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陸璇此人,最是機謀善變。在朝中名聲不壞,人緣甚好。但也不是張御史那一類至清至明的人。水至清則無魚,貪墨的事,讓這種人來處理是最合適不過。 想了一想,又吩咐道:“你再去查查,這事是三皇女自己的主意,還是手下謀臣給出的。” 王錚恭敬領命,心里卻一陣噓噓,不過兩三天,相國大人就派他打聽了三皇女兩番,看來這大公子與三殿下的事,很有可能會成。 第80章 女流氓vs佳公子8 陛下讓戶部與兵部協理軍餉一事,戶部自來是吞錢子比吐錢子快的, 撥放銀兩一向是細細勘察,也不知是否軍情險峻, 此次倒是半點磨蹭不曾。陛下下了御旨當天,洛涵風與駱靖雪兩個里頭主事的,便向兵部提了案宗, 查清了軍情,略費一天斟酌了個數目, 一面派人稟報陛下, 一面差人告知兵部。 府衙雖在皇城內,這上折子卻要費一番功夫,因而洛涵風倒是有一會子的空檔。她坐于上首, 微微舒了一口氣, 便有下人有眼力見地上了茶來,她取過一盞,擱在手中。 眼睛卻盯著那送茶來的人,此時到了左手邊第一位----剛上任的戶部侍郎那里, 低聲喚了一句“大人。” 駱靖雪卻是眼也不抬, 只擺了擺手, 仍舊看著手中案宗,像要把那寥寥數語盯出個縫來。 洛涵風便是一笑,吹去浮沫,啜了一口盞中帶著些清苦的茶,她倒是不知道這位戶部侍郎,原福建總督是如此地“盡忠盡責”。 “駱大人,喝口茶吧。” 被點名的駱靖雪微驚,面上扯出一抹靦腆的笑意來:“陛下垂憐,尚書體恤,老臣已年近半百,不意蒙受恩德,得了這么個職位,不敢懈怠。” 洛涵風瞧著她這番作態,低低笑了一聲,又抿了一口茶。 她年僅半百,堪堪得了個侍郎,她如今也不過雙十年華,卻穩穩坐在她上頭,是該有點不平。又淡淡開口:“不妨事,大宗的咱們定了,其余的瑣碎,自有她們去辦。” 駱靖雪又是一弓腰,還要推辭,洛涵風不耐煩,板起了臉:“得了,駱大人初來乍到,有些事頭也不甚知曉,此次干系重大,便先交予她們去辦吧,日后我再帶著大人一一熟悉。” 只差沒有指著鼻子罵她不知深淺了。 任是駱靖雪臉皮再厚,片刻之前還在一個半大丫頭面前做小伏低的,此刻也忍不住臉紅脖子粗的了,半晌只憋出一句:“你···” 話還未畢,便被洛涵風截了話頭,指著旁邊侍奉茶水的小廝:“沒見駱大人喚你么,還不快上茶。” 駱靖雪嗓間那口氣,不上不下的,差點沒氣個半死。 擠兌了人的洛涵風也沒有好心情,她倒不是故意要為難駱靖雪,只是這案子的發生和駱靖雪的走馬上任間隔太近,由不得她不懷疑,二者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所以但凡大事上,她都壓著駱靖雪做了決議,她倒也沒有什么別的意見。只是剩下的那些細枝末節,也不準備交予她辦。蟻xue雖小,可以鉆的縫多著呢。 下首的駱靖雪依舊面色通紅,她官場沉浮多年,也不是那等忍不了的。方才那番怒勁早已翻篇,眼下令她心下不安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她捧起了青白色茶盞,掩面喝了一口,借以掩飾自己神色。卻見洛涵風不住打量,沒敢對上眼,又低頭喝了口茶,接連不斷的,倒是把一盞茶都喝凈了。 洛涵風饒有興味:“這是今歲新的碧螺春,陛下特賜的,駱大人嘗起來如何。” 駱靖雪有一瞬僵硬,片刻之后便恢復自如,笑著作答:“陛下賜的自然是好東西。” 洛涵風嘴角微勾,“駱大人喜歡就好。” 要說這駱大人心里沒鬼,她一個字兒不信。 近日里為著圣命連番勞累,戶部里的茶水都換成了清咽利喉的苦丁茶,方才抿了幾口,澀味還在她舌尖打轉。偏偏這位咕隆隆喝了一盞,苦味愣是一點沒察,還嘗出了些碧螺春的微甘? 這駱靖雪背后是誰,看她迎著人打轉兒的女兒就知道。大皇女那場春日宴,自然是少不了當朝相國嫡女的陸尚書。當日大皇女不遺余力地推著這位侍郎嫡女,就是把態度撩明了,大家伙也就捧著,輕易不敢得罪。洛涵風雖不屑搭理,卻也不至于上趕著得罪。官場向來都是見面三分情的地兒,沒人平白給自個兒樹靶子的。只是如今絡繹心思在那,就連母親也隱隱有些話頭改變,駱靖雪的事,便不能這么輕輕放過了。 若是蘇沅知道戶部里頭的洛涵風和她是一樣的心思,便要嘆一聲得來全不費工夫了。她倒不像洛涵風那樣事務纏身,只管派了個人去查,便無事一身輕了。她便騰出手來,好好查一查這個駱靖雪,不查不知道,這一查,背后的事情,真是攪和地跟一團爛泥一般。 她派的是最親近的隨從,秘密前往福建,即便是快馬加鞭,也花了幾天幾夜,才查到些眉目,又是八百里加急,信件送到她府里,信封上甚至加了火漆封,蘇沅拿刀裁開,心情莫地沉了下去。 拿起信件一讀,更是面如寒霜。 素蘭看著在紅色燭火中噼啪燃燒著的紙團,心底生寒。 第81章 女流氓vs佳公子9 手里捏著那張信紙, 直到那火苗就要趕到手邊了, 蘇沅才丟開去,任它沒入那一點悅動的燭火之中。 隨手撿起一塊糕點丟入口中, 輕哧一聲,“素蘭吶, 母皇不是奢靡之人, 平日素來克制節儉。可是咱們這位駱侍郎吶,那可真個是個會享福的, 在福建的小日子,過得比母皇這個天下之主還滋潤。” 可不是。蘇沅派去的人, 不是正大光明去的,自然沒法查到太深的東西,蘇沅也沒指望他們這一點。她所想的,是正因為秘密前去, 才可能聽到真話。據駱家采買的仆役說了,這駱侍郎府中每日專貢三豬兩羊, 鮮魚三筐。專門養了一班子廚師, 五湖四海的菜系都全了。新鮮的菜葉子一律不要外面糙皮,只取里頭最嫩的那一點蕊,豬rou羊rou也不要死rou, 都是專人拿了碗口大小的棍子, 圍著牲畜打, 趕了氣血, 再割下活rou。 若是大小宴會如此也就罷了, 這駱侍郎卻是日日如此。其中一月所費金銀,便可抵得上普通官宦人家一年開銷。 而這駱侍郎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八千兩,這揮霍的余錢,是從何處而來? 蘇沅又想起了三月里的那場春日宴。宴會主人是大皇女,駱冉不意出風頭,頭上戴的,也不過是普通金玉,身上穿的紫色裙裝,雖說是由上好的蜀錦裁成,穿以銀線,走動間便會流動生輝,極為吸睛。但對于一個一品大員的嫡女來說,也不算太貴重。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