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
400多。祝瑾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就是說,她并沒什么升學(xué)方面的壓力。” “這跟壓力有什么關(guān)系嗎?”曲翠霞不解地問。 鄧涵希的這些異常表現(xiàn)跟祝瑾年之前遇到過的小志和“欣雪”相比,算是比較輕的了。因此,祝瑾年胸有成竹地解釋道:“一般人產(chǎn)生心理問題都源于壓力所帶來的恐懼,我們必須弄清楚她的壓力來自哪里,既然不是學(xué)業(yè),那有沒有可能是情感?” “她沒有男朋友的。”曲翠霞非常篤定地說。 祝瑾年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現(xiàn)在的孩子有沒有談戀愛,父母的結(jié)論其實不準(zhǔn)。 “涵希是否也渴望擺脫這樣的狀態(tài)?” “當(dāng)然!”曲翠霞點頭如搗蒜,“我們希希也不想去想那些事!所以一想不通了就會找我說,你知道她因為這事拗起來又多拗嗎?明明來著大姨媽,卻還在懷疑自己懷孕,我……”她欲言又止,深吸幾口氣平復(fù)下來,才壓低聲音接著說,“我連驗孕棒都給她買來了,驗出來沒有,她還不放心,居然說這會子沒有,可能明天才會有。我都快被她搞瘋了!” “每天如此?” “每天!我每次都好說歹說終于說通了,第二天又來了!反反復(fù)復(fù),就那么一個會不會懷孕的問題,怎么說都說不清楚,整天疑神疑鬼!” “有沒有試過讓她不要去想這個,想點別的,比如……高考、明星、美食、夢想什么的? “不行……”曲翠霞擺擺手,“一定要想一遍這個,不想不行的樣子,唉!我都急死了!”她情緒崩潰,淚水激烈地涌出來,開始胡言亂語,“我寧愿她腦子壞掉!我伺候她一輩子!也不要她這樣!不要她這樣整天亂想!嗚嗚嗚!!!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是我的一切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不活了!嗚嗚嗚啊啊!!” 周芙瑛手忙腳亂地一邊給她遞紙巾一邊安慰,祝瑾年也趕緊剝個蘆柑,想用食物分散她的注意力。 曲翠霞接過水果,一邊道歉一邊擦眼淚,殷切地拉著祝瑾年的手,“小年,你是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希希啊!你去跟她說,她想的那些東西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就算發(fā)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再去想了!” “我不是心理醫(yī)……”祝瑾年欲言又止,想了想,也就不再解釋這些,“曲阿姨,我想盡快跟涵希談一談,弄清楚她的具體情況。” “好!涵希現(xiàn)在在家,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曲翠霞急切地站起來問。 愛女之心如此迫切,祝瑾年馬上點點頭,隨她回了家。 路上,她抽空給聶羽崢發(fā)了條信息: “在做什么?我在路上,去求助者家里。” 聶羽崢:鄭文秀。 他回答得如此簡略含糊,祝瑾年一怔,想到聶羽崢曾詳細(xì)說過這件事情的始末,便聰明地沒有追問。 等了一會兒,他沒再補(bǔ)充。祝瑾年想,鄭文秀可能遇上了什么事,他正在處理。 她并不知道,此時的聶羽崢正在鵬市第一醫(yī)院住院部等待曹筱柳蘇醒。 這個曹筱柳就是一直電話sao擾他并每次都稱他為“老公”的女子。她母親鄭文秀仍在抽泣,雖然女兒已沒有生命危險,她還是一臉擔(dān)憂,嘴唇死白,十指緊緊攥在一起。 她的嗓音充滿蒼老和無力,“老曹不知道是死是活、人在哪里,柳兒的抑郁癥狀越來越重,我們一個家早就不是家了。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娘倆和你相信老曹是無辜的……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別說論文和院務(wù)了,連別的學(xué)院敷衍而過的試卷巡查都嚴(yán)格按照規(guī)定做,從來不打壓同事,有機(jī)會職稱推薦時,他都親力親為去幫忙爭取!我多希望他能忽然站出來,親自證明自己是無罪的。” 幾年前,一個名叫曾大強(qiáng)的臨時工遭人殺害,所有證據(jù)都顯示,政治與公共管理學(xué)院院長曹義黎存在重大嫌疑,且他有明顯的動機(jī)——曾大強(qiáng)不知手握他什么把柄,對他進(jìn)行了勒索。但是,曹義黎不知什么緣故,案發(fā)后就不見蹤影,知道點內(nèi)情的都傳說他畏罪潛逃。 “當(dāng)時我恰好作為心理學(xué)顧問參與了一些重案的調(diào)查,僅能對曹院長的所謂犯罪動機(jī)提出質(zhì)疑,左右不了偵破的方向。或許就是這一點質(zhì)疑,讓警察們重新思考了案件的性質(zhì)和嫌疑人。但是,十分遺憾,他們沒有找到其他嫌疑人,目前,曹院長仍是嫌疑最大的人,可惜遲遲不見蹤跡,因此才沒有結(jié)案。至于外界傳說的因為我不肯簽字或者其他行為,導(dǎo)致不能結(jié)案,都是無稽之談。一個心理顧問,不可能起到這么大的作用。”聶羽崢壓低聲音說,再次強(qiáng)調(diào)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曹筱柳的頭左右蹭了蹭,似乎正在轉(zhuǎn)醒。 鄭文秀有些激動地站起來,握著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好一會兒,又望向聶羽崢,語氣帶著哀求,“來都來了,勸勸她吧……算我再次求你。” 上吊自殺未遂的曹筱柳慢慢睜開眼睛,見聶羽崢面無表情坐在病床邊的一張椅子上,有些不敢相信地張了張嘴,隨即好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向他伸出手去,沙啞地叫道:“老公——你……你出差回來了?你太忙了,年夜飯都趕不回來,我……” “好好休息。”聶羽崢出言打斷了她吃力的關(guān)切。 “我一直在等你回家……”曹筱柳哽咽了,“你——你能不能多陪陪我,就像以前一樣……我們?nèi)シ棚L(fēng)箏,去爬山,你還說要帶我去西班牙呢……” 父親的失蹤和深陷殺人嫌疑令曹筱柳精神崩潰,她將對父親的思念、心疼和擔(dān)憂轉(zhuǎn)移到了聶羽崢身上,并臆想他倆已經(jīng)結(jié)婚,從而壓抑住了對曹義黎的父女之情。然而,無論是曹義黎和聶羽崢都不能給她任何情感上的回應(yīng),令她陷入抑郁中,動不動就自殘或者自殺,鄭文秀既要照顧她又要防著她,不過五十來歲就形似七十歲老人。 “要按時吃藥,恢復(fù)健康,不要沉溺在自己一時的情緒里,才有可能走出家門,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深知抑郁癥會給人帶來多大痛苦,聶羽崢明白,自己這幾句勸告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如果能穩(wěn)住她一時,讓她不要再輕生,也算功德無量。 陽光灑在聶羽崢肩背,好像給他鍍了一層圣潔的金光。曹筱柳半靠在枕頭上,不斷點頭的同時,癡迷地望著他,好像一個詩歌愛好者手捧歌德真跡一般,充滿虔誠和狂熱。 聶羽崢淡漠地移開目光,依舊不給她任何情感上的回應(yīng)。僅過了幾分鐘,他接到一個快遞的電話,剛好以此為借口離開。 到家后,他取回這份不知來源的快遞,拆開一看,里頭是一張禾詩蕊的照片,背后寫著三個字“章靖鳴”,和上回寫在葉欣雪照片背后的字體一樣,都是用左手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