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1
陳王,卻差點要了我的性命!” 她略略講了月余之前山崖之上那場苦戰(zhàn),末了,冷冷自嘲:“我們自以為足夠謹慎,卻不料他竟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修,就連隱匿修為的法子也聞所未聞,若不是景琮事先設(shè)下了諸多輔助陣法,恐怕現(xiàn)在被割了腦袋下去的就是我了!” 李伯晟心潮起伏,終于忍不住出聲確認:“你的意思是……” 姜云舒瞥他一眼,“嗯”了聲:“表象不過是表象,真正執(zhí)棋的人不可小視!我甚至懷疑豐、夏、陳、禹這四人之間也有些暗中的勾當(dāng),否則,怎么坐山觀虎斗了大半年都無動于衷,直到我剛把陳王給弄死了,禹王就忙不迭地鬧出了大動靜——宛城富庶繁華,絕非是個空架子,禹王容忍了這顆眼中釘好幾百年,必定是算計過得失的,可如今突然就忍不下去了,難道不像是狗急跳墻么!” 她神情嚴肅,仰頭望向姜萚和李伯晟:“兄長與慶王殿下需加倍謹慎,這四方之內(nèi),強者未必強,弱者未必弱,卻都各安其位,隱忍不發(fā),我只怕連所謂爭王令都只是個噱頭,真正的危機尚在潛伏!” 話到末尾,終究忍不住一嘆:“若非如此,我們在南宛又何須如此謹慎行事,更何須連寄魂符也……” 姜萚眼神微黯,安靜思忖片刻,忽然問:“你覺得背后的是什么人?” 李伯晟一愣,覺得這問題未免跳得太遠,讓人無從作答。但姜云舒卻只是抿抿唇,眉頭略一蹙起便又展開:“兄長也有所覺了,不是么?” 她手扶桌角,像是要借此穩(wěn)定住身體,眼中盯著終于干透了的茶水漬,一點冰冷的笑慢慢從嘴角浮起:“我剛到幽冥的時候,曾見過一種能招出怪物的符咒,而那種怪物,我在寧蒼城破的那天剛好見過。” 姜萚嘆了口氣,漆黑的眼眸也不復(fù)往日溫和:“他們的手伸得太長了!” 笑容尚未展開,便又極快地從姜云舒臉上褪去,殘留下的空虛讓她的面容顯出了一點少有的疲憊,良久,她才低聲附和:“是啊。” 話音未落,忽而又一挑眉打起精神,從袖中捏出一只血紅的符鶴:“消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就是對大家說似乎少了的那部分情節(jié)的解釋,提前寫出來就不好玩了呀=w= 此處應(yīng)有【劃掉】噓【/劃掉】掌聲 > < 第172章 蠱 陰陽消息不通。 在幽冥,修者之間想要傳訊,須用槐根、柳葉加數(shù)種特殊礦石研磨,以無根水調(diào)和為墨,再以冥河畔老竹為材,制成符紙,才能承載傳音法術(shù)。 這還是與葉箏碰面之后才知道的,而他尋常所用的,就是這種朱紅色、翅尖點一抹暗金的紙鶴。 姜云舒與姜萚兩人對視一眼,并指拂過紙鶴脊背。 但傳出來的,卻并不是葉箏的聲音。 大費周章飛來的符鶴只遞來了一句話,從頭到尾,僅僅兩個字。可就是這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卻讓姜云舒如遭雷擊。 永世難忘的清潤聲音含著微微不耐煩,傲慢地吩咐:“過來!” 紙鶴從姜云舒指間倏然滑落,點金的翅尖在略顯暗淡的光線下劃出一道明亮的痕跡。 姜云舒晃了晃,不小心把椅子撞翻在地,她卻渾然不覺,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往外沖。 姜萚也恍惚怔了一瞬,眼看著她已撩開了門口的帳幕,方驀地回過神來,繞過桌案,揚聲喚道:“云舒,等等!”短暫地一頓,又道:“我與你同去!” 雖然之前姜云舒說自己的想法沒有道理,但他們心里都清楚,她的判斷并非只基于一廂情愿的盼望,寄魂符十分特殊,符咒本該是死物,卻偏偏因為寄存了一段修者元神,而無限近乎于生靈,她既然是寄魂符的主人,又是符中神魂至死都不忘守護的人,二者之間又怎會沒有冥冥之中的牽連? 但如今,符咒觸發(fā),姜云舒卻毫無所覺,這事怎么可能讓人一點也不生疑? 營帳外荒草叢生,長長短短勾出一副衰敗景色,來時還不覺如何,但此刻再看,姜云舒一時只覺那些被風(fēng)搖亂的草莖刺得雙眼生疼,狠狠咬了下舌尖,借著劇痛,才勉強將心神穩(wěn)定下來。 姜萚簡短囑咐過李伯晟,匆匆跟了出來,荒原上驟起的風(fēng)也吹亂了他的素衣黑發(fā),在他從來都溫和鎮(zhèn)定的姿態(tài)里平添了幾縷慌亂。 倒像是近鄉(xiāng)情怯。 想見,怕見,又明知終有一別。 但這邊從容盡失之際,數(shù)百里之外的另一個人,卻似乎淡漠得不知離情別緒為何物。 葉清桓躺在屋頂上,左膝曲起,踩著檐邊翹起的一塊瓦片,右腿則閑適地垂了下去,正在百無聊賴地來回晃。而再往下面,不足一尺的地方,已是一片寒氣迫人的汪洋。 葉箏容貌依舊妍麗,面色卻隱現(xiàn)灰敗,一襲紅衣也多有破損,正垂手低頭站在他旁邊,欲言又止。 葉清桓沉默了許久,頭頂?shù)暮谠频投林氐貕合聛恚谧×藨K白的日光,晦暗的光線難以穿透他仿佛有些虛幻的形體,反倒讓他的樣子顯得更加真實了幾分。 又過了好一會,他眉間滑過一絲煩躁,猛地坐直了,磨著牙自言自語:“小禍害!哪兒不好來,偏偏跑到這么個陰森森的破地方,難道我那兩千多年還沒待夠么!” 葉箏目光復(fù)雜,低低道:“小十七……” “行行好,閉嘴吧你!”葉清桓挑了挑眼皮,像是要露出個譏嘲的表情,可事到臨頭,卻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怔怔地將剛露出端倪的嘲弄給收了回去,搖搖頭,短促地笑了聲,“不必說,都不必說了,我一個死透了的玩意,聽得再多,說得再多,又能有什么用呢。” 但剛把葉箏說得閉了嘴,他自己又忍不住了,偏過頭盯著對方瞅了半天,忽然道:“問你件事……” “什么?” 卻沒想到,葉清桓這棒槌居然罕見地猶豫起來,一句話在舌尖繞了幾圈,最終還是咽進了肚子里,面上恢復(fù)了一貫的淡漠:“算了,回頭我直接問她就好。” 說完,不由得自嘲——縱然明知問了也沒有意義,記不住,留不下,但還是想要聽一句她的親口回答,簡直是無聊至極。可再一想,他現(xiàn)在可不就只能干點這樣無聊又無用的事了么,便又覺得煩悶起來。 好在氣氛尚未尷尬太久,天際便遠遠現(xiàn)出兩個熟悉的身影來。 葉清桓瞇起眼,在看清當(dāng)先那人時,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關(guān),下顎繃得像是要把骨頭折斷,但立刻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眼角眉梢生硬地浮上一點散漫和譏誚,手支著屋瓦,仰頭笑了笑:“真夠慢的,可見這些年也沒什么長進!盡偷懶了吧?” 其實并不慢。桃夭飛馳之下,幾乎幻化成了一片緋色煙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