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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像是入了仙反而像是墮入了魔道。 風吹過,狐貍二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空氣里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 第32章 何為道 阮清安是被人輕聲喚醒的。 她睜開眼,還是熟悉的環(huán)境,眼角有些濕潤,伸手抹了一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淚了,說來可笑,眼淚這種東西,她已許多年不曾有過。 “安安,怎么了。” 阮清安抬頭時,入眼的正是蕭衍南一臉焦急的模樣,他似乎醒了許久,眼睛里的焦慮仍在眼中彌漫。 阮清安想說,我好想你,又想說,我喜歡你。 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說這些話的權(quán)力。 不論是百年以前,亦或是百年以后的現(xiàn)在。 說來她們也不過只是主仆身份罷了,他想跟著 她,她便由著他。 “無妨,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阮清安眨了眨眼,將眼里的澀意逼出,嘴角噙笑。 聽此,蕭衍南先是呆愣了片刻,而后似試探一般說道。“那禿驢曾來過?” 屋外不知何時雷電大作,想起早先那和尚曾來過的痕跡,應(yīng)已經(jīng)被掩埋,倒是不如蕭衍南從哪里猜到的。 “嗯。”不過阮清安卻沒想瞞他。 蕭衍南張了張嘴。“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阮清安偏著頭看著他,他臉上的神色讓她一時分辨不清,似有些期待。 她張嘴正準備說話,屋外一陣驚雷,惹得她身形一抖。 阮清安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新添加的記憶與舊記憶融合在一起時,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 她瞇著眼細細思考了一會兒,屋外驚雷聲卻已經(jīng)響了三次。 “糟了,瑛羽。”阮清安猛地一睜眼,起身時袖袍從桌面上揮過,將面上的茶杯給摔落在地,一地的茶水與碎片,明明前一刻還帶著溫度,這一刻似已冷到了骨子里。 從屋子里跑出來時,院子里已經(jīng)有了積水,閃電從天邊劃過時,整個天空恍若白晝。 阮清安手指一翻,手心作結(jié),溜出道金藍色的光芒往前面跑去。 “追。” 阮清安跑動起來時如騰云駕霧般,沒有多久已經(jīng)出了城。 蕭衍南早已化回了狐貍的模樣,攀附在阮清安的頭上,跟著她往城外跑去。 到了城外時,本濃烈的妖氣突然變淡,光芒立馬一停,似乎分辨不清往哪邊奔去。 可也不過短短幾秒,已經(jīng)漸漸消失的妖氣,卻變了氣味,金藍色光芒立刻追上。 四周的環(huán)境從高低不平的青瓦屋檐到城墻,最后化作城外的樹木。 阮清安的心神全在光芒奔去的方向上,而趴在阮清安頭上的蕭衍南卻皺著眉毛,打量著四周。 往前方追了幾里,遠遠瞧著似被一團黑色的濃霧困住了。 阮清安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妖氣了,氣味里似乎已經(jīng)帶了些魔氣。跑進濃霧里時,地面已作一片荒蕪,其中還有幾個發(fā)焦了的大坑,四周的樹木皆全數(shù)枯萎。 而分界線則是最外層的濃霧。 她與蕭衍南對視一眼,這里的魔氣越來越重了,可瑛羽的氣息就在這周圍。 濃霧里陡然傳出他人的哭泣聲,抽泣聲不大,一抽一吸之間,似在壓抑著自己。 “瑛羽”平日里臉上冷漠,不愛顯出自己情緒的阮清安,正小聲的對著四周喚道,眼眉間的擔憂,顯得她多了幾分人氣。 “為什么為什么” 哭泣的人像是墮入了自己的心魔,她低聲問著為什么,可是無人能解,也無人能懂。 阮清安聽這人說話的聲音就是瑛羽,知道人在附近,也就不再用法術(shù)了,怕誤傷了人。 只是那一圈又一圈濃烈的黑霧卻沒阮清安這么多想法,它化作弓箭朝著阮清安飛射而來。 阮清安本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此刻弓箭破霧而來,她耳尖一動,身形一閃,便見一支黑色弓箭從她面前飛過,射入濃霧中,復(fù)又化作了霧氣。 “為什么?為什么?渡劫的人是我,受傷的卻是他?為什么我能有下一次重新轉(zhuǎn)世的機會,他卻只有魂飛魄散?” 瑛羽的聲音似近在耳側(cè),語氣里的悲傷是阮清安從未見過的。 她下意識的安撫道。“瑛羽,你跟著我百年,看盡人世情愛,也知道人生在世,對世事不能太過執(zhí)著,否則執(zhí)念枉深,對誰也沒有好處。你此刻不應(yīng)在執(zhí)著于這些過去的事而不放,放下吧。” 你已經(jīng)快要成魔了。這句話她沒有說,她不想刺激瑛羽。 下一刻濃霧里伸出只由霧氣堆砌成的黑手,骨節(jié)分明,枯瘦如柴。 黑手掐著阮清安的脖子,將她提高到離地三米的位子。 蕭衍南此刻已全身皮毛炸開,他豎著毛,下一刻就想要朝著黑手撲去。 阮清安知他所想,在他還未行動前,伸出右手摸著他的尾巴。 “莫……動。” 她知道此刻的瑛羽心魔難去,幾乎是入了魔,又因才入魔道,心情又難以平復(fù),魔氣比起其他魔道妖物更為濃烈。 “呵,那你呢!你為什么不幫他?為什么不幫我?若是有你的幫助,他又豈會落到如此地步?” 瑛羽雙手捂著頭的身形在濃霧中一閃而過。 “我……不能幫,也沒這個能力幫,路是他自己選的,人有天命,命數(shù)已定,我只是旁觀者,他人悟道修行也全憑自己領(lǐng)悟,更勿說與天作對,與天命違背。”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尖銳凄厲的笑聲在濃霧里響起。 “對啊,我倒忘了,你是個不知喜怒哀樂的人,可我們相識這么多年,與他人相比,更甚親人,你為何不愿意幫他?天命命數(shù)真的是已經(jīng)定了?凡人生老病死終有定數(shù),那你又為何與天命相違背,不老不死?” 瑛羽似糾結(jié)于此事無法忘懷,一字一句如誅心般。 阮清安臉色慘白,她突然不知如何回答她,她似是想起在她那些曾被丟棄的記憶里,她也曾執(zhí)念太重,為了一人天雷之劫,不惜與天作對,不惜付出生命。 許是久久沒等到她的回復(fù),在霧氣里藏著的瑛羽又是一聲怪叫。 黑手猛地掐緊她的脖子。空氣有些稀薄,阮清安見她沒有回轉(zhuǎn)之意,正欲用法術(shù)脫身。 只覺地面顫抖了一下,有金光從遠處傳來,瑛羽怪叫了一聲,黑色霧氣漸漸消散。 阮清安從三米高的地方摔落下來,快落到地面時,蕭衍南尾巴一甩,將她輕輕托住,放到地上。 瑛羽已經(jīng)消失了,若不是這荒蕪的地方上多了幾個小坑,阮清安也許就會把之前的事當做一場夢境了。 那住持正拿著他的法杖,在遠處靜靜的看著。見阮清安揉著脖頸處朝著他看來,方微微一笑。 阮清安不知他在笑些什么,那住持倒也沒有讓她想得太久。 他笑得慈眉善目,說的話卻讓蕭衍南眼中一寒。 “施主可曾看破?人妖終是殊途,逆天改命有何用處?不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