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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里,最在意時間的是誰, 那么非易連碧莫屬,她幾乎是眼神一刻不離地盯著鐘表在看。秒針每走一下,嘀嗒聲響都能在她心里聽到回音,還伴隨著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變成整個世界的唯一聲音。 ——直到,三根指針連成一線。墻上的鐘雖然沒有報時功能,但在那一刻,在易連碧的心里響起一聲巨大的鐘鳴聲,聲響之大,仿佛世界轟然倒塌。 她什么都聽不到,只有沉悶綿長的鐘鳴聲中世界坍塌的聲響,而真實世界里清晰的腳步聲,一點都沒有傳入她的耳朵。 望著縮在床上,已然被抽空了靈魂,變成雙眼空洞雕像般的人,趙輿深默然凝視半晌,毫無情緒地扯動了下嘴角,眼里浮現(xiàn)不知是憐憫還是嘲弄的冰涼笑意。 “易連碧,還是不肯接受現(xiàn)實嗎?” 趙輿深輕彈下衣擺,在唯一的椅子上款款坐下。與床上易連碧全然頹廢的姿勢相比,他的坐姿相當(dāng)優(yōu)雅,仿佛坐的不是牢房里簡易的椅子,而是擺在富麗堂皇客廳的沙發(fā)。 易連碧眼神呆滯地看向趙輿深,也不知有沒有聽清他的話。看到這個樣子的易連碧,趙輿深沒有半點同情,甚至,似乎還有了一點厭煩。 “怎么,繼自欺欺人后,又開始裝可憐了嗎?易連碧,你好歹是名異能強(qiáng)者,現(xiàn)在擺出這副樣子,是要給誰看?姓霍的嗎?可惜他今夜沒來,或者你是想擺給甘棠看,終于承認(rèn)你不如她?” “我沒有不如她——” 易連碧陡然激動起來,身上的氣勢也在那一刻回歸,她憤怒地瞪著趙輿深,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怨憤,“誰說我不如她,是她,破壞了一切!”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xiàn),隊長早晚有一天會選擇我,我會是最強(qiáng)的女性異能者,唯一能夠配得上隊長的人——可是,就因為她的出現(xiàn),這些,全部都?xì)Я恕!币走B碧的手緊緊握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雙目噴火,越說,越咬牙切齒。相信如果甘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一定會撲上去將人撕了。 “還有關(guān)戰(zhàn)他們,以前我們相互扶持,是可以交托后背的生死戰(zhàn)友。但是現(xiàn)在,他們也只圍著那個女人轉(zhuǎn),明明——明明我才是跟他們最先認(rèn)識的那個人。”易連碧慢慢抬頭,或許是用力太猛,脖子就像是被卡住的機(jī)械般,發(fā)出“咔吱”的聲音,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虛空某處,瞳孔周圍浮現(xiàn)血絲,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說道: “一定、一定是她故意阻止,隊長不可能不來救我。她搶走了隊長還不夠,還想要我的命!” 趙輿深神情淡淡地看著她,說不上來什么表情,“不管甘棠有沒有說什么,霍侯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是不爭的事實。” “不,隊長是被那個女人蠱惑了。”易連碧急聲否認(rèn),好像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承認(rèn)這個事實。 趙輿深看著她,神情更加莫測,緩緩地問了她一句話。 “既然這樣,你還對他心存什么幻想?” 這一句話,如同打破魔咒的術(shù)語,讓易連碧本就睜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眼球幾乎就要脫眶而出。整個人更是像被雷擊中一般,完全不動彈了。 趙輿深站起身,慢慢走到呆滯住的易連碧面前,微微俯身盯住她的眼睛,用蠱惑般的語氣輕聲說道:“所以,留下來幫我吧,在這里,你能發(fā)揮更大的價值。” 易連碧呆呆地回望他,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她眼中所有的情緒褪去,變得一片暗沉,仿佛無底的深淵。 “你要我?guī)湍阕龅氖虑椋潜撑殃犻L。”易連碧的聲音平靜下來,她垂眸不動,仿佛之前那個激動的人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 一直表情淡淡的趙輿深聽到這句話,卻像聽到什么笑話一樣揚起嘴角輕哼了聲,“背叛?說的好像你之前做的事情,就不叫背叛一樣。” “我做了什么?”易連碧表情木然,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先前做了些什么。 趙輿深直起身體,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她臉上掃了兩下,“出發(fā)去變異森林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吧。山城基地與南方基地發(fā)生沖突,殺掉對方一名科研人員,引發(fā)兩方火拼,最終在其他幾大基地的共同鎮(zhèn)壓下,山城基地駐變異森林團(tuán)隊,全滅。” 最后一個字,趙輿深輕輕吐出,引得易連碧身體一陣顫栗,她瞳孔急劇的縮小一下,聲音變得有點干澀。 “這是你們五大基地的陰謀,一直想擠掉我們基地重新瓜分資源的賊心不死。就算、就算滅了現(xiàn)在的團(tuán)隊,隊長還可以派其他人去。” “是么?等到霍侯重新加派人手過去,只怕連森林的邊緣都無法靠近了。”趙輿深說完后搖了搖頭,看著易連碧流露出一絲可憐意味。 “現(xiàn)在還否認(rèn),是以為自己還有退路,可以回頭嗎?” “我、我還沒有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為什么、為什么不可以回頭?” 趙輿深看她眼神愈加憐憫,就像看一個固執(zhí)地不肯承認(rèn)自己走錯路的孩子,一邊拼命否認(rèn)的同時,一邊卻又繼續(x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可笑又可悲。 “易連碧,你早已不能回頭。這個賭約,不過是你想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不必承受譴責(zé)的借口。然而,譴責(zé)在心,不在世人。” 最后留下這樣一句話,趙輿深離開了牢房。 ——因為你沒來救我,背叛在先,所以我的一切行為都是有理的。 ——這樣的,想法嗎? 因為自己是先被放棄的一方,對之前以及之后所做的種種事情,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嗎? 易連碧怔怔地望著大開的牢門,表情像被遺忘的小孩子一樣,仿佛下一刻就能流出大顆的眼淚。 不知過去多久,眼淚終究沒有落下來,囚室里只有一聲聽不太清楚的嘆息,回蕩在狹窄陰暗的過道里,經(jīng)久不息。 “趙輿深雖是普通人,卻把這個基地治理的不錯。” 霍侯與甘棠在逛了幾處北方基地的集市后,說出上面這樣一句話。 北方基地的規(guī)模不是他們自己的基地可比,相對的,需要解決處理的事情也會更多,亂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走了幾條街,發(fā)現(xiàn)都沒有什么流落街頭乞討偷搶的事情,這讓霍侯還是不得感慨一下的。 他去過那么多基地,除了他們自己的山城基地外,幾乎每個地方都藏著陰暗面。無論基地的大門看起來多么巍峨壯麗,只要深入小巷子里一探,就能發(fā)現(xiàn)各種揭示人性丑陋的東西。被凍死在街邊的尸體不要太多,而為了換得一頓口糧,把孩子放在帳篷外母親在里面接客的事情更是常見。 不管是氣候還是喪尸,都是幸存者的敵人,而除此之外,他們需要努力的事情還非常多。 霍侯與甘棠的裝扮并不顯眼,裹在厚實沉重的外套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