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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個時辰,靖海侯他們就已經(jīng)到了午門城門口。 執(zhí)紅杖的護軍正坐于門口守衛(wèi)著,見有人來也不必起立,便問了來者何人。 因朝廷規(guī)矩,王公以下,民公、侯、伯等人只許帶一個隨從,靖海侯業(yè)已早早下馬,便讓家人施海去報了姓名。 護軍起身往里通傳了,不一會兒門里就走出了一個獺尾盔頂垂黑纓的護軍參領(lǐng),同靖海侯施了一禮道:“侯爺請。” 靖海侯輕輕頷首,讓施海抱上了施清遙,后面侯夫人因是超品,又有特賜,故而用了小轎子,由桂嬤嬤隨從著一徑往慈寧宮去了。 乾清宮里今日當值的恰是皇帝身邊一等一得力的總管太監(jiān)梁九功,因一早就知道了靖海侯要入宮覲見的消息,故而得了小太監(jiān)的信兒,倒沒大放在心上。 ☆、第十六章 面圣 第十六章 面圣 作者:傅粉何郎 伺候皇帝喝了兩口儼儼的茶,梁九功瞥一眼那條案上一丈來高的折子笑道:“萬歲爺要不要歇會子?昨兒看了一晚,戌時才睡,今兒不到卯時就起來,別再累著。” 康熙聽言順手把看了一半的折子撂下,拍了拍尚未看的那一堆,亦是笑道:“朕留太子監(jiān)國,總算他不負厚望。” “是。”梁九功哈著腰道,“太子是萬歲爺一手教出來的,名師出高徒,說的就是這個了。” “嗯,這馬屁朕愛聽。” 康熙又輕嘬一口茶,用那茶蓋遙點了梁九功幾下,方道:“讓外頭的人去毓慶宮傳太子來,朕還有些話要當面問他。” “嗻。” 梁九功打了個千,告退出來,便叫過一個青衣小太監(jiān),吩咐了幾句。小太監(jiān)領(lǐng)命去了,他不忙回殿里,卻站在殿前丹陛上,手搭著帽檐,向外張望了一望。一側(cè)里,首領(lǐng)太監(jiān)魏珠正不知從哪里鉆出來,一見他就上前打個千道:“老哥哥,這會子站這兒等著誰呢?” 梁九功虛扶他一把,笑道:“喏,我瞧著那過來的人像極了靖海侯,老弟,你眼力結(jié)實,帶把眼給哥哥瞅瞅,是也不是啊?” 魏珠聽言果然也張望了一回,拍著腿笑道:“可不是靖海侯,多少年沒進京了,風骨猶在呀。” “那是功鎮(zhèn)一方的老將軍咯。” 梁九功含著笑,袖手便踱著小步往下走去迎接了。 魏珠忙也跟了上去,又扭著頭囑咐候在殿外的太監(jiān)道:“都仔細著點,門里誰伺候呢?告訴她一聲,說靖海侯來了。” 小太監(jiān)應(yīng)聲道:“今兒里間伺候的是蘇贊姑姑。” “哎喲喂,這小姑奶奶……”魏珠一縮脖子,嘖了嘖舌,就不再多說什么了,顛著小步跑到了階下。 靖海侯雖不大入宮,但對于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卻是知道的,瞧著梁、魏二人迎接過來,忙站住拱手抱拳道:“有勞有勞,怎敢讓二位相迎?” 清宮宦官雖說有品無官,但因著梁、魏近身伺候天子之故,比那一品大員還要威風,所以兩人安心受了靖海侯的禮,才來扶住他道:“老侯爺,身子骨還硬朗著哪。萬歲爺前兒還念叨,可巧今日侯爺就來了。” “謝主子惦記咯,老朽的身骨只怕是不利索了。”靖海侯擺一擺手,再三理了理朝服。 梁九功和魏珠俱是帶笑,梁九功一打眼瞧著靖海侯身后的隨從還抱著個三四歲上的小丫頭,嘴里頭哎喲了一聲,忙湊過去把小丫頭打量了幾遍。 半晌方指著小丫頭,難以置信道:“這……這小格格可是貴府里八爺家的?” 靖海侯點頭一笑,轉(zhuǎn)身就要把小丫頭抱過來。 哪想小丫頭掙扎著,只是嚷嚷道:“爺爺,我要自己走,自己走嘛。” 靖海侯無法,只得放開了手,將她擱在地上,囑咐道:“慢著點走,小心別跌著。” “嗯。”施清遙點點頭,邁著小腳便往前走去。 唬的魏珠和梁九功忙都跟在她身后一左一右護著,梁九功抽空還不忘扭頭對靖海侯說道:“總覺得是一眨眼的功夫,卻不想小格格都長這么大了。像,真是像啊,和她額娘一樣。” 靖海侯也道:“她祖母還說呢,妞妞的眼睛和下巴都隨她額娘多些。” “隨的好啊,隨的好。” 梁九功莫名其妙的感慨了兩句,一轉(zhuǎn)眼看施清遙竟小跑起來,急忙道:“小祖宗,你慢點,慢點。” 前頭魏珠攔不住她,只管跟在后面笑道:“小格格哎,你慢著點,讓奴才抱著你走。” “不要。” 施清遙鼻子里哼了一聲,照舊往前跑著。她最愛那一個個漢白玉臺階子了,爬在上面多好玩呀。 她一步一挪,不似平地上那樣跑的快了,梁九功追上來,不敢拉她也不敢抱她,只好哄著說:“小祖宗,你慢著點,爬的累了就讓奴才們馱你上去。”又抬頭喊了乾清宮的兩個侍衛(wèi)道,“哎喲,慢點,快快,那邊來兩個人照應(yīng)著呀。” 立時便有穿著黃馬褂的御前侍衛(wèi)跑過來,小心翼翼的跟著施清遙挪步。 靖海侯看了直忍著笑,好不容易陪丫頭挪到了殿門口,梁九功忙擦了把汗,正要掀簾子,不提防簾子卻自己先打開了。 他唬了一跳,來不及說話,就見門里走出一個雙十年華的妙人兒,穿一身月白緞地蔥綠鑲邊氅衣,腳下踩著花盆底,手里拿著蠅帚子,似乎才趕完出來。 梁九功便笑道:“這又是誰躲懶,拉了你出來?多少年沒見你拿過這東西了。” “還不是那起小蹄子,三分顏色上大缸,我不過一說,趁著日頭沒上來,園子里的花正堪折,結(jié)果小蹄子們丟的丟,扔的扔,就都跑了個干凈。” 那女子正是前頭小太監(jiān)說的‘蘇贊姑姑’,原是伊爾根覺羅家的人,同敏瑜一道入選進的宮。敏瑜做代詔女官的時候,她正在孝懿仁皇后身邊當差。后來皇后薨了,敏瑜又當嫁人,乾清宮正少一位女官,便由皇太后提議,把她撥到了乾清宮替了敏瑜的位置。 因她一貫的面冷心熱,因此殿里那些知根知底的宮娥都不怕她,魏珠便笑道:“那也是姑娘慣著的,把她們慣得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什么粗活都敢讓姑娘做。” “誰說不是,回來我定不饒她們!” 蘇贊故作憤恨的咬牙,又問:“方才諳達不是讓人傳話來,說是靖海侯到了嗎?怎么沒看見?” 梁九功笑的往一側(cè)避讓,道:“來了,正要進去呢。” “哎呀……” 蘇贊失聲一笑,直道如何不早說,忙就給靖海侯請了安。 靖海侯避讓不敢受,卻道:“姑娘多禮。” 蘇贊掩著口笑了:“不算多禮,往年你們府里的八奶奶在時,我們幾乎比同金蘭姐妹。如今您老是她的長輩,這個禮是我該當?shù)摹!?/br> 她不提敏瑜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