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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 姜云顏正在看熱鬧,沒想到自己突然就被點了名,吃了好大一驚,趕緊手忙腳亂地出列施禮,但自報姓名之后卻猶豫了一下,方笑盈盈道:“若能拜入真人門下,云顏真是受寵若驚,只是……”她眼睛一轉,笑道:“只是我和云蒼乃是雙生子,自打出了娘胎就沒分開過,真人你看,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 第9章 9 “云顏!” 姜守聽她口無遮攔,差點沒給噎得背過氣去,方要斥責,卻被人搶了先。 便見姜云蒼臉色發黑:“人家要收你做徒弟,你扯上我做什么!”他深吸一口氣,作出毫不在意的模樣:“我雖比不上大哥,卻也并非資質低劣不堪,要拜師求道自然能憑自己本事,就算不行,咱們家也不是養不出金丹修士的小門小戶,還用你一個黃毛丫頭替我cao心?” 論理,長幼有序,更有客人在場,這時候本不該由姜云蒼插話,但這種場合下,幾位結丹期修士也不會真和一個晚輩計較,便也一笑而過了。 鶴語真人是個好脾氣的,見他有志氣,還贈給了他一件護身的咒符當作鼓勵。 事情到此,見另外兩個男修沒有要考較徒弟的打算,便也算塵埃落定了,姜家長輩跟著松了口氣。 可誰知道姜云顏偏偏不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在眾人言笑晏晏的時候又不作不會死地插了句:“師父啊,云顏還有一事不明?!?/br> 一言既出,屋中頓時靜下來。 那女修皺了皺眉:“何事?” 姜云顏笑道:“云顏自知并非天資出眾之人,卻不知緣何得了師父大人的青眼呢?”邊說,邊笑瞇瞇地沖著方才姜云岫站著的方位瞟了一眼,言下之意則是——你也太不講究,怎么連資質都不曾測試過就要收徒弟,還不若方才那白胡子老頭認真呢。 她問得太過直白,幾近于無禮。姜守生怕事情再生波折,便沉下臉要攔姜云顏。 可那女修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瞥便收回眼神,面色不改地答道:“我喜歡你的性子?!?/br> 姜云舒躲在后面聽著,臉色有點古怪起來。一個冷冰冰的師父偏喜歡性情跳脫的徒弟,怎么聽起來這么像是胡說八道呢? 與這女修衣袍款式相近的兩個年輕男修顯然與她出自同一門派,卻好似兩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原地,連張嘴替她解釋的兆頭都沒有。反而又是鶴語老道笑瞇瞇地說了句:“霜華這丫頭還是和當年一樣,外冷內熱?!?/br> 霜華真人便面無表情地回道:“鶴語師兄謬贊了?!陛p飄飄地把這個話題揭過不提。 遴選過程雖出了這一小小的插曲,姜淮依舊很是欣慰。姜家雖然自有傳承,但如今卻有些一代不如一代了。 比他長的一輩里,姜安和姜守是兩把老骨頭,修為到了結丹便遲遲沒有進展,年輕些的姜宋一年到頭也沒有十天八天在家,江五先生更不必說,為了個女人自請離開;和他同輩的,幾個兄長爛泥糊不上墻,早已被趕到分家混吃等死,本還有個天資過人的堂弟,加以時日便可支撐門戶,可誰知造化弄人,先是在塵世荒廢好些年不說,如今更是被兇獸殘殺,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若在早年,姜家哪里需要將自家子侄送到別的門派去修行,但眼下的形勢卻由不得人了。便是為了孩子們的前程,他也不能不忍痛把人送走。 姜淮心頭沉重,面上卻毫不失禮,眼看著正事告一段落,便請客人隨意在園中觀賞片刻,又喚侍者于近旁花廳備宴招待貴客。 姜云舒也松了口氣——這種正宴還輪不到她這種毛孩子入席貽笑大方。她便放下心來,毫不引人注目地溜著邊走了出去。 卻不料剛踏入那條隱蔽的湖邊小徑,被姜云顏戲稱為寒梅的男修也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正好堵在了她面前,審視地打量了她一會,皺眉道:“你可愿拜我為師?” 他直截了當得太過分,讓人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姜云舒心里一陣猛跳,她前一刻還在暗自慶幸,沒想到轉眼間事情就毫無征兆地扯到了自己身上,簡直郁悶得想去撞墻。 而對方的情緒像是被覆在冰層之下,讓人揣測不到分毫。 她腦海里飛快地閃過種種念頭,本想用自己天資低劣回絕,又想起方才人家回答姜云顏的理由,一時不免猶豫起來。 正在這時,對方忽而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不愿意就算了?!?/br> 他自說自話地拋下這一句便走,姜云舒卻不敢再惹其不快,忙對著他的背影恭謹回道:“承蒙真人看重,只是小女出身俗世,已立誓按俗世規矩在家中為父守孝。如今孝期未滿,只怕要辜負真人的好意了。” “嗯?!?/br> 那男修又開始惜字如金了。 姜云舒發懵地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直到那寬大的衣擺與腳步聲全都完全消失之后,才松了口氣,慢慢直起身來。 剛走一兩步,卻又被人喚住。 便見姜守緩步走過來,站在姜云舒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柔聲問道:“舒兒,方才雁行真人與你說什么了?” ——原來那尊不會好好說話的大神道號叫做雁行。 姜云舒心中微一閃念,便毫不隱瞞地答道:“那位真人問我愿不愿意跟著他修行呢?!?/br> 姜守立刻驚訝道:“這可是好事!雁行真人與霜華真人同樣師從清玄宮,在修行道上的年輕一輩里很有名氣,快、快快,跟祖父一起去花廳把這事定下來!” 他說著,便要拉姜云舒走。 姜云舒卻仿佛有些尷尬地退了一步,搖了搖頭:“我和他說了,我還在給爹爹守孝,哪都不去……” 姜守伸到半空的手僵住,面上漸漸浮起不解之色:“咱們本來就不興俗世守孝那一套,何況從你爹出事到現在,正好已過了三年了,舒兒,你這是何苦……”他想了想,疑惑道:“你和祖父說實話,是不是還有別的什么理由啊?” 姜云舒只是搖頭。 姜守心里不踏實,又追問了幾次,卻連多余的一個字也沒問出來,不由沉下臉:“舒兒,這等大事不容你胡鬧,你若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我這便舍了老臉不要去求雁行真人收你為徒!等你日后境界大成,便知道祖父的苦心了!” 說完,便作勢轉身要走。 “祖父!別!”姜云舒見他已邁開步子,面上一急,失聲喊了出來。 姜守便將腳步緩了緩,趁勢又問道:“那你得把話說明白了,你是為何就看不上雁行真人,不愿意跟人家走的?” 姜云舒好似有些慌亂,垂著頭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了半天,才一咬牙,說道:“不是我看不上他,是……是他看不上我!” 姜守佯怒道:“這話是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