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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逆子弟,怎么清玄宮也要來摻一手么?” 說話間,他不再刻意壓制修為,周身威壓驟然大漲,竟早非結丹境界,反而邁入了元嬰之階,他冷笑著望向黑暗之中剛剛無聲無息處理完了埋伏的葉清桓:“閣下不過結丹后期,難道真以為能扛得住我……” 他話未說完,葉清桓突然向一側疾掠出去,剛剛站定,束發(fā)的布帶卻驀地碎成兩截,一縷灰發(fā)也從耳際被割斷,無聲地飄落地面。 姜守的后半句話剛好續(xù)完:“……我們兄弟聯(lián)手么?” 姜云岫剛剛按著胸口站起身,聞言大驚:“連祖父也?!” 回答兩人的是葉清桓的一聲嗤笑。 素問不在身邊,他并指為劍,右手食指與中指指尖青光乍現(xiàn),長逾三尺,凌空上挑,本是靈元所化,卻如同真正的兵器一般,發(fā)出“錚”的一聲刺耳銳響,將暗中襲來的鑄金飛羽擊落,飛羽尖端沒入地面數(shù)寸之深。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如今,那只隱藏已久的黃雀終于施施然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同樣是一身褐色衣裳,與姜守不同的僅僅在于,那張五官相似的臉上顯露出的仍是慣有的慈和端正,就好像方才的偷襲與暗殺都全然無損他正人君子的名聲似的。 姜安慢條斯理地彎下腰,撿起那枚鑄金飛羽,仔細瞧了瞧,對著上頭的缺口皺眉道:“這可是老夫花了不少力氣,又得商家家主‘相助’才煉成的,可惜,廢了。”便又把它隨手扔掉,緩聲笑道:“我觀含光真人骨相清正,又恰好是風行靈根,若用來合入金精煉制飛羽,便再好不過,倒也不必讓老夫惋惜這廢掉的殘次品了。如此,可否請真人借骨一用?” 此言一出,滿場寂靜。 取活人骨煉制法器……若此事不算邪道,世上便再沒有邪道了! 姜云岫面色慘白,方才的震驚尚未褪去,又像是忽然深深陷入了個無法自拔的噩夢之中,他喉中不自覺地發(fā)出嗚咽般的細微聲響,卻連一個完整的詞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沒剩下幾口氣的姜云蒼驀地反應了過來,恨聲叫到:“他們是為了把人全引出來才……你們快走!”說著,吞一把靈藥,強行催動僅存的一點靈力,欲要自內破開壁障結界,斷后拼命。 姜云岫只覺腦中嗡嗡亂響,空蕩蕩的寂靜回蕩在耳畔,卻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尖銳地鳴叫一般,直到茫然地對上了姜云蒼充血的雙眼,才陡然捕捉回了一點神智,干澀而飄忽地吐出幾個字來:“六妹,你……帶云蒼走……” 他雙手顫抖,卻再一次死死握住了劍。 葉清桓嘖了聲,嫌棄道:“老子還沒死呢!” 說著,輕輕活動了兩下筋骨,不甚在意地問:“商家……我也有所耳聞,那老頭子一身硬骨頭就煉剩了這么一根?” 姜安靜默一瞬,忽地大笑起來:“老夫手中或許還有幾根,又或許沒有,無論怎樣,又何須真人費心!真人只需記得,你這一身骨頭總能比商老多煉出些鑄金羽就是了!” 葉清桓便知道套不出話來了,表面卻無動于衷,頷首道:“閣下手藝不行,眼光卻不錯。” 話音方落,身形忽然一晃,仿佛轉瞬間便消失在了風中,而就在同時,驟起的夜風中驟然灑下點點星光——或者并非星光,而是靈元凝成的清湛光芒。 姜安神色一凜,終于顯出幾分認真之色。 姜守雖然裝作道貌岸然的功夫不如兄長,但審時度勢卻絲毫不遜,見狀當即騰身而起。 可就在他想要趕去助陣的一瞬間,一道柔軟的白影卻倏然從腳下纏上來,他身形登時頓住,千鈞一發(fā)之際猛然后撤,以毫厘之差避過了水波般輕柔翻卷的鞭影。 沉默了許久的姜云舒終于重新抬起頭來:“祖父有急事?孫女可還等著你來砍我的手呢。” 姜守驚疑不定地緊盯著那道鞭子似的法器,從第一眼見到,他便覺出這東西絕非凡品,卻沒想到居然在一個小小筑基修士手中也能發(fā)揮出如斯威力。 他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咧開了一個泛著血腥氣的笑容。 就算早有預料,可眼看著本以為熟知的人剝去假面,還是讓人心緒難平,姜云舒嘆了口氣,夕風如有靈性地慢慢卷回腕上:“當初你決意送我爹走上死路的時候,也是這副嘴臉么?” 她問了話,卻并未等待姜守回答——到了此時,無論何種回答,早已沒有任何意義。 夕風的鞭梢纏回手腕的一瞬,卻像繃到極致的弓弦,驟然再度彈出,這一次卻不再是鞭子,反而化作了千百道剔透的絲線,仿若從天際席卷而來的晶瑩雨絲,只是,這雨絲卻并非只含水靈氣息,每一條絲線都附有不同種類的靈元,五行靈力在其中不停變換,既可為虛張聲勢,亦可隨時轉為殺招。 姜守老jian巨猾慣了,雖然明知對方修為淺薄,可這出乎意料的兵器與功法卻還是令他下意識地暫避開風頭,當即抽身后退。而在后退的同時,廣袖猛地一揮,袖中灑下幾點帶著腥臭氣息的粉末。 粉末剛一沾地,原本平整的地面立刻如同沸騰的巖漿,被拆解成了滿地零碎的陰煞木傀儡關節(jié)咯咯作響,緩緩顫動起來。 在地面異變的同時,姜云舒便解開了壁障術,姜云岫不用人催促,當機立斷地飛身過去,背起行動不便的堂弟,急退數(shù)步,將他妥善安放在一處平滑巨石之上。 這時陰煞傀儡已經完全活轉了過來,卻未急于依照主人的命令攻擊,反而齊齊轉向了最初刺傷了姜云蒼的木手臂與傀儡頭,像是被上面殘留的血腥味道引發(fā)了狂性一般,幾十乃至上百塊爛木頭劇烈地抖動起來,猛虎撲食般撲向了那幾塊沾了血的同類。 有牙的,有爪的,便用牙齒咬,用利爪撕,什么都沒有的,便拿自己去撞,一時間周遭盡是木頭擠挨摩擦的吱吱聲響,竟將不遠處纏斗的聲音給壓了下去,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片刻工夫,那些沾了血的傀儡部件就成了一地的碎木屑。 剩下的形態(tài)各異的木頭,則終于轉過身來,用自己最鋒利堅硬的一面對準了用血rou做成的獵物。 姜云舒面沉似水,突然就明白那些被活煉了rou身的冤魂都在哪了。 第112章 纏斗 雖然屈死的冤魂實在可憐,但姜云舒卻完全沒有以身飼虎、用自己給他們泄憤的念頭。 她輕叱一聲,綿軟垂在地上的夕風再次如靈蛇般抬起頭來。而這一次,絲線之上附著的卻并非五行靈元,而是一片暗沉而熾烈的氣息。 姜守雙眼倏然圓睜,厲聲道:“南溟火?!”他后退的勢頭被貪婪止住,兩側袍袖翻卷,袖底猛地探出兩柄漆黑的骨鉤,骨鉤末端以鎖鏈相系,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