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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屁股,把肩上斜背著的槍提了提,轉(zhuǎn)頭對黑臉漢子說道:“快到換班時間了,我先下去,下回?fù)Q你。” 黑臉漢子嘴巴動了動,沒有出聲。像這種提前離開崗位的事,這人也不是第一次做,甚至也不是他一個人這樣。在外面執(zhí)勤的人,本就比在基地里待著辛苦些,沒有老板盯著,誰還不會逮著機(jī)會偷下懶。 吊角眼說完后,抓緊了槍,轉(zhuǎn)身攀著梯子往下爬,才剛踩到第二根鋼筋,動作忽然一頓,瞳孔放散,手松開,整個人向生栽倒,摔下八米高的瞭望塔。 這突起的變故讓黑臉漢子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他沒有聽到槍聲,只看到同伴突然撒手,然后掉了下去——難道是沒抓牢脫了手?可那樣的話也應(yīng)該有叫喊聲,而不是像剛剛那樣無聲無息地往下掉。 黑臉漢子用發(fā)麻的手指握緊槍桿,他渾身冰冷,后背被冷汗浸濕,驚惶地四下張望,卻什么也沒找到。正滿心恐懼時,忽然看到陽光下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然后只覺額頭一涼,雙目圓瞪,驚恐的表情定格在臉上,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到死,他也不知道殺了自己的是什么。 屋子里,四五個人正圍在一起打牌,他們并不是簡單地消遣時間,而是拿了各自的物資出來做彩頭,或者說,是賭資。 沒有任何娛樂,也就只能小賭一把怡怡情了。 門口兩個挎著槍的人慢悠悠走過,屋里正在打牌的人看到,抬頭往外看了看,“咦”了一聲,“到換崗時間了?今天宋成寧那小子竟然沒有提前下來?” 他也就是隨便嘀咕一句,嘀咕完了就將目光放回到牌桌上繼續(xù)戰(zhàn)斗。 又過了一會兒,除了屋子里打牌時的吆喝聲外,外面安靜極了,屋里的聲音漸漸小了許多。有人完全不在狀態(tài),有人卻感到了些不對勁。 太安靜了,其他人呢?至少換崗的兩個人應(yīng)該回來了。 那人將牌往桌上一甩,拿起放在腳邊的槍站了起來,其他人剛叫嚷了兩句“不許耍賴”,然后,聲音戛然而止。 門口的人身體仿佛被定住,一動不動地站著。 ——在他的額頭正中,一根透明的冰錐扎在上面,鮮紅的血汩汩流出,冰錐隨之而化,只剩下一個恐怖的血洞。 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門口忽然閃進(jìn)兩道身影,剩下的四個人,站都沒來得及站起,便成了一具具沒有呼吸的尸體——而這個時候,門口挺立的尸體才轟然倒下。 屋內(nèi)的另外四具尸體,兩具跟門口的尸體一樣,頭部有一個血洞,那里空空的,只有濃稠的血流出。 另外兩具尸體,沒有流血,看起來很干凈。然而,脖子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腦袋軟嗒嗒地垂在脖子上。 這一回,甘棠沒有用刀,也沒有砍人腦袋,因為不方便。 室內(nèi)空間有限,施展不開,不適合大開大合的劈砍動作,這個時候,兩只手便成了最好的武器。 前一分鐘還熱鬧著的屋子,現(xiàn)在滿室寂靜,撲克牌散落在桌面和地板上。 地上,幾條鮮紅的血跡蜿蜒,漸漸匯成血泊。 同一天,掠奪者基地外圍的五個哨崗全滅,無一人幸免。 基地在發(fā)現(xiàn)第一個哨崗出事時,立馬拉響警報。然而,等基地里的人趕去其他幾個哨崗時,看到的卻是如出一轍的景象——安靜若死,沒有活人。 所有人都死了,而且只有兩種死法。一種是頭上被開了個洞,一種是被扭斷脖子。 后者能猜測到是被用手大力擰斷,但前者用的是什么兵器才能造成那樣的傷口,卻無人知曉。而且,這樣的洞,還在昨天死的巡邏隊隊員身上發(fā)現(xiàn)過。 這是否可以說明,昨天襲擊巡邏隊的,跟今天偷襲哨崗的,是同一批人? 什么時候基地附近來了這么一批神出鬼沒,殺人手法更是令人膽寒的人?這些人不僅殺了巡邏隊,今天又襲擊了所有哨崗,分明是在向他們挑釁! 更關(guān)鍵的是,能在這么短時間里殺掉所有哨崗里的守衛(wèi),對方的人數(shù)也肯定不少,而這么一大群人,不可能藏得讓他們一點(diǎn)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基地首領(lǐng),基地人稱老板的男人,臉色一時黑得可怕。他咬著牙,一字一字緩慢說道: “掘地三尺,把他們找出來!” 掠奪者基地掘地三尺都要找到的人,此時正相擁坐在樹屋上,睡覺。 樹屋已經(jīng)很殘破,屋頂只剩一半,地板也缺少了好幾快,只是勉強(qiáng)能坐人。霍侯將這里當(dāng)做睡覺的地方,至少比住帳篷里好點(diǎn)。 其實(shí)兩人本來是背靠背休息的。 一天時間里除掉了掠奪者基地五個哨崗,不管對霍侯還是甘棠來說,都不算太費(fèi)力,自然也沒多累。只是畢竟一下殺了那么多人,霍侯末世前是軍人,殺敵從不手軟,他把這些人當(dāng)成敵人,心里自然不會有什么障礙。 可看甘棠也跟他一樣,殺起人來時跟殺喪尸沒什么兩樣,霍侯一邊感到欣慰的同時,又覺得有些難受。這些人在甘棠眼里,連敵人都不是,甘棠的敵我界線是模糊的,或者說,在她那里,沒有任何界線。 她生氣與否,殺人與否,沒有固定判斷和遵從的東西,也即是說,你無法判斷,她什么時候會殺人,會殺什么樣的人。 這在末世來說,或許沒什么不好。可是,不會界定敵人,也意味著,不會界定朋友、親人,以及,愛人——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霍侯覺得,這有點(diǎn)像認(rèn)知缺陷,所以他希望能把甘棠缺失的部分,一點(diǎn)一點(diǎn)補(bǔ)回來。 于是晚餐后兩人坐在樹屋,霍侯便開始了他的睡前故事——沒錯,就是講故事。 甘棠靠著霍侯的背,無可無不可地聽著,然后在那道低柔溫和嗓音的催眠下,睡著了。 察覺到背后的人呼吸平緩下來,霍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意外——甘棠能聽進(jìn)別人講的故事,也就不是甘棠了。 柔和的月光灑在林子里,林子像鍍了層銀輝,有種神秘的美感。 末世的夜晚,星空依舊美麗,只是寂靜了許多,沒有蟲鳴,更聽不到任何人為的喧囂。霍侯閉上眼睛,將睡未睡之際,被一聲輕微的響動驚醒,他在黑夜里睜開眼,側(cè)耳細(xì)聽,分辨出那是有東西踩在樹枝上的聲音。 這種時候,除了喪尸不作他想,霍侯往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月光下,看到一張慘白的臉——這個距離,應(yīng)當(dāng)能聞到他們身上的氣息,嘶吼著沖過來才對,但這只喪尸卻在原地徘徊,既不過來,又不離去。 霍侯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他動了動身體,變成面對甘棠的方式,按住甘棠的肩膀,讓她順勢靠在自己胸前。將甘棠身上的毯子拉上去一點(diǎn),霍侯輕輕握住她的手,對閉著眼睛的甘棠低聲說道:“棠棠,不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