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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推搡得跌坐在了地上,只覺一陣紅色的香風掠過,身旁就倒下了幾具無頭尸體,刺鼻的血腥氣鉆進鼻中,嗆得她不由自主地干嘔起來。 紅娘子似乎被這干嘔聲驚動了,轉頭瞧見了她,嫣然一笑,將三個人頭都抓到左手里,沖跟上來的胖男人飛了個眼波,吃吃笑道:“奴家剛才忘了,這才是味道最鮮嫩的一個。” 話中的意思不容錯認,女孩猛地抬起頭,只覺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全身,可她還來不及思考如何逃脫,就忽然覺得一輕,而后油煎火燒般的劇痛便席卷而來,讓人無處躲藏。她不由大張開嘴,想要呼吸,更想要尖叫,但是接下來的,卻既沒有空氣,也沒有聲音。 一具熟悉的年輕的身體在她眼角余光中倒了下去。 而更遠處,最早逃離這處修羅場的人們卻驚駭發現自己成了沒頭的蒼蠅,原本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的進山或是出鎮子的路,不知為何居然全都走不通了,就算一遍又一遍地嘗試,最終走回的依舊只有原點。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這即將迎來末日的小鎮中。 邪修也在這時迎來了第三個同伴。 那是個瘦高個眉清目秀的男人,手里握著一把折扇,像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而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自然是見不得如此血腥驚恐的場面的,他剛一看清地上的尸身,就“唉喲”一聲嚇白了臉,連忙抬起扇子遮住了眼,哀怨道:“紅姐兒你好好一個美貌娘子,怎能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你明知我見不得血,這可如何是好!” 嘴里說著話,他手上也不閑著,袖中一柄小刀滑落下來,隨著靈力牽引上下翻飛,凡是被小刀割下的血rou一轉眼就不見了,仿佛從沒存在過一般,不多時,地上的四具尸體就只剩下了白慘慘的骨架,連一滴血都沒留下。 公子哥這才放下折扇,長出一口氣:“這樣就好多了!” 紅娘子似乎很看不上他這副架勢,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倒是一旁的胖男人依舊眉眼帶笑,艷羨地問:“數月未見,竟不知梁兄蒙主上賜下了這等寶物——莫非就是主上當年用過的那一柄?” 公子哥裝腔作勢了半天,為的就是這一句,總算被人搔到了癢處,心中早已喜不自勝,表面卻還故作矜持:“前幾天我在山腳十三城里費了好些力氣,總算煉出了兩顆靈丹,主上憐我盡心盡力,這才把用過的寶貝賜給我的。想來胡兄只要用心辦事,主上自然也會有旁的獎賞。” 胡胖子如何不知他的意思,當即擺手笑道:“那如何能與梁兄這柄化血刀相提并論,這可是主上當年手刃了姜家小賊所用的,哎呀呀,如今都能聞到上面的藥香呢,可真是沁人心脾哪!” 那位“梁兄”終于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廂互相吹捧的時候,遠遠的天上忽然傳來“叮鈴”一聲。 紅娘子立刻不耐煩道:“行了,別顯擺了,小鈴兒的陣法已經布好了!”便當先一扭腰肢,揀了鎮子一角騰身而去。 胡胖子卻耐著性子又和梁公子依依惜別了幾句,這才也各自入陣。 未幾時,鈴聲又響,這一次愈發分明而急促,如珠落玉盤,鎮子第四個角落里也現出了個矮小的人影,看身形竟像是個小孩子。 正是從這個小孩子開始,一道陰冷慘白的霧氣開始彌漫開來。 驚慌失措的鎮民經了方才那一場,深知這幾個難得一見的“仙人”不懷好意,白霧也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離得老遠就開始四散逃竄,有人爬到高處,有人閉門不出,還有的人全身裹在厚厚的棉被中,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地窖里,生怕被這邪門的霧氣沾上一點…… 可惜鎮子總共就這么大一點,再怎么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最初的一個人終于被彌散的霧氣纏住了。 那是個富態的老人,他實在跑不動了,正在剛剛停下來喘口氣的工夫,就發現觸手似的白霧卷上了他的腰腹。雖不疼,但多年見慣的風雨卻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難以言表的恐懼,他大叫一聲,猛力揮動拐杖,但卻只是徒勞,霧氣只散開一瞬就又恢復原狀,而被白霧碰觸到的地方則迅速地癟了下去。老人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腰帶開始變松,最后竟保持著原樣脫落到了腳邊。 他惶然地冒出了個可笑的念頭:“我的rou呢?” 無人能給他回答,而他的思緒也在下一刻被截斷,一堆裹著細布衣袍的枯骨同木拐杖一起散落在地上,砸出了幾聲沉悶的輕響。 而在這老人之后,越來越多的人在倉皇的奔逃中被霧氣追上,甚至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就保持著奔跑的姿態化作了白骨。 四顆人頭懸在紅娘子的手中,在她吃吃的嬌笑聲里注視著生于斯長于斯的小鎮變為鬼城,也注視著書塾里嚴肅的先生,巷尾溫婉的繡娘,還有隔壁酷愛家長里短的大嬸們一個接一個地面目全非。 只剩了一顆頭的女孩子發不出聲音,只有不知由何處匯集的眼淚不停從眼眶中涌出。 紅娘子施法告一段落,妖嬈玲瓏的身段好似干癟了一點,她皺著眉從女孩的頭上撕了一條皮rou下來,嚼了嚼,嫌棄地嘆了口氣:“唉,好端端的哭什么,rou都咸了。” 在她抱怨的時候,許家集已完全地安靜了下來。 奔逃的聲音與哀求生機的聲音全部斷絕,就連蟲鳴鳥啼亦不聞分毫,只剩下粗細大小不一的骸骨散亂地鋪滿了往日安寧祥和的小鎮。 梁公子搖著折扇慢慢走過來,卻面無喜色,反而不快地哼了聲,居高臨下斜睨紅娘子:“紅姐兒,該不是你吃得太多了吧?明明千多個人,怎么連半粒靈丹都沒煉成?” 女人大多不愛聽人說自己吃得多,養在深閨的小娘子是這樣,吃人rou為樂的邪道女修也沒好到哪里去,聞言登時一甩衣袖,豎眉斥道:“呸!你自己沒能耐,煉不出靈丹,關你姑奶奶什么事!” “我沒能耐?!”這幾個字像是梁公子的逆鱗,他也一下子惱怒起來,陰柔白皙的臉上閃過一道狠厲之色。 但還不等氣勢洶洶的兩人真掐起來,姓胡的胖子就牽著個半臉紅半臉白的小孩子過來了,一如既往地滿面帶笑,左一個作揖,右一句奉承地打起了圓場。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胡胖子才是幾人中為首的那個。紅娘子在夸贊她貌美如花的吹捧中翻了翻眼皮,從鼻子里擠出了聲不屑的輕嗤,梁公子也收下了“勞苦功高”的贊揚,不甘不愿地重新展開了折扇,細長的手指在袖中狠狠扳了扳薄如蟬翼的小刀,但到底沒有真正出手。 一行四人便在這毫不避忌的貌合神離中漸漸走遠了,只剩下遠處還有幾個巡山的低階邪修留下防備萬一。 也許因為沒了人氣,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