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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京城那般綿柔,她和殊王都不善飲酒,可卻喜歡品不同的美酒,他們之所以認識還是因為酒起的糾紛,殊王后來更是為了李諾在府里專門建了一座酒窖。 “小葉香,名字挺好聽的!大人可要嘗嘗?”李諾拍拍酒壇子,笑瞇瞇的看著跟在她身邊一臉尷尬的使臣大人,他其實是來催李諾的。想著明天就能上路,可看樣子這倆人一點兒走的意思都沒有。 原想寄希望于殊王身上,論理他怎么也是一國的王爺,關鍵時刻能正經一點,可看著又拎著兩大壇酒進來的殊王,使臣心中哀嚎一聲,拖著老邁的步子,走了。 “我就知道你得帶幾壇子回去。”李諾說著砰的拔開蓋子,對著壇子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高興的嘆道:“真香啊!” 殊王接了侍衛端著的酒具,和李諾圍坐在驛館院中的紅木小桌邊,將酒倒了滿壺,各執一只白瓷小杯,碰過之后仰頭一抿,紛紛都辣的吐了舌頭。 “這酒怎么會這么辣?”李諾對著舌頭扇風,殊王也辣的眼角著了淚珠兒,看著清清淺淺的酒汁,居然能辣出如此風范。 “不過后味兒真好啊!這股濃香倒是讓我想起我家鄉的酒了。”李諾說著又倒了一杯,不想則罷。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兒,她來這里這么久了,久的都快忘記現代白酒的味道了。 梁國的酒還是以米酒為主,不似現代的酒,提純發酵技術那般好,醇香醬香種類不同,度數差別也很大,口感更是大相徑庭。 “你家鄉的酒,你不是也喝不慣。”殊王不想提李諾的傷心事,他知道李諾口中的家鄉是個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便打算岔開這個話題。 李諾倒是話匣子開了就收不住:“也不是,我家鄉有很多很好喝的酒,果子香的,糯米釀的,很多酒度數不高,但是特別好喝,喝多了也會醉,卻不讓人腸胃受苦,若是想找難受,烈酒也是有的,一杯下去就能斷片兒。” 李諾又仰頭干了一杯,回憶這東西,不翻出來的時候會讓人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一說起來才知道,不管什么時候都記得清清楚楚。 “小諾,你不是個能將心事藏住的人,說吧,怎么了?”殊王說著又喝了一杯,李諾咯咯的笑,到底是殊王了解她。 趴在桌子上看著斜靠在桌邊的殊王,李諾就像是閨蜜之間聊悄悄話一樣的問:“你說……尹蘅喜不喜歡我?” 殊王側頭看了李諾一眼,笑了,伸手捏了捏李諾的鼻子,并沒有回答,李諾撅著嘴,皺了皺鼻子,倒在了桌邊的軟墊上,她知道殊王什么意思,他每次這樣捏她的鼻子,都是那個意思。 “其實,我一開始對他沒什么感覺的,就覺得是個好用的飯票,白撿的提款機。”李諾說著打了個酒嗝,索性抱了酒壺在懷里,仰頭看著夜空中的星星說:“你別說,這酒喝慣了還挺好喝,啊!你看這天上星星可真多啊,比我在戈壁灘上看到的還多。” 殊王知道,李諾喝多了,言語間已經全是醉意,她每逢這個狀態說出的話語調特別的溫柔好聽,就像一條柔紗繾綣在人心里,又寧靜又安逸。 殊王也不去搶那酒壺,李諾累了一天,昨晚上肯定也熬著沒睡,這會兒多喝點,睡她個昏天暗地,才能徹底恢復精神。 李諾將酒壺嘴咬在嘴里,一邊吧嗒的喝著一邊說:“他呢,可能當我是寵物吧,就和他養的追風沒什么區別,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對他來說,和他院子里那棵紅杏差不多。” 殊王低聲笑了,李諾這家伙大字不識,說話卻一套一套的,做的比喻還特別貼切。 李諾想到自己身上還未完全退盡的紅印子,抬手摸了摸唇角,不免帶出一個無意識的幸福笑容。 “可是,你說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呢,為什么啊……” 幸福還沒持續多久,一想到尹蘅送她離開將軍府時那面無表情的德行,心里又是難過的快死了,這酒真不好,不消愁反而在愁之火焰上加了一把火。 殊王回頭看到本來挺淡然的李諾突然就撇了嘴,這樣子分明就是要哭的前兆。 “都好好的。彼此不要產生什么牽絆,不是也能好聚好散么……”李諾哽咽了,殊王一抬手就將李諾直接撈進了懷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說:“累了就睡吧,你喝多了。” “可他這樣,我怎么可能離得開他……”李諾最后這句話是悶在殊王胸口說的,殊王擰著眉頭將她抱的更緊了些,長嘆了一口氣,酒勁兒上來了,他也有些頭暈,李諾更是直接秒睡了。 “不管是什么,他若對你有心,不會負你,我便祝福你,但若是他傷了你,棄了你,我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拋開你。” 殊王等李諾徹底睡穩了,招來侍衛幫他一起將李諾抬回了房間。 深夜風起。通安星辰漫天,往往繁星眾多時天空不會有月亮,整個驛館都靜下來,靜到屋頂那人能聽清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越來越緩的心跳聲。 尹蘅,早在李諾拎著酒進院子時就站在那處了,他聽到了她和殊王的全部對話,她說到過去的家鄉,那故作堅強的表情讓他心酸,她喝多了失態,被殊王抱在懷中讓他痛苦…… 她是怪他的,卻從不當面問他,甚至連表現都不表現出來。 聽到李諾問殊王“尹蘅喜不喜歡她”那一刻,他的心情是雀躍的,他甚至幻想著她會說一句“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他”這樣的話出來,可是她又說,希望他們好好的,彼此不要產生牽絆,才能好聚好散…… 她其實一直藏著一顆逃離他的心吧? 尹蘅自認一向善于自控,不管是體溫,呼吸還是心跳,可此時心卻亂的不能自已。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眼中有了她,便踏入了亂之泥沼。 李諾是他命里的劫難,他對她的眷戀也許始于戈壁上她勇斗孤狼之時,也許始于主上讓他故作寵愛之態那日,亦或者開始的更晚一些,在他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女人那晚。 但不管是什么時候,李諾都像一棵發育完全生機勃然的種子,一旦掉在他心口,就開始猛烈生長,呈現出無法控制之勢。 從此以后,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旁的人。 “少主,還有另外一伙人。”有人出現在他身后,也穿著黑衣,說話聲音很輕。 尹蘅斂了情緒,將方才取下的黑色面巾重新蒙好,微點了點頭,眼神略顯悲涼的望了李諾所居房間的窗一眼,和身后那人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 就在距離通安驛館不遠的地方,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手里拎著火油,等待著驛館大門被完全封閉的信號。 尹蘅站在屋頂靜默的看著他們,想著一會兒該把他們攔腰砍了還是齊脖切了時,另一伙人出現了,他們行動迅疾,訓練有素,手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