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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長廊相通。 東府主院自然住著夏老太爺夫婦倆,另外有兩個園子住的分別住著兩位姨奶奶,都是生育過兒子的,靠遠一些的院子住著夏家四老爺。 因為夏家的長房二房制度,所以即便是夏老太爺的嫡子,夏四老爺依舊不能住在主宅里,要跟著老太爺挪到東府來,而庶出的其他兒子便會被分派到夏家各地的玉礦去。 所以像夏永盛的二房在西府二老太爺去后,便可以搬入對面的西府,而西府子孫將被同樣下放。 這是夏家先祖定下的二龍拱衛一珠格局,不容更改。 夏九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評價這項制度,它在保證夏家繁榮的同時,也的確很殘酷。 似乎在印證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弱rou強食。 “祖母。”夏九妹進門行禮。 大堂正中端坐著雍容貴氣的老夫人,她穿著細金絲繡的大團花絨薄衫,頭上纏著鴿子蛋大小的玉抹額,整個人精神奕奕又透著一股子刁鉆勁兒。 她左手邊站著的是趙嬤嬤的兒媳,木秀的生母劉氏,而身前則是乖巧地跪著給她捶腿的木秀。 “文姝,這木秀犯了什么錯,你要將她攆出清風苑?”夏老夫人聲音嚴厲刻薄:“別以為開出寶玉來就可以張揚跋扈,那比你強的人可有得是,你看看人家子瑜,都已經達到祭司境了卻也不曾像你這樣張揚。” 木秀聽著老夫人對夏九妹的斥責,得意地抿起笑來,一邊捏腿的手更加賣力。 “祖母,這些話是誰跟您說的?”夏九妹嚴肅道:“這人簡直該死,她是要陷我夏家于不義!” “嗯?這話怎么說的?”夏老夫人一怔,下意識地看向木秀。 木秀也是不明所以,她就是斷章取義地在老夫人面前搬弄一下是非,怎么就扯到陷夏家不義的事了? “祖母,我可是夏家的雕女?血膽金雞可是我開出來的?” 老夫人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對于夏文姝這個雕女,她和老太爺都是一萬個不滿意。 想當年她的永嘉做雕女的時候,六歲學法訣,七歲就能出掌風,而夏文姝呢,十歲還才將將能出來,而且還天賜了君山神女,夏家很可能失去巫女的舉薦資格。 這讓她的美夢跌得粉碎,這股氣自然要出在夏文姝的頭上。 甚至于,夏老太爺還覺得是夏永清失德所致,這老兩口都覺得,若是四老爺夏永安能成為夏家宗主,一切必會是另一個模樣。 “既然我才是夏家雕女,我才是夏家的臉面,那侮辱我的閑言碎語和傳這些話的人,不是居心叵測,要陷夏家于不義,又是什么?”夏九妹聲辭郎朗,同夏文姝的怯弱隱忍大不相同。 “你……”老夫人張口結舌,竟無言以對。 沒錯,這個道理她們都懂,甚至于以前也都是這么做的,只是夏文姝一直以來的逆來順受,讓她們漸漸遺忘了對雕女該有的尊重與敬奉。 “祖母,適才我與神女相談時連個奉茶水的人都沒有,一問之下,原來留下伺候木秀是回來照顧趙嬤嬤了。” “什么?!”老夫人騰地站了起來。 若夏文姝進門時就直接這樣辯解,老夫人或許不信。 但現在老夫人想起來了,夏文姝才是夏家雕女,打夏文姝的臉,就是打夏家的臉,打她自己的臉。 “我看在您的面子上就成全了她,沒想到……”夏九妹看向驚慌失措的木秀,突然轉為厲喝:“沒想到她死性不改,竟然敢嚼我的舌頭,實在是留她不得。” “來人,還不把這個刁奴拖出去,賣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第四十三章 :來因【加更】 “老夫人救我!”木秀尖叫。 劉氏也噗通一聲跪倒,可她還沒開口,就聽身側的傳來夏文姝的冷喝:“敢求情者,一同賣!” 就是夏老夫人也為之變色,夏文姝是吃錯什么藥,竟敢在她房里逞威風。 可是,夏老夫人卻真的抬了抬下巴,冷冰著臉默許婆子們將尖叫的木秀拖走。 夏九妹出了心中這口惡氣,舒暢許多:“多謝祖母為孫女做主。” 夏老夫人眉峰一挑,夏文姝這話分明就是在臊她。 堂堂雕女,處置一個小小的木秀都需要她來做主,不是在臊她又是什么? 劉氏看著身旁笑瞇瞇的小姑娘,像尊童女似得精致和善,卻讓她冷汗直冒,竟然也不敢出聲為女兒求情。 因為這么雷厲風行的霸氣手段,是她這么多年未見過的,和女兒平日說的夏文姝,完全是兩個人啊。 “如果沒什么事,孫女就先告退了。”夏九妹愉快地解決了木秀,對這位待她涼薄的祖母更是沒什么感情,索性抽身而去,只留夏老夫人神情冷漠。 而這個消息傳到夏永清耳中,卻是另一種味道。 “這才是我的雕女。”夏大老爺遣散了奴仆,提筆在皎白的宣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神字。 我的,神女。 …… 她是君山神女,自從被巫王帶回巫王宮,她便過著比公主般的日子。 不,事實上,她是要比公主還要尊貴。 因為先帝一脈已經無嗣,還因此奉謚號哀帝,如今繼位的是哀帝的胞弟,一貫軟弱成性的惠明帝。 而惠明帝繼位前只有四子,均死在京師的大瘟疫中。 四位王爺所留下七個皇孫中,除了早夭的長孫外,俱以為哀帝贖罪的名義被送上巫王宮,接受巫王的教導。 所以,她才是這大周朝尊貴無雙的公主,與幾位皇孫一同長大的公主。 而這份尊榮,世間只有一個女人能與她爭鋒。 夏永嘉,負責教導照顧她的巫女。 所以,她用最大的努力鉆研靈雕之術,她要擺脫這個女人的壓制,真正成為世間的第一人。 現在,她的目的幾乎達到,她與夏永嘉的靈雕之術已經不相伯仲,連夏家下一代的雕女都成長在她的陰影下,自卑又可憐。 其實,君賜從沒對夏文姝有過憐憫。 強者為王,這是夏永嘉教會她的,作為夏永嘉的繼承人,如果夏文姝不懂,那就太可笑了,也不值得她動腦筋。 不過,當她見到夏文姝后,君賜改變了想法。 那個女孩竟像朝陽一樣炫目,有主意,有個性,也有實力,完全不是她聽說的那種廢物。 這樣的夏文姝是絕對不會任人擺布的,如果她能站到一貫強勢的永嘉巫女面前,該多有趣啊。 君賜抿笑,走在靈鼎宮后殿的重重院落中,進入一處偏僻小院,推開房門:“齊蕓祭司,你可想好了?” “神,神女殿下。”齊蕓被晾了一天一夜,此刻心中更加慌亂。 她知道,神女晾著她,只是為了有時間查清那天在天賜石坊到底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