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暗地里養(yǎng)了些人，那些人平日里只聽衛(wèi)宸之令行事。衛(wèi)宸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一直沒有正式提起。暖玉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衛(wèi)宸提起這些……

    那人臉上沒有絲毫起伏。

    身子轉(zhuǎn)向暖玉。然后恭敬的道。“屬下見過夫人。”

    暖玉看向衛(wèi)宸。

    衛(wèi)宸輕輕一笑，似乎在安撫暖玉。然后這才開口問道。

    “起來回話吧，宮里發(fā)生了什么？講清楚……”

    衛(wèi)宸拉著暖玉坐到楚老夫人下首，楚小將軍移到楚老將軍下首。然后這人才徐徐說起。“最近陛下看似對謹妃娘娘圣眷不衰。實則自從娘娘復(fù)位，陛下待娘娘，似乎便淡了些。雖然還像以前那樣，隔上三五天總會去一趟文謹宮，可是卻很少留宿了……這些是宮中密辛，除了陛下身邊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屬下和陛下身邊一位內(nèi)侍是至交。這才打探出，原來陛下對娘娘早已生疑。至于生疑的原因，是因為當(dāng)年娘娘入宮承歡的第一晚……”

    那人說到這里，調(diào)子頓了頓。衛(wèi)宸輕輕搖頭。

    那人繼續(xù)說道。“……原來陛下心里這些年來始終便心存猜忌。覺得娘娘承歡的第一晚有些不對的地方。那內(nèi)侍覺得陛下御女無數(shù)，必然是知道妃子第一晚承歡應(yīng)該如何的。只是十幾年前，娘娘姿容正盛，再加上那時候陛下要仰仗楚家。所以一直將此事壓*在心底。最近因夏皇后一句點撥，疑心終于生了暗鬼。”

    那人自然不知道楚文謹身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只把自己打探到的如數(shù)說了出來。

    可是這話進了知道內(nèi)情的楚家?guī)兹硕校瑓s覺得十分沉重。大廳有瞬間鴉雀無聲。那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可既然公子交待，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陛下上次未能如愿貶斥楚家，一直郁結(jié)在心。再加上那次夫人強闖大殿。又得了淮陽王庇佑。陛下本就心胸狹隘，不是個大度之人。幾樁事積在一起，又加上夏氏從旁挑唆，陛下才舊事重提……屬下得到消息時，陛下早已暗中派了人不知道查探了多久。若是找到證據(jù)，屬下?lián)谋菹码S時會對楚家下手。”

    那人說完，退到衛(wèi)宸身后。似在等著衛(wèi)宸示下。

    楚家二老對視一眼。然后看向衛(wèi)宸，衛(wèi)宸會意。“暗中保護謹妃娘娘。若有什么事，娘娘性命為重。”那人領(lǐng)命，然后轉(zhuǎn)身悄無聲息的離去。

    沒了外人，楚老夫人長嘆一聲。

    “……這事，怕終究是水里包不住火。靖兒，你們當(dāng)初如何安排的？”

    “兒子也不懂那些，當(dāng)時是投機取巧，找了個開花樓的老鴇……母親也知道，那種人少不得要做些這樣的事。我給了銀子，那人告訴了文謹一個法子。至于具體如何，我真的不知。”

    “糊涂，那種人的話你也敢信。”楚夫人罵道。

    “人命關(guān)天，我也沒了法子。一邊文涵心如死灰，一邊文謹鬧著要自縊殉情。后來文涵暗中放走了文謹，待我知道后，想要追，卻被文涵阻止了，她說自己有法子，一定能順利蒙混過關(guān)。與其楚家兩個女兒都不幸，一切便由她來背。好歹文謹能嫁給心愛之人，幸福一世。”回想起當(dāng)初那個情景，便是過了十幾年，楚文靖依舊覺得心痛如絞。是他沒本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meimei走上那條不歸路。

    而后就是他剛才說的，找了個老鴇，而后的一切，都是那個老鴇教導(dǎo)了文涵。

    “那個老鴇呢？最后去了哪里？”

    “給了一筆銀子，那人也正好年紀(jì)大了，便離開京城了。”

    楚文靖話音落下，廳中一陣死寂般的靜。問題出在哪里雖然還不清楚，可照楚文靖的話說，怕是多半出在那個老鴇身上。

    那種人為了銀子可是什么都做的出的。

    也不知道當(dāng)初文涵怎么和那人說的，會不會把身份透露了。

    文涵代替文謹入宮十幾年，從未出過宮門一步。

    入宮后出問題的機率很小……

    一想到從文涵代替文謹入宮初始，齊君便心生懷疑。那么這十幾年來，她又是怎么過的？豈不是度日如年。

    “……原來如此。我還奇怪，既然圣上寵謹妃。可是十幾年了，她怎么始終沒替皇家生個一兒半女。原來，癥結(jié)在此。”

    世人都言謹妃最得圣心。可是十幾年了，卻始終無所出。這根本就和傳言背道而馳。

    第六百二十章 反擊

    第六百二十章反擊

    楚老夫人也一直盼著女兒能給自己添個外孫。

    那時候楚老夫人還不知道兩個女兒互換了身份。只是奇怪為什么十幾年，女兒肚子都沒有動靜。宮里的女人，若不能生個一兒半女，晚景得有多凄涼。每每想到此，楚老夫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只是苦于沒有機會入宮，母女十幾年連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原來，原因竟然是……

    想到齊君竟然早在十幾年前便有了疑心。可卻始終沒有表露出來。

    楚老夫人不由得身子一顫。

    “文謹會不會有危險？”

    “不必擔(dān)心。事情都過了十幾年，圣上便是要追究，也要講個證據(jù)。便是真的找到那個老鴇也不怕。只要文謹一口咬定不知情。是有人陷害。難道圣上還能逼她認罪不成。”

    楚老將軍安慰老妻。

    話雖這樣說，道理似乎也是這樣的道理。

    可是說實話，楚老將軍心里沒底。

    百年家業(yè)又如何，一身功勛又如何。皇命終究大如天……

    當(dāng)年濟北王何等的榮光，最終整個濟北王府頃刻間覆滅。

    齊天治太子位上坐了十幾年，如今竟然隱隱被齊天朔壓了一頭，而這一切，都有齊君縱容的結(jié)果。

    所以楚家……

    如果齊君真的下定決心對楚家下手，楚家便避無可避。

    楚老將軍話音落下，衛(wèi)宸輕聲開了口。“祖父所言不錯，便讓娘娘一口咬定此事子虛烏有，是有人構(gòu)陷。到時候再想想法子，把這事推向夏家……反正謹妃娘娘和夏皇后不睦已經(jīng)是天下皆知……”

    “話雖如此。可是齊君若是信了呢？”

    楚文靖反問。

    衛(wèi)宸看向暖玉，然后不動聲色的伸出手，把暖玉的小手抱在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