人常有,可外婦逗留宮中,卻是聞所未聞,電光火石間,趙長青腦中炸裂,一個荒誕離奇的想法冒了出來。 不會……定然不會……趙長青被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壞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 待他瞧見傅南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再想想小丫頭少有的的顏色,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呢?趙長青不由深思。 傅南生思量再三,只把今日打探來的匈奴求親一事說了個大概。 “啪!” 趙長青一掌拍在書案上,面色震驚,氣憤不已。 “厚顏無恥,咱們去大理寺告官,去府衙鳴冤,老夫不信,這大燕國沒有律例國法……” “可阿瑪是匈奴皇子,這一點不會改變,若是朝堂定了依依的通敵叛國的罪名?” 傅南生不敢去深想,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男人不愿拿依依的性命去賭,他輸不起。 趙長青只固執的堅持,不愿離府,傅南生勸說無果,二人各懷心思,自書房散去,奔波了一日的傅南生回了房間。 夜深人靜,一身黑色夜行衣裹身,男人翻墻出府,周遭靜悄悄,冷冷清清,傅南生小心翼翼的避開偶爾出現的衙役,直奔驛館而去。 城東的驛館燈火通明,傅南生在館外繞了一圈,終于在后墻尋到一處可依憑的大樹,從高處四下查探一番,男人縱身跳進了驛館。 受驚的馬廄里一陣嘶鳴,在這夜晚尤其突兀。 “過去看看!” 巡邏的人似有所察覺,隱隱傳來說話聲,四下通亮,傅南生無奈,順勢翻滾,躲進了馬廄里,馬兒瞬間沸騰。 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屏氣凝神,一、二、三、四……凌亂的腳步聲中,傅南生努力分辨,來人一共六人。 傅南生手慢慢放到了腰間的彎刀上,不由握緊,蓄勢待發…… “哎,你們幾個過來,磨蹭什么,快去幫忙抬酒!” “他娘的,這些個蠻夷,日日醉生夢死,老子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們,真他娘的憋屈……” “走吧,快走吧,別啰嗦了!” “……三兒就是嘮叨了幾句嘴,被這些蠻人聽去了,到現在,他腦袋的疤痕還沒好呢!” 聽著幾人不斷的抱怨啰嗦,腳步聲漸行漸遠,傅南生探身悄悄跟了上去,巧了,他正愁找不到人! 亭臺水榭里輕歌曼舞,倩影妖嬈,男人只視而不見,他緊緊盯著香榻上豪坐著男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是他!他竟是匈奴的二王子呼衍塔珪,暗影里,傅南生瞪著那日在燈會上覬覦依依的魯莽男子,額頭青筋暴起。 男人想要大步沖上前,現在就剁了這該死的蠻夷,哪怕是同歸于盡也好! 直至嘴里的血腥味提醒了男人,傅南生這才猛然警醒,按捺住心底的沖動,他終于有了一絲清醒。 傅南生提醒自己,眼下他不能輕舉妄動,如今依依尚在宮中,情勢不明,就連張統領也不甚了解,他萬不可在此時害了她。 此時的呼衍塔珪心情大好,可他警惕地察覺到一絲異樣,從剛才起,似乎總有一道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男子渾身不自在。 男人有種動物的本能,雙目似鷹,呼衍塔珪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沒有發現絲毫異樣,心底毛毛的感覺似乎又消失了,難道是錯覺? 男人悄悄的來過,又悄無聲息的走了,只有湖畔的樹干上多了一道入木極深的刀痕。 耳畔呼嘯著刺骨寒風,卻熄不了男人滿腔怒火,全身血液如開水般沸騰,在傅南生四肢百骸里沸騰叫囂,不停亂竄…… 冰涼的水自頭頂一泄而下,男人毫不在意的甩了甩頭,渾身打了個激靈,這才能慢慢平靜下來。 滿身的水跡,男人渾然不覺,拖著濕漉漉的身子,傅南生進了清雨軒,一室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