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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孩子,想要讓我們秦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不可不可。”秦顧像是瘋了一般,一邊嘴里念叨,一邊彎腰想要將鏟子給拾起來。 “爹!”無相又是伸手去搶秦顧手里的鏟子,不知自家爹爹怎么突然如此執(zhí)著于,掩埋一個小孩。 “由他去吧,心魔難解。”阮清安冷哼一聲,往坑的方向走了幾步,見坑里這癡兒的模樣,又是搖了搖頭。“出來吧,你要等的人,已經(jīng)來了。” 空氣在凝結,皆往坑里聚集,這癡兒手心里握著的墜子,就似被人托舉了起來,飛到了半空中。 “阿沅。” 無相身形一頓,他像是聽見了一個男聲,聲音清淺,熟悉到下一秒,他就能淚目。 “尹皓。”他默念了聲,悲從心來,思念如浪,帶了些哭腔。 隨著無相的念叨,那墜子周身圍繞著一圈冷光。 “阿沅。”冷光里有人出聲又喚了聲。 “哎。”阮清安嘆了聲,也不知是為誰而嘆。 聲音隨著冷光的清晰而越發(fā)清楚,阮清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伸手往空中一招,便將墜子握到了手心里,蹲下身,雙指作引,嘴上念著咒語,冷光在她手指上纏繞,猶如冬天的積雪,越來越多時,“去”阮清安向著癡兒躺的地方一指,冷光便脫離了墜子,如一道光竄入了癡兒的身體里。 無相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瞠目的瞧著這一切。 冷光一入那身體里,癡兒瞳孔處的血痕似乎淡了些,然后便見一魂體從癡兒的頭頂,脫離了出來。 “原來,這人的魂魄果然不齊,一半在墜子里,一半在身體里,也難怪生來便是個癡呆。”阮清安搖了搖頭,將墜子朝著無相的方向一扔,“收好了。” 無相笨拙的接過墜子,剛想開口解釋,這東西不是自己的。 就見癡兒的魂體在他前方越發(fā)清晰。 面容清秀,長發(fā)散肩,雙眼緊緊的盯著無相。 “尹..尹皓!”無相握著墜子的手有些抖了,他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只能吐出這兩個字。 倒是在一旁沉默的秦顧,一聽見尹皓的名字,突然激動起來。他指著與魂體相反的方向,恨恨的出聲罵道。“又是你,又是你!我讓你消失在秦沅的面前,你居然又給我回來了,我還不信這次殺不了你。” 秦顧額頭上青筋畢露,神色猙獰,手上還對著那方向揮舞著。 “爹!”無相身形一抖,回憶在他腦海里一涌一涌的往前送著。 原來...尹皓會死,竟然與他爹有關。 “阿沅。” 那人又在喚他了。 無相覺得眼角有些涼,伸手摸去時,原來是淚痕,淚眼婆娑的時候,看著前面的尹皓,他有些看不清了。 抬起手臂,借著袖子,狠狠的擦拭了一下,無相才提腿往前走了幾步。 可也不過正走到大坑旁,對面的尹皓便出聲了。 “阿沅,到這里就好了。人鬼殊途,你離我近了,怕折你陽壽。”尹皓的聲音還是以前那般輕柔,“而且,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好看,你就站在那里,讓我多瞧幾眼吧,雖然一會喝了孟婆的湯,我可能就記不得了。” 說著,他竟然笑了。“不過,在我轉世前能瞧見你最后一面,就很滿足了。” 阮清安越聽越覺得哪里不對勁,合著之前對這癡兒的種種疑惑,不免出聲問道。“莫非你這次沒有喝孟婆湯!” 尹皓視線沒變,仍然緊緊瞧著無相,只是嘴上還是回了阮清安的問題。“人有三魂七魄,轉世時,我將自己的一魂一魄放到了墜子里,雖然飲了孟婆湯,可墜子里的我是記得的,這下變成了鬼,便全能記起了。” 無相不知其中辛酸,但是阮清安還是極為明白的。 從自己魂體里取出這一魂一魄,雖不說其中的痛楚,也不說如何逃過鬼差的眼睛,光說這事后的懲罰,便是尹皓難以承擔的,在世時,變成癡兒,受盡他人欺侮,就連那一魂一魄,也是日夜兼受相思之苦,相見之難。待陽壽盡,他更是得回陰曹地府受三百年不得轉世之苦。 “飲了湯,這些凡世間的糾纏便作塵土,為何俗人永遠這般看不穿。”阮清安也不知該怎么說了。 倒是天邊似乎傳來了鈴鐺聲,她知道,是地府的鬼差來了。 尹皓也應是聽見了,臉上呆了幾秒。“阿沅,忘了我吧,這輩子緣淺,我已害你功不成,名不就,若有來世,同為男兒,當如不見不識不念不戀。” 鬼差的陰風已經(jīng)快要竄到尹皓身邊了,無相握著手心里的墜子,大聲喚道。“我跟著你一起去了吧。沒有你,凡世早已了了。” “阿沅,別跟著我一起,你的日子還長,等過些年,你就會忘了我了,此次費盡心力前來見你,不過是,秦.王.爺害我死時,沒瞧得見你最后一面,道一聲珍重,來世再見。” 尹皓話音剛落,無相便見他的魂體越發(fā)透明,也不過短短幾秒,他的面前便再也瞧不見尹皓的身形了。 無相失了神,腿腳無力,跪到了地面上,手心里的墜子guntang到他都快要握不住了,心里一陣絞痛,呼吸聲也越發(fā)重了。 “就為了見最后一面,受塵世欺侮之苦,相思之苦,三百年作奈何橋旁孤魂野鬼之苦,呵。”阮清安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 既然事了,她便也不再看無相了,只是轉身離開時,還是回頭多說了句。 “他,真是對你很好啊。” 無相早已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他呆愣的瞧著天空,腦海里全是被他藏了十幾年的回憶,撥開佛法的句子,他的愛恨別離,他的八苦不得,還是在他的心里,從不曾渡過。 阮清安沒有再管,她從來時的路走了回去,正好瞧見蕭衍南蹲坐在草地上,手上拿著個石頭,在地面上寫寫畫畫。 “你在干什么?” 蕭衍南像是被驚嚇到了,他慌忙站了起來,右腳順勢在地面上摩擦了幾下。“安安,事情已經(jīng)了了?那我們就下山吧,一會我們就去城里的酒樓吃些好吃的,慶祝一下,好嗎?” 阮清安嗯了聲,從他身旁走了過去,余光瞟過那片地面時,瞧見那草地里似乎寫過什么,卻已經(jīng)看不清了。 蕭衍南只是心里慶幸,還好她沒看見,自己將她的名字寫了一地。 ****** 此事也不知過了幾日,阮清安才從他人的嘴里,知道秦顧勒死城西癡兒一事,被朝廷上的有心人給捅了出去。雖然秦府花了一大筆銀兩,來安撫癡兒的繼母,但仍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過也幸好秦顧失了魂,變成了瘋傻之人,得罪倒也不重。 而秦沅,也就是無相,似乎過不了幾日便要成為法相寺的新任住持了。 好像一切都放下了,可聽瑛羽說,夜里她變回鸚鵡飛去瞧他,見他就坐在院子里,拿著墜子,呆坐了一夜。也不知到底放下了嗎。 這些都不在阮清安的考慮里,活人的事,自有命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