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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不知是男是女,但是顯然對這里極為熟悉。它熟門熟路的將那罩著白色道袍,外面似乎罩著一層紗衣的道士引著七彎八拐的向前走。 道士的腳步踉踉蹌蹌的,好像是喝醉酒一般。 本來在原處只可遠觀的精巧閣樓在視線之中越來越靠近,閣樓的外面駐守著幾個精裝的護院武夫,但是他們紛紛視若無睹一般,仍由它領著一個大活人從大門走了進去。 看來他們都被魘住了,莫忘一邊想,一邊提起裙角從藏身的花枝子間小心的走了出來,樹木的枯枝劃傷的她臉頰生疼,但是莫忘顧不上了,趕緊跟了上去。 閣樓并不像莫忘之前想象過的樣子。 傾注了大師們心血的愛琴被擺放在同樣昂貴的黑檀案桌上,光線明亮的房間里熏著香,四面窗戶偶爾打開,讓那些珍藏的琴見見天光,偶爾透透氣…… 但是,事實是,整個閣樓的一層只在角落里露出一點微光,亂七八糟的東西擠滿了逼仄的一點點地方。 這是,那個東西制造的幻境嗎? 難道那個東西發現了他? 莫忘驚惶地抬頭,卻發現這里早已經沒了之前的兩個身影。左右四顧,悶熱的小室之中根本沒有出去的地方。正在莫忘彷徨無助的時候,一道白影朝著她忽然撞了過來。 莫忘神情一變,頓時陷入了一個屬于別人的夢里。 月亮高懸,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閃身躲進偏遠的雜物房里。 她要悄悄地,不讓其他人知道才行。 她彎腰撿起藏在一堆雜物后面一把桐木制的七弦琴,琴身有些古舊了,不過這是她存了好久才買從琴鋪子里買過來的,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憑著少爺一時興起教會她的手法,她拿著琴撥撥動起來。 嘈嘈切切的琴聲響起,和少爺白日里彈奏的幾乎沒什么區別,她是一個半路出家,沒有一點基礎的,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容易,但是她并不覺得高興。 白日里的時候夫人和少爺說了納她為妾的事。 少爺待她的不同所有人都知道。 每日午時,他總會臥在席上睡半個時辰,醒來之后起床氣總是很大,別人過去伺候他他總會發脾氣,只有她不一樣。 每日,少爺會去絲竹館會友,不知為何,每回回來他總會莫名其妙地對引路的下人發脾氣,那個時候他總會斥責下人之后告訴管事: “讓素和過來。” 素和,就是那個她。 素和也以為自己在少爺心里是不同的,她為這種不同心里竊喜不已,沒有知道,為了得到少爺多看一眼,她可以有多拼命。 “她只是喜歡她話不多而已,母親想差了?!?/br> 素和在窗戶外面這樣說,和她一塊兒偷聽的那個人對她露出的譏諷她到現在還記得。 一只虛榮的狐貍被當眾剝掉了外面那層美女皮,就這樣赤果果地站在外人面前,她心里的窘迫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素和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少爺喜歡她,只是因為木訥的她像個啞巴。 那就不說話吧。 素和忽然變成了啞巴,府里都在傳這件事,因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人怎么會突然就成為啞巴了呢? 主家夫人是個良善的人,也一向喜歡乖乖巧巧,為人老實的素和,知道她啞巴了,找了外面的老大夫過來。 老大夫捻捻胡子,也挺納悶,這脈象和緩流利,柔和有力,沒毛病??!難道,祝家夫人故意拿這個來考驗他? “只是偶感風寒,內生痰火,吃下這服藥就好了。” 那藥真苦,素和悶了一口,哭得想吐舌頭。不過沒有的病怎么會好,素和終于成為了啞巴素和。 不過打那以后少爺出門,或者在府里四處行走都愛帶著素和。 素和將心底那份剛剛萌芽就被掐死的愛戀悄悄埋葬在心底,能夠待在喜怒無常的少爺身邊成為他最大的滿足。 但是命運總愛和你開個莫名其妙的玩笑。 少爺又去絲竹館里和友人吃酒賞琴了。在外人面前,風采翩然,謙謙君子便是少爺的樣子,那個在府里喜怒無常,常常無端斥責人的仿佛是別的什么人。 那一回,少爺新作了支曲子博得在座的各位友人滿堂喝彩,心里一高興,便喝了不少酒。 那一天回去引路的是和素和向來交好的素錦,按照常例自然應該是素和過去,不過那天她恰好發燒病在了床上,所以這事情才托給了她。 素錦心里自然忐忑,少爺什么脾氣下人都知道,稍微不合他心意,他一點不會給你留點面子。 但是那天一反常態的,他迷糊著眼睛認出眼前的人是素錦也不說話。 回到臥房,素錦大著膽子伺候他洗漱,少爺抬手一攔: “叫素和過來?!?/br> 素錦囁嚅著道:“少爺,素和她……”病了。 沒等她說完這些,少爺已經沉下臉。 他素日里在下人眼里積威甚重,所以這會兒一板起臉來,素錦就腿肚子轉筋,膝蓋就要往地上撞了。 “叫素和過來?!?/br> “是……是,奴婢這就去叫素和過來?!?/br> 素和過來的時候看東西都帶著重影,但是少爺要她過來,她不敢不來,而且心里有種果然少爺缺了我伺候就是不行的高興。 少爺見素和進來也不說話,徑自張開了雙臂,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有一種無言的默契,他一抬手,看某個地方一眼,素和都知道怎么伺候他才舒服。 但是這回素和去犯了迷糊。 作者有話要說: ( ﹡?o?﹡ )繼續~ ☆、記憶 她將少爺的腰帶解下,放在了黑色漆盤里。 紅色放臟物,黑色放潔物,不能混淆。在少爺眼里,只要是帶出門的,都是臟了。 他有一種執著,東西不按照他的心思擺弄就會勃然大怒。這回自然也不例外。 放著白色袍子的盤子被少爺抬手打翻在地上,漆盤碎掉的一角彈起,劃開了素和的眉角,一雙細長素白的手掐住素和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抬起因為疼痛而往下縮的頭。 “心不在焉,嗯?在想什么?” 素和拼命地搖頭,頭上帶著的發釵相互碰撞,她知道他最討厭別人對他不盡心了。 頭上的發釵被拔了下來,挽起來的發落滿了她的肩膀,將她本來就小巧的臉遮了大半,顯得越發楚楚可憐。 “我知道你會說話,說話!” 不,不能說,說出來他就會換掉她再尋別人。 “不說是嗎?我有辦法讓你說?!?/br> 三個月后,主家夫人發現素和身體有異。 著一襲黃羅金縷裙,青色蜀錦繡衫,相貌端莊的臉上略施粉黛的祝家當家主母高高在上的做在上首,垂著眼瞼凝視著跪在下首的眼瞼有些浮腫著淡粉色素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