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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百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3

分卷閱讀93

    在恢復自由的第一時間便掙扎著逃竄而去。

    老嫗神色晦暗地目送他們落荒而逃,重新彎下了腰,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恢復了那副黃土埋到脖子的蒼老模樣,簡直像是個人畜無害的鄉下小老太太似的。隨后她輕輕招了招手,三道慘白色的符印從那幾個行尸似的男女頸背上浮起,微光一閃,在空中爆裂開來,被燒成了臟兮兮的灰燼。

    而那三個人,伴隨著符印的爆裂,立時就跟被抽掉了主心骨似的癱倒于地,脖頸原本貼著符印的地方露出了細小的孔洞,紫黑色的粘稠血液從中緩緩滲出來。

    姜云舒剛好回來,先是微微一驚,卻又極快地調整了表情,像是沒見到橫在路上的尸體似的,從手環中取出十壇酒來,想了想,又取了兩壇,笑嘻嘻地說:“老人家,這十壇是你要的,剩下兩壇是玉福樓掌柜給我推薦的,說是他們自釀的青梅酒,附近十里八鄉的人趕幾十里路也要來喝呢,也一并送你,就算是我替我師父給的謝禮啦!”

    老嫗哧地一樂:“嘿,這丫頭有意思。”又抬頭瞧瞧葉清桓:“你收了個好徒弟。”

    說完,手一揮,擺了一地的酒壇子就都凌空飛過來,在她手底下不見了,而她干癟瘦小的身影也眨眼間便在眾人視線中消失了。

    姜云舒這才松了口氣:“師父,沒事吧?”

    葉清桓抱著手臂,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就你事多!連來歷都沒弄清楚就敢支使人家做事,你脖子上那東西真是腦袋嗎!”

    姜云舒摸摸鼻子,見他還能精神百倍地罵人,便知方才她不在時沒出什么大事,也不理他,自個兒去把尸體中間那個被綁了手腳、頭罩黑布的人扶起來。

    街上也漸漸開始有了人聲,方才躲在各條烏漆麻黑的小巷子的人陸陸續續探了頭出來,雖然仍不敢靠近,卻已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

    葉清桓覺得自己站在路中間,被一群凡人和低階修士面帶驚恐地指指點點,這場景簡直蠢得令人難以忍受,正在滿心不樂意,突然聽姜云舒短促地驚叫一聲。

    “石斛?!”

    他只知道石斛是一味藥材,并不解其意,卻見尸體邊上那人已被解了頭上蒙的黑布,露出一張對于男人來說過分艷麗的臉來。

    葉清桓就愈發不痛快起來,莫名其妙地有點懷念自己上輩子的樣子。

    他想不明白這念頭是怎么冒出來的,又怎么看怎么覺得那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架勢甚為礙眼,忍不住干咳一聲,等著姜云舒自覺地滾過來解釋。

    可姜云舒雖然平日里活像一塊狗皮膏藥,一天十二個時辰里恨不得一刻不少地賴在他身邊,此時卻剛好被久別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一直到把那形貌昳麗的男人扶回了客棧也沒顧得上搭理葉清桓。

    她蹲在床邊,對身后之人愈發陰沉的臉色渾然不覺,一邊仔細地查看石斛身上的幾處傷口,一邊連聲詢問:“這是怎么啦?你怎么到了這里,那些人又是誰,要抓你去做什么?川谷和辛夷、白蔻他們呢?”

    石斛神色一黯,抿了抿嘴唇,啞聲道:“六娘莫要問了,這次是我大意才著了道,不然憑他們且奈何不得我。往后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六娘如今修為不足,不便卷入這種事情當中。”

    葉清桓便更煩躁了,心道:“什么六娘六大爺的,我徒弟修為再差,她要做什么事,自然有我在旁看著,管你這不男不女的貨色什么事!”

    姜云舒也干脆,急道:“少廢話!他們要是也被抓了,等你傷好了再去救人,就怕那邊骨頭都化成渣子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就算我再怎么不濟,這不是還有我師父在嘛,你別看他病秧子似的,其實可心黑手狠啦!”

    葉清桓:“……”

    他面色沉如鍋底地干咳了一聲,姜云舒這才覺出不對,連忙訕笑著諂媚道:“我是說打架的時候特別厲害,平時不是的,平時待人可好了……是吧,師父?”

    石斛對葉清桓有印象,畢竟對方曾經兩次前往姜家,后一次更是當著姜家眾人收了姜云舒為徒。在他的記憶中,這位來自清玄宮的含光真人淡漠寡言,似乎很是嚴厲,可今日再見……他方才在街上雖然被蒙著頭臉,卻并未連耳朵也塞住,自然聽得到周圍眾人言語,兩相對照起來,總覺得事情有些超乎想象的古怪。

    他天性本就不夠沉穩周全,此時腦子一懵,便抵抗不住姜云舒的死纏爛打,沒多久就忍不住吐露了實情:“既然如此……其實這事隨便打聽一下便知道,我也不必再隱瞞,璧山城方家乃是方圓數百里為首的修仙家族,雖然家傳不過三代,卻機緣巧合出了兩位金丹修士,更有不少筑基期的散修依附而來。”

    他嘴角微微抽了下,語帶諷刺:“可惜后輩子孫不肖,為求進階而走了邪路,趁長輩閉關之際,差遣麾下散修四處擄掠孤身在外的修士,據說是要帶回去充作……”

    石斛說到這,突然覺出這話有些難以啟齒,聲音變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許多:“……充作爐鼎。”

    姜云舒一噎,臉色古怪起來:“難怪了!”

    方家擄人既是作為這種用途,便不會輕易下殺手,石斛自然就不必太過憂慮同伴的性命,而同樣的,姜云舒也就明白了他為何寧可冒著同伴受辱的風險,也不許她參與其中了。

    雖然兇險依舊,但得知川谷等人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姜云舒心里便輕松了些,甚至還有精神歪頭調笑:“哎,師父,什么是爐鼎啊?您老人家來為徒兒解解惑如何?”

    石斛大驚。

    可葉清桓卻只是習以為常地擲過來一記眼刀:“小姑娘家家的,要點臉!”轉頭朝石斛冷笑:“你是說,你打算趁他們家老家伙都在閉關,小崽子們修為不足,一人去將同伴救出來?”

    不待對方回答,他便又嗤道:“蠢貨!”

    石斛聞言渾身一震,低頭沉默下來。

    姜云舒連忙拉住葉清桓的袖角:“行啦行啦,那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非說出來做什么!今兒個怎么火氣這么大,又是誰招惹你了?”

    說完了,又回頭笑瞇瞇地解釋:“我師父他就是性子急了點,其實心腸可好啦,你別往心里……哎喲!”

    她腦袋頂上挨了一巴掌,葉清桓把她撥拉到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石斛:“我看起來蠢嗎?”

    石斛語塞,這個問題無論怎么回答都有點像是在挑釁。對方是姜云舒的師父,可畢竟也是結丹期的修士,他早已知道,如今天下的修士,無論脾氣心性如何,大多都是以實力為尊的,斷然沒有無故忍受低階修士挑釁的道理。

    他自己連死都不怕,卻還是免不了擔心自己不會察言觀色,萬一一言不慎,不僅耽誤了搭救同伴,更會令姜云舒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