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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追隨沐漣的目光時,看到沐春正深深注視著我,見我和他對視,他緩緩綻開一個笑容,“阿鸞,我只有你了。” ☆、風雨同舟 這吳國宮室大多地方都沒人住,沐春和我皆住在鳳儀宮,白日他若是要處理政務(wù)就去勤心殿批閱奏折、會見臣子。 那王祖母素日里就在宗廟旁的小屋住著,沐春本為她修了德怡宮,她偏偏不去,這難免有人會詬病沐春,我想著這幾日也該拜會拜會王祖母,勸她住個好的地界。 涼安還在素日的寧安宮里住著,原來他們兄妹二人因為沐漪和沐軒之事鬧的很不愉快,沐春本是想把先王后所出之人殺了,多虧沐漣周旋才保住了王族的位置和性命,不過沐春讓沐漣嫁給常月,沐漣原是不愿意的,可后來到底還是明白,自己的命運從來不在自己手中,終于答應(yīng)了。 沐春給我說這事的時候罕見的沒了笑容,他長指輕輕叩著木桌,思索道:“沐鯉與沐軒,先王后所出,我本不該留。而沐漪,雖然她母妃活著時候與先王后沆瀣一氣,但到底有身不由己的緣故在。沐漣心善,一直把他們當一母所出的兄妹看待,雖然善良,卻也愚不可及。如今我正命人調(diào)查我母后中毒一案,待案子一定,沐鯉和沐軒必要貶成庶民才好。”說著他眉頭一皺,“這吳沐軒可是個麻煩。” 我聽著也是不忍,“他們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就這么一朝成了庶民,難免……” “若是庶民謀殺王后,是株連的大罪。貶為庶民還是看他們乃王族的份上。”沐春輕飄飄看我一眼。 “那沐漪?” “我會把她接入宮,她仍是帝姬。”沐春若有所思道:“帝姬對我而言,比公子有用太多。” 我聽的毛骨悚然,沐春到底還是狠的。 “不論這天下風云如何變換,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沐春看到我神色僵硬,便溫柔的執(zhí)起我的手,“沐春可以不要所有人,卻絕不會不要你。” 我拉著他的手緊了緊,“可是春郎,這世上的情感,并不是只有愛情,你也需要親情。” 沐春冷笑一聲,眸色沉沉,“親情是個什么東西?我自幼時,未嘗一日承歡長輩膝下。見多了他們?yōu)闄?quán)為己的爾虞我詐,那時我就想,既然權(quán)利這么好,為何我不爭一爭,有一日我大權(quán)在握,他們也得對我俯首稱臣。” “春郎……”我心疼的撫上他的臉,“你這一生,活的太累。” 沐春不置可否地一笑,“那又如何?我也無需親情那樣虛偽的東西。只有涼安,她才是我真正的親人。可是她也不理解我,罷了,提這些做什么,阿鸞,你覺得我為涼安擇的這個人好不好?” 我猶豫的回答道:“三國七公子之一,差定是不差,可……” “常月容貌俊秀,武藝高強,智力超群,他還是制硯大師,孤覺得他十全十美。”沐春頗為欣賞道:“他今年二十有四還沒有娶,就是為了等涼安啊,如此癡情的男子并不多。” 我驚奇不已,“大名鼎鼎的常公硯可是……” “不錯。”沐春點點頭,“便是他制的。” “你們幾個確實了不得,文韜武略自不必提,你琴技第一妙手回春,王兄執(zhí)棋天下無雙,蘇鈺游說之功聲名在外,恭長盡書畫大家,常公硯千金難求。”說著我扳著指頭算沒說到誰。 沐春補充道:“慕良琛的鑄劍之術(shù),原是先祖?zhèn)飨聛淼模旨鎺煾更c化,已然可算得上神器,他性子又極為冷淡孤傲,傳世之作不過三把。” “阿?那劍都在哪里呢?”我忍不住問。 沐春有些自嘲的笑道:“第一把放在他家的祠堂中,這是慕家的規(guī)矩,第一把必須祭獻先祖,而第二把和第三把是他同時鑄出的,他說他的劍只配天子,卻是給了我和珞瑄兄。” 我大吃一驚,“這是什么意思?而我也沒見過我王兄有啊……” “此物一出天下必定大亂,所以我和珞瑄兄從不示人。”說著他看著我的眼睛問我,“你也一定看出來了,珞瑄兄對我,十分忌憚吧?” 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那么你呢,你對我王兄忌憚么?” 吳沐春倒是實話實說,“當然忌憚。”說著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我也十分欣賞珞瑄兄,如果可以,我自然想和珞瑄進行一番君子之間的較量。不過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不和大周起戰(zhàn)事,就定會說到做到。” “我知道這樣是在阻止一統(tǒng),但是我看不得你們二人兵戎相對。”我嘆了口氣,“我曾經(jīng)恨我是女子,不能和男子一般施展抱負。但如今我慶幸我是女子,只顧得眼前便可以了。不管你們二人誰有事,我怕都會日日承受錐心之痛,最后,抑郁而亡……” 沐春拉緊我道,“你在胡說什么?你重情義,我自然知曉,你放心,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這件事,就絕對做到。” “天下終究是要統(tǒng)一的。”我閉著眸子道:“如果這天下可以沒有戰(zhàn)爭就統(tǒng)一那該多好啊?” 沐春突然一笑,懷念道:“你這句話,我?guī)煾敢渤Uf。” 我訝然,“可是你和我王兄的師父?” “是的。”沐春悵然若失道:“我們的師父,雄才大略,我們幾人合在一起也不及。” 我難免對這個人有了巨大的好奇心,“他是誰?” “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沐春緩緩說道:“無人知曉他的真名,他道名喚清和真人。” “那你和我王兄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又問道。 “我吳國也有一位高人,他是我和公子硯的少傅,亦是我?guī)煾傅暮糜选K庠谧屛胰ョ娦闵叫扌校菚r我母后正好有身孕,父王便讓母后之妹進宮照顧。母后身子不爽,無人管我,所以我就去了鐘秀。豈料這一去,第二年母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沐春陷入了回憶,“等我回來,這后宮已然易主。”語罷他像清醒了一般又抬頭看我,“至于你王兄,就不清楚了,定是也有高人指點。” 我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清和真人?這一定是他的道名吧……” “我們四人都修到十五歲方下山。而你王兄因先王駕崩,不得已提前回去。”沐春道:“師父素日里疼愛珞瑄,就將他最喜歡的溫玉棋子送給珞瑄,意在他能不荒廢棋藝,你王兄并未辜負師父所望,乃天下棋藝第一人。” “那清和真人如今在何處?你們怎么也不去看看。” “師父對我等說過,待學(xué)成下山,最好不要再去找他。他與這天下,再不相干。”吳沐春閉上了眸子,沉聲道:“沐春此生狂妄,能入得眼、上了心的敬畏之人,唯有師父。” “看得出你很敬重他,而他也受得這般尊重。”我輕聲道:“只怕你此生,都沒有被長輩疼愛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