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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心里的那份悸動。 她笑著和婦人打招呼:“嗯,我是來教學的老師,現在要去村委,把介紹信送過去。” 那婦人一聽劉詩雨這么說,一雙眼睛立刻瞇成了一條線:“俺帶你過去!有你們這樣的娃過來,俺家娃以后也能有出息。” 劉詩雨低頭看了看夫人拉著自己衣袖的手,那手上還帶了些泥,握在她的衣服上,已經蹭上了一些塵土,在那藍色的袖子上尤其顯眼。 那婦人順著劉詩雨的眼神,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泥點,趕忙松開,對著她的衣袖就開始拍打。 “對不起呀老師,俺把你衣服都弄臟勒!” 結果越拍,那衣服上的土越多,婦人臉色有些尷尬,笑的都開始勉強。 系統:宿主,你不要嫌她的手臟,你要知道,就是她的這雙手,要養活好幾個孩子,把你的衣服弄臟了,她其實比你還要窘迫。 劉詩雨看著婦人臉上僵住的笑容,輕輕地笑了,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拍了,臟了就臟了,沒關系的,剛才不是還說要帶我去村委的嘛,一會兒太陽要下山了。” 婦人見劉詩雨不生氣,一雙眼又瞇成了月牙:“俺這就帶你去!一會兒天黑了,你都趕不及去學校了。” 說著,就快步往前走。 一路上,婦人接到很多人打招呼,她都是把胸膛挺的直直的,笑著說:“俺是給老師帶路去村委的!” 然后,劉詩雨意料之中地又收到很多人的招呼,看著村民眼里憧憬的神色,劉詩雨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而是一個真正的,帶著責任趕和使命感的老師。 等到兩人一起進了村委后,婦人動作矯健地進了村委大院,朝著里頭就喊:“支書!你快出來看哈,咱們村兒又來了一個老師,長得水嫩嫩的,可漂亮勒!” 然后,里頭立刻傳來應答的聲音,不等那邊開門,婦人已經過去把門推開,回頭招呼劉詩雨進去了。 劉詩雨在外面還能聽到支書和婦人的對話。 “是接到通知,說今兒有老師來報道,都等一天了!” “你就不知道去門口迎一哈!人家一個女娃娃,自己個兒走過來的,要不是俺帶著,都不認識你這兒咋走!” 劉詩雨進門之后,就聽到婦人正和支書滿是埋怨地說著話。 這村委的屋子不大,就一間房,一個小木桌,木桌上放著一個茶杯,還有本書和一個老花鏡。一支陳年的鋼筆,筆身黑色的漆都掉了許多。 桌旁擺在一個小書架,書架上是幾本泛黃的書。 整個屋子里,彌漫著的都是墨香。 支書一見了她,趕忙走上前來和她握手:“是要報道的劉老師吧?謝謝你不辭辛苦地來我們村支教!以后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都可以來找我!我是這村的支書,姓鄧,叫我鄧支書就好!” 劉詩雨也學著他的樣子,伸出了右手。 不同于之前簡信與她握手時,只握指尖的樣子,鄧支書握的特別緊,甚至兩只手都用上了,眼神里滿是激動,一邊握著一邊說:“不容易呀,城里嬌滴滴的女娃娃也能來咱們村來支教了!都是大城市的老師們教的好,娃娃覺悟也高呀!” 劉詩雨被他說的有點兒臉紅,畢竟她從沒想過要去支教,對她來說,這只是系統的一個歷練副本。 她,還當不起這樣的榮譽和贊美。 “劉老師快坐!這一路走過來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老支書握完手,又拖著細碎的腳步去幫她倒水喝,一邊倒著水一邊自己嘟囔,說城里的娃保養的就是好,這二十多歲的大姑娘,看著就跟十幾歲的小娃娃似的。 劉詩雨臉上紅了紅,把報到函放到了桌上,等支書過來給她遞水的時候,順手把報到函放在了他面前。 “鄧支書,這是我的報到函,麻煩您看一下。” 鄧支書帶上老花鏡,把報到函拿的離自己半米遠,這才瞇著眼看清了上面的字,邊看邊點頭:“劉詩雨,24歲,大學的高材生!對對對,我接到的通知也是這個!劉老師現在累嗎?要是不累,我這就帶你去學校,里頭還有個和你一樣的老師,姓簡,和你歲數差不多大,今年也是24了,你們都是城里人,應該能聊得來。我讓我媳婦給你們做了飯,這會兒呀應該是熟了。” 那婦人一聽支書說做飯的事兒,這才記起來自己也是要回家做飯的,雙手朝下拍了拍:“你瞧俺這腦子,到現在還沒給家里的三個娃做飯!支書,俺先回去勒!” 說完,也不等支書回答,就自己急匆匆地走了。 劉詩雨一杯水喝完,也跟著鄧支書一路去了學校。 學校距離村里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們一路又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等到了小學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極目遠眺,也只能看到天邊一抹余暉,在四月的傍晚,清清冷冷的。 學校不大,有一個目測約二百米的小cao場,cao場的正中是一個矮矮的旗桿,旗桿上飄著一面國旗。所謂的學校,也不過是兩間教室,兩間職工宿舍,一個露天廁所和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棚子。 棚子下面擺著爐灶,看起來應該是廚房。 宿舍的門口掛著還沒收進去的被子和衣服。看那衣服的樣子,好像是時下很貴的棒球服。 支書看到衣架上掛著的衣服,無奈地搖頭,朝宿舍里那邊喊:“小簡啊,你被子又沒收進去!一會兒太陽下去了,水汽往上反,好不容易曬好的被子又要返潮了!” 里面傳來一聲清脆的男聲,說就來! 接著,劉詩雨就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無法相信的一幕。 那人身穿黑色衛衣,下面穿著的是同樣黑色的運動服,一只手插兜,一手推門,在門打開的一剎那看到了劉詩雨,怔了怔,那眼里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一舉一動間,貴氣依舊。 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她問簡信以前都經歷過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優秀。 那人輕描淡寫地說了很多驚天動地的故事,里面似乎夾雜著兩個字,那兩個字叫:支教。 簡信。 七年前的簡信。 不似二十二歲那般溫和,也不似二十二歲那般內斂、文質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