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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囑咐拂冬姑娘,讓小姐帶個面紗出來。” 捕快應了一聲,回身去了二門。 不一會兒,小捕快臉微紅跟在葉嫵身后一同走了出來。葉嫵款款走到葉洪彥下首,施施然坐了下來。面上的白紗遮住了臉面,只露出了一雙靈動的雙眼,卻讓百姓靜了靜,瞬間爆出了更大的議論聲。 葉嫵抬手翻開手上的案卷,好似沒有聽到外面的喧嘩。葉洪彥輕咳一聲,“開庭,帶陳千戶和映紅!” 陳千戶被五花大綁,像一只待宰殺的豬玀一樣被抬了上來,壓著跪在地上。葉嫵詫異了一下,估摸著昨天的景象深入人心,捕快們為防止意外,就如此對待了。即便如此,陳千戶唇角邊的笑容還是掩都掩不住。葉嫵皺了皺眉頭,似乎陳朵朵和陳千戶沒有恩愛到如此地步吧? 映紅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衣衫被一名捕快帶了上來,昨夜她衣衫摸爬得沒法再穿,要讓她換,她執意要素色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舊日的素白衣衫給她,看樣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丫頭。映紅臉色還是蒼白蒼白的,配著頭上纏著的白布,俏生生地跪在大堂上。 陳千戶看到映紅囫圇地跪在大堂上,眼中陰毒的目光一閃而過,映紅把頭低了低,不著痕跡地后挪了一點。 葉洪彥把二人的官司看在眼中,敲敲桌子,“下面跪著的可是映紅和陳千戶?” 映紅和陳千戶連忙答了一句是。 葉洪彥點了點頭,“映紅,你先來說,為何徐達要殺你?” 映紅抬眼悄悄看了一眼陳千戶,陳千戶一記眼刀飛向映紅,映紅縮瑟了一下。 葉嫵起身站了起來,站到了陳千戶和映紅兩人中間,“映紅,你還不知道吧,你的賣身契早就不在陳千戶手上了。”說著,葉嫵揮了揮手上的賣身契,無視陳千戶殺人的眼光,坐回到了座位上。 陳千戶眼快要冒火,“為什么賣身契會在你手上?” 葉嫵斯條慢里地把賣身契折好放回袖子里,“石壩街,青蚨賭館,不知道陳千戶還記得嗎?” 陳千戶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向了側面,不再說話。 葉嫵輕輕松了一口氣,今天一大早,那個人的小廝茗煙過來送了一張賣身契,說是陳朵朵死的那天,陳千戶在青蚨賭館壓上的。 映紅見陳千戶如此,面色稍稍緩了緩。既然她的賣身契已經在葉家小姐手中,那她理應聽她的指示。映紅朝著葉嫵磕了重重磕了一個頭,頭上的布緩緩透出血絲,“見過小姐。小姐,映紅想為朵朵夫人穿七天白衫,求小姐恩準。” 葉嫵擺了擺手,“嗯,準。你現在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謝小姐。”映紅又磕了個頭,這才娓娓道來。 陳朵朵和徐達原本是表兄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打小定下的親事。陳朵朵仰慕當壚沽酒的卓文君,而徐達家里有制豆腐的手藝,二人便相約開一個豆腐坊。也就是在物色豆腐坊位置的一次趕集,陳千戶碰到了陳朵朵,因陳朵朵貌美,想要娶了朵朵做填房。朵朵娘貪戀陳千戶的錢,硬是拆散了陳朵朵和徐達。 這也就罷了,女子十三四正是塑造性格的年紀,陳千戶若是珍視陳朵朵,說不得也可舉案齊眉,偏偏這個陳千戶是個暴戾的性子,三天兩頭打罵陳朵朵,又是個色中餓鬼,天天游走花叢之間,陳朵朵一個良家女子,如何懂的那些風月的手段,陳千戶稀罕了兩天就丟開了手,陳朵朵整日在家獨守空房。 徐達心里也是掛念陳朵朵,這一來二去二人又好上了,陳朵朵空房寂寞,徐達心里念著陳朵朵,也就順理成章地睡到了一起。后來陳朵朵懷孕了,陳千戶那段時間并沒有碰過陳朵朵,陳朵朵擔心之下,找穩婆拿掉了孩子。這件事情后來被徐達知道了,徐達很是氣憤,一氣之下不再去找陳朵朵。 而這是小產的陳朵朵并不能服侍陳千戶,被陳千戶看出了端倪,又無意中發現陳朵朵嫁衣上的并蒂蓮里嵌著徐達的名字。前后一思量,陳千戶就明白了。陳千戶一直懷恨在心,為了臉面也不能發作。陳朵朵莫名死亡,陳千戶就一口咬定是徐達。 至于徐達要殺映紅,完全是個誤會,徐達一看陳千戶喊打喊殺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敗露了,徐達思前想后該是映紅泄露的秘密,映紅又是個賣身的丫鬟,打殺了估計也沒人知道,所以想要殺掉映紅。 “就是可憐了朵朵夫人。”映紅抹著眼淚。 陳千戶狠狠瞪了一眼映紅,一張臉黑得像碳一樣。 葉洪彥也有些頭疼,這亂七八糟的一堆事兒,早知道這么齷齪,就不要讓葉嫵來聽,本來覺得雨夜連環殺人案可以找出點兒線索,哪兒知道是這些浸豬籠的事情。 府衙外的百姓們早就沸反盈天了。 “陳千戶殺人要償命!” “可是陳千戶救了映紅,而且陳千戶殺的是該浸豬籠的jian夫!” 葉嫵饒有興致地聽著百姓們討論,還帶著一點點懷念。當年大家也是這么爭辯的,殺人行為恰恰成為了另一個人的緊急避險,這么多年了,穿越過來之前的事情還是歷歷在目。 葉洪彥猛地一拍驚堂木,“官府辦案,不得喧嘩!” 葉洪彥看了一眼葉嫵,葉嫵收起了笑意,淡淡開口,“陳千戶的殺人行為應當被提倡嗎?沒錯,陳千戶確實是陰差陽錯地救了映紅,可是他本意并不是救映紅,他僅僅是想要殺死徐達。如果陳千戶無罪,那么大家是不是可以隨意殺人?” 葉嫵站了起來,“徐達是應該浸豬籠,但應該是官府判他們浸豬籠,而不是其他人隨意可以剝奪他的性命。” 說罷,葉嫵轉身走向內室,打開簾子時頓了頓,“爹,您審完了記得把我的丫鬟還給我。” 映紅眼睛亮了亮,趕忙又磕了一個頭。 葉洪彥也站了起來“來人,陳千戶草菅人命,理應秋后問斬,待我稟明圣上再行定奪。退堂!” …… 庭院葡萄架下,葉嫵懶懶地靠在貴妃榻上,榻旁的桌子上擺著一盤紫紅的葡萄,葉嫵手上拿著一支炭筆,在紙上勾勾畫畫,時不時伸手揪一顆葡萄塞進嘴里。 “小姐,求你收回賣身契。”榻子的正前方,映紅泫然欲泣地跪在面前,手上還攥著一張賣身契。 葉嫵認命地抬起頭,用炭筆敲了敲映紅的腦袋,“傻丫頭,自由多好啊。” 映紅眼睛亮了亮,把手上的賣身契呈給葉嫵,“映紅求小姐賜名!” “人面桃花相映紅,倒也是不錯的名兒,不用換了,還這么叫著吧。賣身契我先替你收著,要是你想要過別的生活,再問我要。”葉嫵接過映紅手上的賣身契,繼續在紙上畫著。 映紅眨了眨眼睛,從貴妃榻下面抽出個墊子,跪坐在墊子上給葉嫵剝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