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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正體會和看到了曾經彈琴時看到的那種無力回天,無力反抗的事情后,心情似乎有一種死灰似的平靜。 病房的燈沒有開,蘇筠聽到擁踏又靜悄悄小心放輕著步子的聲音。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聽到大伯母這么帶著可惜似的口吻說道,她的手指尖很滑軟卻帶著冰涼,就這樣輕輕扶在蘇筠的額頭上。 也只是輕輕一觸就分開了,因為爺爺把她給推了過去,小聲的呵斥聲,極其靜悄,像是氣音。 “春晌午后,晚露凝下,你這在走廊里站了半天了,手冰涼,就這樣大辣辣的放在筠兒的腦門上,你要是沒有心,或者你并不關心你的親侄女,那么你可以走,犯不著在這里做給我一個老頭子看,反正我孫女要是不好了,你們誰都落不著好”。 蘇筠昏迷了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把蘇姚圣這大病后養了多半年的精氣神都快耗沒了,讓蘇姚圣這個總是平靜睿智著的一個老人,此時有一種接近瘋癲邊緣的崢嶸表情。 看著徐鳳卿眼神很是不善。 徐鳳卿退后了一步,敢怒不敢言。 蘇柏儒把她拉在了身后:“父親,鳳卿只是因為擔心侄女,一時沒想到,還有這病房里有暖氣,溫度適宜,不會因為這一碰會怎么樣的”。 蘇柏儒心里有點覺得自己父親實在是大驚小怪,簡直把蘇筠當成了易碎不能碰的精致娃娃。 又想是捧在手心里的雪娃娃,生恐不捧著會碎,捧著會化。 蘇老爺子看著長子只是寡長著臉不搭理他們,待看向蘇筠時,一張滿是刻紋的臉上滿是悲傷。 蘇筠的睫毛微微的顫動。 爺爺,爺爺…… 我要是不在了,有人會替我照顧您嗎? 他枯瘦如同樹枝節的手掌輕輕拂過蘇筠的額間頭發,聲音如夜風中的老樹簌簌悲鳴,涼涼戚戚聽不真切。 “筠兒別怕,你要是真撐不住了,爺爺會隨你一起去,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寂寂走的害怕”。 蘇柏景站在床尾,臉上比之前在千塘鎮時臉上的風霜愈重了,可想在陜甘地區的任上定是辛苦不順利的。 白云夢捏著一張紙巾小聲的哭泣。 “都過來吧,”蘇姚圣這種音調有一種認命似的沉重和透不過氣來。 院長和主任醫生都在這兩天小心翼翼的跟他暗示了幾遍,蘇姚圣怎么可能聽不懂,只是不愿意接受。 可是他掩耳盜鈴也遮蓋不住孫女的身體漸漸消瘦失去機養的活力,這簡單的四個字他有一種不想接受但是也孤立著承受的老而悲壯感。 讓蘇柏景和白云夢走近,說最后想對蘇筠說的話。 蘇老爺子沒有明說,但是作為父母兩人他們都看出來了。 白云夢的哭聲忽然就大了起來,壓也壓不住了。 蘇筠聽著她的哭聲就想起來在幻境里看到的九天娘娘,雖然她的母親不像九天娘娘那樣,隨時隨刻都在想著怎么讓她的女兒能活下去,能更好的活下去。 但是蘇筠想,大概作為母親的心情她們是一樣的吧。 只是自己的母親,也不能苛求她很多。 這么想著,蘇筠以前對白云夢有時偶爾會泛起的一點點怨懟也消失無蹤了。 蘇柏景坐在病床前,看著蘇筠道:“筠筠,我以為我們一家人一定會越來越好,只要我努力認真的干好我任上的職責,爸爸是堅信著,一定會不辜負你爺爺的期望的,爸爸剛打算等明年升任到縣里的時候,把你也接過去看看爸爸的成績,也可以堂堂的跟你驕傲的說出爸爸也做出一番事跡來了,沒想到,沒想到……” 蘇柏景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退到了一邊,捂著鼻子。 白云夢走上前,看著蘇筠,雖是極力的壓抑著,卻是哭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最后終于哭到了眼睛紅腫,說出了一句:“筠筠,我作為mama,對不起你”。 像是一場告別儀式,蘇柏儒和徐鳳卿也都走了過場。 最后蘇姚圣沉痛的扭頭,關上了病房門。 門柄輕輕的扭上了。 蘇筠聽著大伯母在和爺爺說話:“我們家蘇筠都這樣了,唐家就沒來人?” 徐鳳卿并不知道這里面的事,坦白說,她也并不關心,但是這不妨礙她表達一下,她從始至終也對和唐家結親這件事不感冒的態度。 蘇姚圣一聽她這話就煩:“筠兒的事自有我做主,你給蘇笠的婚事準備的怎么樣了?”! 接著想到孫女的情況,一下就黯然了,半天抬了手:“罷了”。 這句罷了,也不知道是說這件婚事就此作罷,還是現在作罷,以后再籌備。 徐鳳卿很想現在就問清楚,被蘇柏儒給拉住了。 示意她看老爺子的神色,那分明是再也沒心力管其他事情的樣子。 徐鳳卿才不問了,心里微微的敞嘴,如果蘇筠那丫頭的離世給老爺子造成重大創傷,讓他像以前那樣什么都不管才是好事。 徐鳳卿只是希望蘇家有蘇老爺子坐鎮,但是并不希望他什么都要管。 蘇姚圣不死,誰都要給蘇家三分面子,不管是蘇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個主心骨,可是蘇姚圣要是死了,那攢著一輩子的功勞和威望也都隨風而去。 就如同那些李家或者是齊家那樣的世家一樣,現在不是樹倒猢猻散了? 李家那次因為李年隆和李四的事情,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一下就氣過去了,老人一輩兒的一走,很多位置就立馬有人公然的擠人了。 這也是徐鳳卿為什么既對蘇老爺子膈應又希望蘇老爺子一直健康長存的原因所在。 蘇筠想到剛才自己爺爺蒼老的神情,心里很難過,她想著等過了今天一夜,明天她就恢復吧。 她只是覺得很累了,累到不想面對任何人,只想就躺在這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鐲子的秘密什么唐家的秘密什么三年之隕。 什么都不想想。 窗臺上的君子蘭和劍蘭還有幾盆其他的綠葉長枝的花草投射在窗戶玻璃上的黑影子像是一副靜態的寫墨畫。 只是這畫,畫在病房里,不像是寫意瀟灑,反而有一股冷冰冰的冰寒凄涼的味道,在這樣暈暗的夜色里有一股猙獰的妖嬈感,看著讓人心里空落落的。 “吱啦啦”。玻璃窗戶忽然發出這樣的摩擦聲。 蘇筠原本沒什么焦距合著眼睫毛的眼睛忽然睜大了。 她聽到醫生和護士說起來過這里是十九層,十九層怎么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