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暖玉站穩(wěn)，衛(wèi)宸冷聲道?！澳氵€來做什么？看我笑話嗎？衛(wèi)暖玉，你離我遠些。你就是個掃把星，我被你連累成這樣，你還不滿意？你還想如何？”

    暖玉抿著小*嘴，并不回應。

    衛(wèi)宸額頭已經不燙了，暖玉終于放下心來，隨后抬頭看了看天色，不由得一驚。已經這么遲了……暖玉二話不說，起身便向外走。衛(wèi)宸如何會輕意放她離開？他本已絕望，一心求死。都是衛(wèi)暖玉多事。

    昨夜的記憶雖然有些迷糊，可暖玉替做了什么，衛(wèi)宸還是有印象的。

    小小的人兒，替他打水，拭傷，上藥，包扎。她才六歲！她何必……

    “衛(wèi)暖玉，你說清楚?！?/br>
    暖玉有些急，她回身急聲道?！拔遗萝葡銓の?，我先回去了，晚點給二哥送吃的來?！?/br>
    說完，小身子已經從門縫鉆了出去?！啊也恍枰??！毙l(wèi)宸喊道，只是他餓了一天一*夜，又被打成這樣，昨晚又燒了一*夜，實在有些底氣不足，所以暖玉理所當然的沒有聽到。不過，就算她聽到了，恐怕也不會聽的。

    對衛(wèi)宸，她……勢在必得。

    如今的衛(wèi)宸，在暖玉心中已不僅僅是二哥，是將來可以依靠之人。

    她看到了衛(wèi)宸的現(xiàn)狀，見到了他受的苦。這讓暖玉如何能視而不見。前世她還曾怨過衛(wèi)宸怎么會成為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簡直十惡不赦之人。

    弒兄，弒親，欺師滅祖。

    衛(wèi)家數(shù)百年基業(yè)，毀于他手。如今親眼見到衛(wèi)宸在衛(wèi)家的現(xiàn)狀。暖玉的心一抽一抽的，竟然覺得衛(wèi)宸最終變成那樣一個惡貫滿盈之人，也是迫不得已。

    回到瑞雪軒，芷香果然發(fā)現(xiàn)暖玉不在了。她在屋里急的團團轉。有心出去找，又怕被人看到，若是問起，她實在不便開口，可是暖玉頭上還帶著傷，又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跑出去的。

    正在芷香猶豫不決，焦頭爛額之時，暖玉推門面入。見到暖玉除了衣裳皺些，身上并未添新的傷處，芷香這提得高高的心才緩緩放下?！拔业暮眯〗悖氵@是去哪里了？”

    “去給二哥送藥了。”暖玉語氣平靜的道。

    送？送藥?給二少爺？這簡直要了命了……“我的小祖宗，老夫人下了令，不準替二少爺請郎中，也不準送傷藥吃食去祠堂。還有兩天，兩天后二少爺便可以出祠堂了。小姐何必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節(jié)外生枝？”芷香勸道?！皟商?？二哥連一天也捱不過了。早上多準備些吃食，我得給二哥送去些?！?/br>
    暖玉絲毫不為所動，芷香瞪大眼睛。像不認識暖玉般上下打量著。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

    “莫不是被鬼附了身嗎？”暖玉一邊脫下皺巴巴的外裳，一邊淡淡問道?！啊y道不是？老夫人昨晚還說讓小姐安心養(yǎng)病，小姐夜里便又去了祠堂。那里有什么好？值得小姐如此冒險，若是被老夫人發(fā)現(xiàn)，老夫人便是再疼小姐，也會數(shù)落小姐的。而奴婢怕是少不得要打上幾棍子……”

    第十二章 一語成讖

    ?    第十二章一語成讖

    暖玉在銅鏡前換好外裳，轉身看著芷香。

    聲音十分鄭重的道。“二哥救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祠堂我是一定要去的。你可以向祖母告發(fā)我……”“奴婢怎么敢？”“既然不敢，便聽命行事，多準備些吃食，我一會悄悄拿去給二哥。放心，我知道條小路，很快回來，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芷香多端了一碗清粥，一碟包子往回走時。心中疑惑……她是被‘威脅’了嗎？

    暖玉用過早飯，又等衛(wèi)老夫人來看過她，這才翻身下地，一旁芷香眼巴巴的遞上一個食盒。“奴婢陪小姐一起去吧?！迸駬u頭，和衛(wèi)宸的獨處時間十分難得，她可不想多個攪局的。

    “那奴婢能做些什么？小姐可不能拋下奴婢啊?！避葡阆肓擞窒耄X得自己快失去主子歡心了。若是繼續(xù)下去，她只能被打發(fā)出府了。雖然暖玉行事越發(fā)的奇怪起來，可那是她自從進府便服侍的小姐。

    “你啊。替我……看家吧?！避葡銚P起小臉，一臉渴望的看向暖玉。然后便得到了一個看家的工作。

    見芷香一臉氣餒神情，暖玉只得安慰她說，服侍人的工作壓根不分貴賤。看家護院乃是檢驗一個丫頭是否勝任的最終標準……芷香這才明白，原來守住后方，是制勝法寶，后方若失守，自家小姐也會跟著暴露。芷香鄭重點頭，保證一定守好院子，等待暖玉‘凱旋而歸’至于所為凱旋，自然是溜進祠堂投喂，然后再平安無事的回來。中途若是身份暴露，或者被人發(fā)現(xiàn)，都算‘戰(zhàn)敗’。于是暖玉便在芷香鼓勵的目光中，提了食盒出了門。

    便是白天，衛(wèi)家祠堂也是人跡罕至。對于暖玉再次順利溜進來。

    衛(wèi)宸已經懶得開口奚落了。

    他如今一沒力所，二身上帶傷，動一下都覺得全身像有刀子在割。對于昨夜的事，他實在沒什么能解釋的。說自己夢里，把暖玉當成了救星，甚至衛(wèi)宸覺得，如果沒有暖玉，他便會跟了那聲音而去了。那是……是母親呼喚他的聲音。

    那代表什么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暖玉昨夜求了他的命。

    他衛(wèi)宸的命雖然不值錢，可衛(wèi)暖玉卻十分金貴。她一個嫡出被嬌養(yǎng)的小姐，何必屈尊降貴做出那種伺候人的事。何況她還那么小，怎么有本事救活他。想了一個時間，衛(wèi)宸心中那股戾氣漸漸散去，更多的是彷徨。

    “二哥，吃飯吧，還熱著呢?！迸翊蜷_食盒，端出甜粥和幾味小菜。

    幾乎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衛(wèi)宸，對于活命似乎有了種執(zhí)念，他覺得自己不能死。他又沒做錯事，便是一定要死一個，死的也不該是他。

    他被大哥陷害，被祖母誤解，被親人漠視……做錯事的都是別人，憑什么受懲罰的該是他。

    至于衛(wèi)老夫人打了他，衛(wèi)宸并不那么記恨。畢竟他傷了暖玉是真。眼見著一雙小手捧著白玉碗遞向他。衛(wèi)宸沒有伸手，他只是怔怔看向暖玉，確切的說是暖玉的額頭。

    那里，紗布包的十分顯眼。衛(wèi)宸覺得有些刺目。

    “二哥?！迸癫唤獾脑俅伍_口喚衛(wèi)宸。衛(wèi)宸眨了眨眼睛，隨后少年有些狼狽的轉開了目光?！疤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