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拍拍手，道了句：“現(xiàn)在是需要二位融合的階段，基本動作都是剛才教的那些，記住要投入感情，相互對視的眼神很重要。”

    老師說完，對我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彼此靠近。我遲遲未動，倒是樓隱，先一步跨到我面前，彎腰在我耳側(cè)道：“這不過是任務(wù)的開始，你就要放棄了么？”

    隨后，他退后一步，拉開與我的距離：“音樂。”

    音樂再次響起，樓隱伸出指尖，開始邁步朝我走來。我腦子未動，身體已先一步行動，切換做舞步向他靠近。然而，在他牽過我的手，將彼此的距離拉近到只有幾公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眼神。與此同時，肢體變得僵硬，甚至跟不上音樂的節(jié)奏。

    “停。”男老師喊了暫停。我忙松開樓隱的手，后退一步，抬頭時，撞見樓隱黑著的臉。

    “對不起。”我忙道歉，我知道，被喊停是因為我的原因。

    “樓先生與肖小姐之間欠缺戀人應(yīng)有的熱情，冒昧的問一句，肖小姐剛才是在害羞么？”男老師問道。

    “我……對不起。”我的接觸障礙癥又犯了。

    “舞步?jīng)]有錯，主要是肢體的協(xié)調(diào)性和感情問題。再試一次。”老師說道，于此同時，重新播放了那首舞曲。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注視著樓隱，隨著音樂一點點靠近。可是，一但距離短于十公分，我便忍不住會別開眼神，于此同時，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音樂戛然而止，我們的動作也順帶著停下。我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樓隱的眼神。只見舞蹈老師朝我走過來。

    “肖小姐還是不好意思？”

    我低下頭，慚愧到不知該說些什么。誠然，我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人，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這樣，這次我不喊停，無論是僵硬還是其他問題，先把舞步過一遍。至于感情問題，就要二位私下溝通了。”老師說完，音樂再次響起。而我，不得不重新面對樓隱那冷冰冰的眼神。從靠近到相互接觸，我?guī)缀跞缤瑱C器人一樣，受程序指控，完成這一整套動作，中間，有好幾次都沒跟上節(jié)奏。

    “好了，就到這吧。”從開始跳舞到現(xiàn)在，樓隱自始至終未發(fā)一言，終于，他對舞蹈老師說道。

    舞蹈老師點點頭，樓隱自顧地走向更衣室，從舞蹈停止之后，就沒有再看我一眼，直覺告訴我，他可能生氣了。

    “慢慢來。”女老師走到我身側(cè)拍拍我的肩膀。隨后，同我一起走進(jìn)更衣室。

    “我剛開始，也是這樣，突然和一個男人親近，會覺得緊張和不適，后來，他成了我的老公，這些問題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去適應(yīng)這個男人，習(xí)慣他的眼神與他的接觸。”

    我點點頭。除了障礙癥之外，我害怕的不是去適應(yīng)樓隱，而是怕適應(yīng)了之后，他忽然把我推開該怎么辦？

    從舞蹈室離開之后，樓隱道是有事，開車先離開了，也不曉得是真的有事還是因為不想見到我，我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往郊區(qū)去。

    窗外的行人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有說有笑，街頭的店面上，服務(wù)員用心的招攬客人，綠燈亮起，車子加快速度，飛馳起來。

    自責(zé)與焦慮在胸口彌漫，壓抑的有些難受。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講，剛剛都是我的問題，從小到大，任何事情我都力求做到最好，一旦有些事做不到，心里就會非常難受。更何況，剛剛的事是一件非常嚴(yán)肅的事，在樓隱的眼里，我是不是看起來沒有上心？

    真奇怪，明明對他是有好感的，如今，有了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觸他，關(guān)注他的機會，為什么又會這么害怕。

    “姑娘、姑娘？”

    “嗯？”我回過神，司機大叔正從駕駛座探頭望過來。

    “到了。”大叔提想道。

    我付過錢后，下了車，回到別墅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一身方便運動的服裝，將臨走前，老師給的視頻播放，對照視頻中的動作開始練習(xí)。差不多一個下午的時間，所有的動作都已經(jīng)記熟，我才停下來，癱瘓在地板上。

    跳了一下午的舞，整個身體猶如被重組一樣，疲乏無力，甚至，連起來的意愿都沒有。身體慢慢下沉，猶如掉進(jìn)深不見底的深淵。不知不覺，我陷入深深的睡眠。

    ☆、醉夜之意

    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身下是客廳的沙發(fā)，廚房里傳來飯菜的香氣，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我起身，伸展一下手腳，循著香味走進(jìn)廚房。樓隱剛放下炒鍋，把飯菜盛出來，他的身上還穿著一件格子布的圍裙，有種居家男人的感覺。

    “醒了？”他端過飯菜遞給站在門口的我，示意將它放到餐桌上。此時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兩幅碗筷。看樣子，他沒有生我的氣。

    “什么時候回來的？”可能睡得太沉，連他什么時候進(jìn)來，甚至什么時候自己從地上跑到沙發(fā)上都不清楚。

    “剛到，吃飯吧。”他盛好飯，在餐桌前坐下來。我與他隔著一道一米多寬的桌面，坐在對面。似乎照顧到我的喜好，菜里并沒有放rou，色香味兒俱全，令人憑空生出一種家的錯覺。

    “謝謝。”為這晚餐，也為他沒任憑我躺在地上。

    他沒有說話，自顧地吃著晚餐，我自討個沒趣，恰巧又餓的厲害，就沒再多言。席間安靜的只能聽到碗筷相互碰撞的聲音。

    “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洗碗，半小時后，大廳練舞。”晚飯后，他說道，匆匆上了樓。

    看樣子，并不是完全沒有生氣嘛。我瞧著他的背影嘀咕道。

    差不多是晚上九點，我在大廳里來回走著，順帶散步，樓上響起開門聲，隨后就聽見樓隱下來的腳步聲。他貌似洗過澡了，換了另一身家居服，估計是為了洗掉剛剛做飯沾到的油煙味，果然是潔癖患者。

    “先過一遍。”他說著，打開音樂播放器，舒緩的音樂緩緩飄蕩出來，彌漫整個客廳，不過是音樂響起，我的手心已經(jīng)開始出汗了。

    淡定、淡定……我不斷地自我催眠，隨即邁開腳步，動作已經(jīng)十分熟練了，只是，和樓隱靠近的時候，身體就開始不聽使喚，原本靈活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目光也避開他的眼睛，看向了他的發(fā)梢。

    他牽著我的手狠狠捏了一下，我吃痛地看向他。“專心點。”他道。

    隨著他手中的一個動作，我急速向他靠近，然而在距離不過五公分的時候，我又下意識撇過頭。他忽然停下來，我忙退后低下頭去，只覺得冰冷的寒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抬起頭來。”他的語氣似乎比眼下的氛圍還要冷上幾分。

    我心虛地抬起頭，略過他的眼睛，看向發(fā)梢的位置。

    “看我。”他命令道，我應(yīng)聲看去，僅一眼，便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