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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一下就愣住了。 他們一個月的薪資也才兩塊大洋。 激動的趴在地上磕頭。 然后在心里想著,大小姐要是個男子,憑這份瀟灑勁頭還有這副長相,豈不是要把怡紅樓的頭牌都給迷的神魂顛倒。 “起來吧”。 “去問問那個婦人,那小女孩所賣幾何”。 狗子楞了下,才明白大小姐這是要買人。 剛拿進手的大洋,讓狗子心里升騰出一股要肝腦涂地的忠誠來。 因此也沒有之前的敬畏,苦心婆口,認真地勸道:“大小姐菩薩心腸,小的敬佩”。 “只是這樁善事可做不得,大小姐生在富貴人家也許不知道,這要是買人的話,可買不過來,小的敢保證,只要大小姐買了這一個,接著就會有人蜂擁而至的來向大小姐哭可憐,這年歲月里,鄉下里餓死的人成片遍野的,一個小碎丫頭子還不值幾個酥餅錢,生死有命,她只能怪托生到那窮苦婦人的肚子里去了,這可不干大小姐的事,就是大小姐不管也不會絲毫損耗大小姐的福德”。 狗子口里有這個世道里人們對生死戰亂的麻木和不仁。 因為經歷了太多,看了太多,所以麻木。 怕蘇筠是要做善事積功德,因此又說了那些不妨礙的話。 蘇筠拿出十塊大洋。 “既然看到了,也是緣分,去到那邊拐角的地方,沒人注意的時候,給那婦人,讓她帶著孩子回鄉去吧”。 “哎,好”。 狗子過了片刻,眼里有點淚光,他這么說,也是完全站在大小姐的角度里說事的。 沒想到大小姐還能出這么多錢去救濟他們。 想起自己家沒賣掉的六妹,如果當時他娘能遇到大小姐這樣的人,也許六妹就不會被賣掉了。 過了一會兒,門口的侍者攔住那對母子,狗子朝這邊看,然后進來道:“那婦人千肯萬求的說是一定要來給大小姐磕頭才能心安,我看著不忍,就把她們帶了過來”。 蘇筠朝門口看去,只見那婦人殷殷的看著自己。 “去跟她們說,不必了”。 狗子又去了,果然見那婦人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小女孩走了。 外面傳來報童的喊聲:“號外!號外!” “御山關攻破,鵬城大開,東十三省盡數落入閻少帥手中!閻家東北王地位一役立定!” 蘇筠讓狗子去買了份報紙。 旁邊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 “沒想到六大軍閥,當初最不顯眼的閻家竟然是第一個成了一方諸侯!” 一個穿著長衫看著斯文的男人感慨道。 一個學生樣子的年輕男人氣憤道:“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這些軍閥竟然還在顧著自己奪地盤!” “他們要是有點見識和學識就該知道這個時候團結是多么重要!一個完整的國家是對付外敵最有利的武器!現在小鬼子對我華夏大地窺視旦旦,只等合適的時機就要撕咬上來,我聽說鄭校長那篇感人肺腑的告同胞書,竟然被鳳家幾個軍閥給沖進了馬桶里,就可想知道這些軍閥的殘酷不忍,國家在他們面前算什么!鄭校長的主見竟然沒有一個人重視聽從,這是要亡國的預兆啊!” 這人越說越激動,最后竟然激動的拍桌子,拿頭撞咖啡店里的柱子,人們嚇壞了,咖啡店的老板趕緊報給了巡捕房。 被巡捕房的人給帶走了。 狗子冒著汗,對蘇筠勸諫道:“大小姐看到了吧,這些話,之前李伯都告誡過我們,說是千萬不要談論時事,那都是大人物們的管控,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只管在大人物的保護下,過著自己的太平日子就行了”。 蘇筠只是冷道:“靠著別人的租界,以奴役的身份在自己的國家里,這叫太平日子”。 狗子擦著汗。 “哎呦,大小姐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我和虎子要保護您”。 蘇筠只是這么說一句,如果不是閻易在這里,其實她對拯救世界什么的,沒什么興趣。 街道上傳來震耳朵的鞭炮聲。 狗子朝外張望:“是閻家在放炮”。 有點更擔心了:“閻家這回地盤更大了,恐怕大小姐此番前來還得受他們的氣呢”。 “大小姐,不如咱們回去吧”。 蘇筠站起來往外走。 狗子以為被他勸動了呢。 高興的跟著蘇筠出門。 剛出了咖啡廳的街角。 忽然撲出來兩個黑影,倒是把狗子嚇了一跳,連忙擋在了蘇筠面前。 蘇筠倒是沒被嚇到。 這婦人一身破補丁的灰衣,跪在地上磕頭:“菩薩娘娘,小人等在這里只是想給您磕個頭,回去就給您立長生牌位,如果沒有您,妮兒肯定今天就帶不回去了”。 “我不想啊!” 婦人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可是我不把妮兒賣了,回去俺們當家的就得把我打個半死!全家現在一點吃的都沒了,就靠著一點糠菜生活,把妮兒賣了,家里的丫頭還能吃飽兩天的飯”。 “要是,要是早幾天就遇到菩薩娘娘就好了,我的豆兒啊!豆兒啊!” “你到了地下,千萬別怨娘啊!” 這婦人哭的撕心裂肺,蘇筠忽然聯想到她口中說到的豆兒。 一股作嘔又難受的感覺讓她臉色有點發白。 “快點,給菩薩娘娘磕頭”。 婦人拉著在旁邊黑黢黢手黑黢黢臉,有點木訥的小女孩給拉跪下“噔噔噔”的磕頭,那小女孩的頭轉眼就磕破流血了。 蘇筠趕緊拉住那婦人,把小女孩扶起來。 看著她額頭上裂開了小孩嘴一般大的口子,在汩汩的淌著血。 “疼嗎?” 蘇筠的聲音仍然細細柔柔的,卻帶著些蒼白的心疼感。 小女孩有點木木的:“不疼”。 “我什么都不怕,不怕疼不怕苦,最怕餓肚子”。 “娘說,今天回去不用餓肚子了,所以我不疼”。 蘇筠眼里忽然就涌出了眼淚。 原本在這個時空里有些嬉鬧的心情消失殆盡。 猶如做任務,只為回去換取一世的游戲感也有點慢慢的消失。 這些人活生生的苦痛忽然就在她的眼前是如此的清晰起來。 曾經在國誕時,望向那漫天的英魂,理解了卻沒體會到的感情,也忽然從心底蔓延開來,如一顆幼芽般慢慢的成長。 “jiejie,你能讓更多的人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