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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臉上那些仿佛是羞憤的血色慢慢地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細瓷似的冷白,木然地對著陸無際行了個晚輩禮,文文靜靜地笑道:“師尊說我這點三腳貓的伎倆上不了臺面,拿著好兵器也是浪費,隨便比劃兩下就得了。” “哎呀,這話怎么能……” 陸無際還沒感慨完,姜云舒便嫌他煩人地截口道:“我今天用的是家傳的功法,長在詭譎,這位師兄小心了。” 她這么說了,邀戰(zhàn)的少年便也不好再混在人群里起哄,慢騰騰地走上前,施了個同門禮,陰陽怪氣地學(xué)舌道:“愚兄道號虛真,今天用的是剛學(xué)不久的功法,長在……”他回頭看了看幾個前來助陣的師兄弟,嗤地一笑:“長在打人不太疼,姜師妹別怕!” 姜云舒表情不動,心里卻驀地騰起一股戾氣。 兩人修為相仿,按慣例同時動手便可,無需讓招。 陸無際方做了個開始的手勢,姜云舒便輕輕一抖手腕,那條灰青色的破帳子灌注靈元,像是被風(fēng)鼓起一般,騰于風(fēng)中獵獵作響。 虛真卻輕蔑地勾起嘴角,反而向后躍出丈許,從不知哪里摸出根玉筆來,另一手則是一疊符紙,口中笑道:“可惜師妹這‘兵器’略短小了些!” 兵刃再短,修者的靈元也可藉此凝聚,隔空傷敵。他不過是看出姜云舒年少,沒有那般深厚修為罷了,這么一來,便是這條破布舞得再讓人眼花繚亂,也終究是個擺設(shè)。 而他一邊言語戲弄,手上卻不停,眨眼間便書好了一張符,抬手疾射出去。 姜云舒眼神一暗,初入道的劍修最易被符修壓制。 但此時多想已無益,見他揚手,腳下即刻一點,險險避開那張符,朝斜前方疾沖。 卻未料那符竟當空炸開,果然如虛真所言力道不大,但仍在人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姜云舒腳下微微一錯,卻未停。 便聽虛真又笑道:“哎呀,讓師妹這般美人坯子傷了臉面,真是為兄的不是!”揚手又是一道符。 姜云舒見方才符咒威力有限,便眼也不眨地應(yīng)了上去。 可這張符卻與之前不同,方一觸及,猶如被一巨石當胸砸中,只覺一股浩然巨力在胸口一震,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 陸無際下意識便捏了個咒訣。 但此時,姜云舒手中布帛卻驟然堅硬如薄鐵,猛地向下貫入地面,硬生生把她身形穩(wěn)了下來。 她抬袖子抹了一把流到了嘴邊的血:“不過如此。” 虛真神色一沉,筆鋒游走,接連三道符懸于半空,將姜云舒三個方向封住,想要避開,便只有背后水潭一條退路可走。 他一揮手,三符連射,唇邊也不由又泛起自得笑意。 不想姜云舒也同時笑了,那道沾滿泥土的青布向上卷住桃樹枝干,她順勢輕身而起,在樹上微微一點,趁輕身訣之力未竭,再次沖向虛真。 虛真不由一陣心驚,幸而兩人相距甚遠。后面一道禁符和兩道爆裂符方接連觸發(fā),他已又畫出一張壁障符,將姜云舒阻住。 姜云舒剛一接近那新符激發(fā)之處,便覺周遭空氣凝滯粘稠,竟像是遇到了一面無形的墻壁似的,連忙抽步向一側(cè)退開。 而那處卻早有另一張風(fēng)刃咒的符紙等著。 陸無際便又開始皺著眉頭準備救人了。他雖樂得見葉清桓的徒弟吃癟,但又覺得看這么個小丫頭讓人壓著打得灰頭土臉,實在有點無聊。 旁邊也有低低地竊笑聲又響起來,他便不由回頭瞪了一眼。 可就是這么一錯眼的工夫,那些竊笑便猝然換成了驚呼。 姜云舒那自稱詭異的招式終于施展開來,一張數(shù)尺寬、長不盈丈的破布在她手里竟仿佛一瞬間化成了數(shù)不清的青色光影,竟硬生生將近在咫尺炸開的上百道細小風(fēng)刃盡數(shù)擋了下來。 她一抖手腕,將七零八落已不成形的破布擲于地上,再次沖了上去。 虛真捏著符紙的手沁出一點汗來,當機立斷又拋出一張落雷符,方圓數(shù)丈立刻電閃雷鳴,地面碎石塵土飛濺,遮迷人眼。 姜云舒不得不繞路。 雖是這短短一息工夫,但足以讓虛真重新穩(wěn)住陣腳,他玉筆連揮,眨眼間便又是一連數(shù)道符咒,再度將姜云舒逼開。 他喘了口氣,并未料到那傻子師叔教出來的五靈根笨徒弟居然也會如此棘手,弱雖弱,卻仿佛有一股狠勁似的。 便不敢懈怠,生怕再出變故,各種符咒一刻不停地脫手射出,逼得姜云舒疲于奔命,卻半步無法靠近。 她終究還是年少,靈元已明顯不足,步法也漸漸慢了下來,手中沒有兵器之后,便愈發(fā)占了劣勢。 開始還能游刃有余地躲過所有的符咒,漸漸地,便時不時地吃上一兩下招呼,只能勉強避過禁制咒和足能震傷人肺腑的落石咒罷了。 可她搖搖晃晃的,偏偏就是不倒下也不認輸。 虛真都開始有些遺憾自己靈力不足以畫出另一張落雷符了,不然這場比斗應(yīng)當會結(jié)束得更利落好看一點。 陸無際也有些無奈,眼看著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一場輕松比試演化成了雖高下分明卻沒完沒了的持久戰(zhàn),把人的興致全都磨了個干干凈凈。 好容易發(fā)覺姜云舒面色蒼白,腳下一個趔趄,身上也立刻接連多了好幾道血口子,他不由心下一喜,便欲上前調(diào)停、宣布比試結(jié)果。 誰料此時異變突生—— 好像已然后繼無力的姜云舒往前踉蹌幾步,驀地一抬眼,竟露出了個鬼氣森森的笑容來。 她右手往腰間輕輕一抹,那條額外的腰帶一頭便被她纏在了手上,隨后一蹲身讓開落石咒,繞過還沒來得及觸發(fā)的壁障和禁制符咒,緊接著抬手兩道靈元射出,提前擊碎了數(shù)尺之外的爆裂符。 最后一道風(fēng)刃已無法阻擋,但她反而不退不避地迎了上去,風(fēng)刃從她左肩穿過,帶起一蓬血霧,她卻仿佛毫無所覺似的,右手微微揚起,纏在其上的碧色腰帶突然繃直如劍,向虛真疾射! 虛真雙眼驟然睜大,畫到一半的壁障術(shù)突然怎么也想不起來下一筆! 他情急之下將靈元灌于玉筆之中,橫于胸前,將那條毒蛇似的帶子格住。 可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卻見姜云舒臉上笑容未散,碧色腰帶果然如靈蛇一般,后半雖堅硬如鐵,但前面一截卻忽然軟了下來,順著玉筆的弧度滑過,在上面一點,順勢往上彈出,死死地纏上了虛真的脖子。 這變故太過突兀,陸無際對上姜云舒陰郁的笑容,心下猛然一驚。 方欲動手救人,面前忽地卷過一道狂風(fēng)。 這風(fēng)裹挾著令人驚悸的怒意與威勢,似乎能將天地萬物一同摧枯拉朽一般,方才那些足以貫穿人體的風(fēng)刃與之相比,幾乎溫柔到可笑。 但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