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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寶釵疑惑道:“怡安不是沒有隨嫁到吳國來嗎?帝姬怎知他在吳宮?” 我長舒一口氣,緩緩道:“他是我的朋友,見我水深火熱,自然想解救我了。” 玉珠還在小聲哭,把我的心都擾亂了,我知道,她還在心疼小錦兒,頓時心口一滯,痛的說不出話。 “你再不是什么大周長帝姬靜初了,也不是什么吳國王后了。”怡安對我輕聲道:“大周靜初長帝姬、吳國王后已經于三日前死了,今天正是發喪的日子。” 我點點頭,“以后,我便只是自己了。” “不錯。”怡安點點頭,“我送你到長齊,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好。”我緩緩望天,見天空流云一片,不知是不是我的小錦兒所化,便沉痛開口,“日后、叫我念錦吧。” “寶釵玉珠也都該改個名字了。” 寶釵點點頭,“那我叫懷錦。” “訴錦。”玉珠哭的兩個眼睛腫腫的。 怡安點點頭,“這便對了。顯歌離長齊都城臨邑有一個月的路程,你的身子太弱怕是無法長途跋涉,得休息休息。” 如今我的人生什么都沒有了,左右怎樣,都無所謂了…… 八月中旬,月圓之夜,我們還在吳國境內的一個小縣城德陽,這里比顯歌還要寒冷許多,像是深秋時候,我們幾人裹緊了衣服,都抬頭看著圓圓的月亮。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雖然已經被吳沐春所惡,但我還有我的錦兒,現在想來,也是幸福…… 一夜無眠。 第二日,我們買了許多補給,然后繼續上路,這么走走停停有近兩個月的時間,越往北走,氣候越寒冷,十月,愿安最是涼風舒爽,顯歌或有淅瀝小雪,長齊境內,卻已經是大雪紛飛了。 我們每人都披了大氅,到了臨邑,怡安便對我們告了辭,日后如何,全在于我。 先前的幾日,我們住在客棧內,很是為銀子發愁,我還感了風寒,吃藥上難免要多花錢,終于一文也拿不出來了,我們三個披著大氅縮在街上。 “要不我把我的大氅當了。”懷錦對我道:“好歹換些吃食來……” 我搖搖頭,“在長齊過活若沒有大氅,可不得活活凍死嗎?” 懷錦在我強烈拒絕下放棄了,我們三個就挨著坐了一整日。 第二天我發燒,燙的駭人,許是看我們三個女子不容易,很多人都向我們扔下一兩文錢,懷錦哭著用這些錢換了一點藥來讓我服下。 眼見我越來越不行,懷錦咬咬牙就去布莊做活,訴錦賣了她祖傳的簪子將我送到客棧,自己卻在冰天雪地幫人賣紅薯。 我躺在床上眼淚直流,我已經是個廢人了,還管這臉面干什么?為什么不靠自己去掙錢? 我拿出耳間珍貴的合浦珍珠,下定了決心,本來是想留個念想,如今看來,念想不能當飯吃,若是銀子不夠,當了玉鐲也是可以。 終于,我和懷錦訴錦租了間小房子,價格并不算低,長齊臨邑畢竟曾經是帝都,雖然氣候寒冷,人口卻是不少,好在我的身體逐漸恢復了過來。 “我已經不再是王族,不過百姓而已,便以姐妹相稱吧。”我輕聲道:“沒了生計,自然要去尋,家里卻也不能沒人——” 玉珠哭著看著我,輕聲道:“帝姬如何受過這種苦?這房子連宮里下人住的也不如,帝姬若是還想出去謀生計,我可是不準的——” “叫我jiejie便是了。”我淡然道:“房子雖小,住起來卻是安心。而我,我若不謀生計,如何生存的下去……” 寶釵也皺眉道:“您是想——” “我會跳舞,便出去看看可有樂坊舞館,懷錦jiejie針線做的好,還請你也做些貼補家用,訴錦meimei便留在家里,一日三餐就拜托你了。”我沉聲道,“我永不再是帝姬王后,舞女雖然極其卑賤,為了生計卻也得放下身段,畢竟,臉面不能當飯吃。” 懷錦點點頭,“既然拋開諸般前緣,便再沒有什么了,都是靠辛勞吃飯,也是光榮。帝——念錦meimei和我明日便去找找哪里收人。” 訴錦極不情愿,卻還是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們三人商量好,在小床上擠著休息了一晚,雖然擠了些,我卻覺得,很暖和、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出去尋找,懷錦極為幸運,出門左拐第一家就是個布莊,想懷錦織布的手藝可是大周宮廷的技藝,老板視若珍寶,立馬請了去做繡娘,一月有四錢銀子,我不明白這幾錢銀子算不算多,對我而言實在太少,但是懷錦告訴我,對一個繡娘來說,已是兩倍的月銀。 她便留在那里,剩我一個人繼續尋找。 城中有一家清風荷居的酒坊正在招舞女,也算順利,每個月有三錢,我想了想,便同意留在這里。 清風荷居的老板娘看起來嫵媚非常,眼睛里閃著精光,她上下打量著我道:“身段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出挑,今日你就可以獻舞了。” 我點點頭,接過她給我的舞服,她對我道:“只是你怎么都不笑,你要笑的好看,客人才會高興。” 我永別兄長、交惡夫君、兒子早夭,如何笑的出來? “笑一個,快點。”她催促著我。 唇角生硬的上揚,我早就忘了該怎么笑…… “罷了……”她搖了搖頭,“皮笑rou不笑,你還是不用笑了,雖然冷漠,好在皮相不錯。” 長齊這里的舞蹈我也學過,在清風荷居后面的練舞廳里和一眾女子練了練,老板娘便說我可以晚上同她們一起獻舞了。 這些女子長相都還不錯,長齊標配的高眉深目,有不同于南方女子的妖艷與大氣。 傍晚,這里的酒客漸漸多起來,我和眾舞女在堂中獻舞,看臺上面有酒女為客人斟酒,我一邊跳舞一邊暗暗觀察,這長齊人的酒量大的驚人,都是用海碗那么大的杯子一飲而盡。 這一跳就是一個晚上,我的腳都磨出了血泡。我這才知道,她們這里是晝伏夜出,白日回去休息,晚上過來跳舞。 懷錦當然是日出而作,我們兩個一顛倒,訴錦便得多做兩頓飯,她一天也是忙的夠嗆。 但是我們三人居然都覺得這樣舒服極了,在吳宮最后那一年讓我痛苦至極,如今看我一點點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她們也難免為我高興。 我們在臨邑過了相當平靜的一段日子,這年除夕,三個人坐在殘破的小木桌前,吃著曾經從來沒吃過的粗茶淡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天說地,突然想起前年的除夕,我、沐春、沐漪三人也是這么溫馨的一起吃飯,眸中難免閃出一絲淚意。 沐春如今如何,同我再無相關,我們二人老死不相往來,而沐漪于去年嫁到長齊和親,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過了,現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