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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姜云舒的人在側的話,或許會忍不住感慨多年過去,她還是一如既往地以擰別人的脖子為樂,可惜此時在場的只有兩個傻小子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古怪少女,氣氛便詭異地僵住了一瞬。 姜云舒暗自安撫體內翻滾的靈元,她務求一擊必中,不免強行過度催發(fā)靈力,卻沒想到身體狀況比自己的預想更差一些。舊傷發(fā)作的前兆令她心中隱隱發(fā)沉,表面上卻若無其事地嗤道:“忘了說,我喜歡騙人。” 這一句話剛出口,谷一茗就清醒了過來,她脆聲巧笑,笑聲未落,鈴鐺的響聲便緊緊綴上,搖曳出了一片鬼氣森森。 還剩九只怪物,顯然不是她故技重施就能同時定住的,她便索性也不徒勞嘗試,反而凌空揮動長杖,杖首條條白布飛舞不止,末端綴著的鈴鐺彼此撞擊,發(fā)出嗡嗡怪響。 姜云舒耳朵尖微微一動,側目瞄了一眼,便覺出不對——哪里是鈴鐺發(fā)出的嗡嗡聲,每撞一下,便有兩只鈴鐺破碎,從里面飛出難以計數(shù)的蟲子來。 那些蟲子小之又小,還比不上蚊子腿長,通體近乎透明,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 有怪物也察覺了異樣,便要對那些剛飛出來的蟲子噴毒。 姜云舒冷冷叱道:“閉嘴!”手中長鞭化為殘影,竟不偏不倚點向他下頜與頂心。 那怪物雖形體怪異,心智卻未泯滅,驚駭之下向后避開半步,一口毒液未能噴出,叫半空飛舞的蟲子搶得了先機,谷一茗右手銅杖當機立斷地往下重重一頓,幾乎戳進腳下磚石,而左手骨爪大張,掌心驀地涌出一陣白霧。 姜云舒一擊不中,即刻抽身后退,待望見那陣白霧,心頭不由一跳,霧中不是蒸騰水汽,而是無數(shù)白色飛蟲,除了顏色以外,簡直與方才那群蟲子如出一轍。 這些白色蟲子一出現(xiàn),便轟地散開,然而,不知為何,這些蟲子卻未曾攻擊敵人,反倒餓虎撲食似的盡數(shù)沖向原本的透明飛蟲,眨眼間就把后者捕殺了十之八九。 姜云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道,這都什么玩意。 怪物雖然被出其不意地干掉了一只,但方才那過于凌厲的一擊卻不啻一柄雙刃劍,姜云舒此時攻勢看似精準,卻已無多少力道,她便忍不住發(fā)愁起來,覺得谷一茗這幺蛾子要是再多磨蹭一會,說不定他們四個人立刻就都得見閻王去了。 好在白蟲子動作倒快,她思緒還沒落定,它們便風卷殘云地吃干抹凈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姜云舒只覺得這些蟲子好似大了許多。 可這還沒完,緊接著谷一茗又張開了左手。 姜云舒頭皮一麻:“你沒完了?” 谷一茗嘻嘻笑道:“就快了。” 她聲音仍是笑吟吟的,既不痛苦也不緊張,然而就在這樣平靜地說話的同時,她那只枯瘦干癟的左手卻驟然齊肘崩碎,在眾目睽睽之下散成了一大蓬白煙,而被這白煙觸碰到的蟲子則在一瞬間就漲大了數(shù)倍,這才能看清楚,竟是一只只長著人臉的人面蜂。 左凌和一只人面蜂瞅了個對眼,被那東西眼中猙獰的死氣一激,禁不住“啊”地大叫起來,把驚魂甫定的陳禹給嚇了一個哆嗦。 這短暫的一個空當,在敵人看來便是無以倫比的好機會,霎時間三只蓄勢待發(fā)的怪物便如離弦之箭般飛撲上來。 姜云舒心里咯噔一下,眼看著陳禹嚇傻了似的被一只怪物的長尾卷了個正著,可她手中靈蛇鞭卻被敵人纏住,一時騰不出手來。 怪物鋒利的獠牙飛快地逼近了陳禹的脖子。 姜云舒拼著硬吃了一擊,揚手打出一張驚雷咒,可那怪物卻靈敏異常,攜著陳禹左右騰挪,竟毫發(fā)無損地避開了所有攻擊。 他甚至還有余裕發(fā)出了幾聲“嗬嗬”的譏笑,隨即再次張開嘴,沖陳禹的脖頸咬去! 姜云舒只覺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撐得胸口幾乎要炸開,她正要舍棄兵器脫身去救人,可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那怪物卻突然僵住了! 千百只人面蜂如陰幽鬼火一般憑空浮現(xiàn)出來,不用尾刺,反而也是用尖銳細長的獠牙扎進了怪物的身體,那怪物連掙扎都沒掙扎,就死了個徹底。 姜云舒心頭一松,兵器差點脫手,這才想起自己也還在較力之中,她剛剛松懈下來,一時沒能提起氣,便一咬牙,索性不再試圖將長鞭抽回,反而放松力道,順著敵人的拉扯之勢騰身向前,右手心綻出一道暗紅光芒,頂著怪物口中噴出的毒液向他面門拍去。 只聽“滋”地一聲響,有一片灰白的霧氣蒸騰而起,令人看不清其中情狀。 左凌奮力把陳禹從僵硬的怪物尾巴中間拖出來,一回頭就見到這么一副令人驚恐的景象,他下意識地望向方才被毒液腐蝕出了幾道坑洞的地面,差點連呼吸都忘了。 可姜云舒卻并未如他恐懼的那般落得個腐肌蝕骨的下場,也不知她如何做的,右手竟牢牢扣住了對方的半邊臉,十指幾乎□□了那一臉晦暗松垮的皮rou里,暗紅的光好似從她身體里滲透出來,一點點流淌進了那怪物的腦袋。 旁邊一只怪物見狀,不顧再糾纏谷一茗,連忙猛撲上前,似要解圍。 姜云舒眉心擰起,執(zhí)鞭的左手驟然發(fā)力,以左腳為軸,將手下的怪物硬生生拖著轉了半圈,正好當作了rou盾。那怪物已沒了之前的氣勢洶洶,反倒像個溫順的提線傀儡,指東就不往西,毫無抗拒地擋在了他的同伴的路線之上。 另一只怪物收勢不及,獠牙實打實地釘進了他的后背。 一聲慘嚎隨之響起。 卻不是之前這半死不活的提線傀儡,而是那剛吃了一口同伴血rou的倒霉鬼。只見他慘白的獠牙尖端不知為何居然閃過一絲比血rou更為暗沉的紅光。 他立刻暴退,驚散了正要上前攻擊的其他怪物,隨即身體深深蜷起來,若他還有手臂,恐怕已經將臉埋在手里了,而此時,卻只能用尾巴在地上胡亂拍擊,仿佛正在承受什么讓他不堪忍受的痛苦。 姜云舒趁機低低喘息幾聲,緩過一口氣來,她按著怪物腦袋的手松開來,手心不出意料地被腐蝕出了一大片血rou模糊的痕跡,卻奇異地并沒有繼續(xù)蔓延,余燼似的火光在傷口邊緣若隱若現(xiàn),似乎正在吞噬其間的毒素。 被她推開的怪物還沒來得及完全倒在地上,就“噗”地一聲化成了灰燼。 而另外一邊的哀嚎愈發(fā)凄慘,姜云舒口中吟咒,受傷的右手仿佛不知疼似的飛快地掐了幾個咒訣,那怪物齒尖的暗紅便如雨后的野草般緩緩蔓延開來,不多時,他整張臉孔都隱隱透出了晦暗的紅色。 就在他也步了之前那只同伴的后塵時,空中彌漫的嗡嗡聲也漸漸停息下來。 谷一茗臉色煞白,輕聲道:“我沒法子了。” 姜云舒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