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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許久,胃口差得很,只能喝些粥養(yǎng)著,有些唏噓罷了。”李三夫人嘆道。 “伯母的病還是沒有好轉(zhuǎn)?”李明乾皺了皺眉道。 “還是老樣子,沒力氣沒精神的。再精貴的食材也吞不下,就能進些米粥小菜。”李三夫人搖搖頭,看向李明乾語氣深深道,“可見這魚啊rou的都不過是滿足口腹之欲的東西,只有這簡單的米粥才是身子康健的根本。” 李明乾聞言心中疑惑更甚,卻沒有問。 他拿起筷子端起碗:“那兒子可要多用一些。” 青菜粥熬得綿密香軟,散發(fā)著清香,蘿卜微甜爽口,饅頭宣軟彈牙,這一頓簡單的飯菜李明乾和李三夫人用得很飽,胃里卻不難受,反而有種特別的滿足感。 母子二人用罷飯,凈了手漱過口,李明乾陪著李三夫人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母親說得沒錯,這簡單的一碗粥比鮑魚海參宴更令人回味。”李明乾慢慢踱著步子,感受著唇齒間留有的米香,贊道。 “你喜歡就好。”李三夫人道。 她偏頭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不禁感嘆時光飛逝。那個曾經(jīng)只有巴掌大,乖巧地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小嬰兒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長大了,聰明了能干了,然后也不聽話了。 “聽說今日那位王姑娘和明秀明蘭起了沖突?”她突然問道。 “嗯,是明秀明蘭不懂事,我已經(jīng)罰了她們兩個,母親就不用cao心了。”李明乾道。 還真是維護人家啊,竟然直接不要我過問了。李三夫人不由腹誹道。 “還帶她們幾個去騎馬了?今日怎么興致這么好?”她繼續(xù)道。 “難得表妹這么高興,我又正好有空,總要盡地主之誼。”李明乾淡淡笑道。 拿雪兒當擋箭牌了?真狡猾!李三夫人微微撇嘴。 “乾兒,你的那塊墨玉呢?今日怎么沒戴在身上?”李三夫人慢下腳步,面露疑惑道。 “下午作了彩頭,被人贏了去。”李明乾不甚在意道。 “那可是你舅舅送你的,你不是一向最喜歡這塊玉,怎么舍得作彩頭送給別人?”李三夫人驚訝不解道,“給了誰?” “王槿。”李明乾停下腳步看向母親,微微一笑,“那個漂亮又水靈的鄉(xiāng)下小姑娘。” *************************************** 回到家的鄉(xiāng)下小姑娘王槿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銀子去了棉倉。 把每家每戶的工錢和棉花發(fā)下去后,王槿就開始著手所有皮棉的整理和分級。 今日長工們依然將家里的人手都帶來幫忙。尤其是楊大伯身后跟著五個結(jié)實強壯的兒子,頗有些人多勢眾的氣勢。蔣大伯不僅兒子女兒都過來了,而且還帶了個讓王槿頗為意外的人。 “這幾天地里活也忙得差不多了,我就過來幫幫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蔣二叔搓著手,笑呵呵道。 “那可就要麻煩二叔了。”王槿微笑。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應(yīng)該的。”蔣二叔連忙擺手道。 看來他還不知道前天張氏的事情。王槿心想。 “大侄女,咱們開始干活吧,有這么多人幫忙,說不定五六天就能弄完了!”楊大伯擼起袖子道。 “行,聽大伯的,這就開始!”王槿笑咪咪道。 將人分成兩撥,一撥隨王槿將皮棉進行品級區(qū)分,一撥將定好品級的棉花進行裝袋稱重。 棉色潔白無瑕疵,棉絨細長的為一級棉,棉絨稍短些的為二級棉,有明顯瑕疵的為次等棉。 因為之前去籽時已將有瑕疵的棉朵另放,接下來的主要工作就是區(qū)分一級和二級棉花了。 雖然以前沒聽說過棉花還要分級的,不過長工們對王槿的安排自然不會有疑問,看完王槿示范后直接圍著高高的棉堆坐下,一刻不停地忙碌起來。 在隔壁的小屋里點了爐子燒上水,王槿從懷里拿出昨天王牧交給自己的江清流寄來的信。 “這么多?”手里的信紙足有十頁,王槿不禁驚訝又有些好奇。 一頁一頁翻過,王槿一開始還有些皺眉不解,后來漸漸被信中文筆極佳的內(nèi)容吸引,看得津津有味,不時輕笑出聲,偶爾又沉吟琢磨。待看到最后一頁說的一件事時又面露震驚。 原來江清流在返回金陵的途中遇上了同樣前往金陵探親的陳惠蘭母女。因為她們的馬車不知什么原因車軸居然斷了,出于禮節(jié)江清流只好帶她們一路同行。后來在山間官道上歇腳時,江清流突然想進山間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陳惠蘭也悄悄跟了上去,還不小心崴了腳。因為周圍很可能有蛇出沒,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江清流只好將她背了回去。到了金陵后沒幾天,陳惠蘭和母親不知如何找到了江府,帶著謝禮要拜見老太太,話里話外卻有陳惠蘭雖然被救,但名節(jié)受損,希望兩人能結(jié)親的意思。結(jié)果被老太太四兩撥千斤地回絕了,江清流更是親口斷了陳惠蘭的念想。 王槿若有所思:“看來那日雪兒對陳惠蘭頗有微詞多半是因為這件事了。陳小姐還真是…有魄力啊!” 雖然逼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這份勇氣也不是一般人有的。看來陳惠蘭真的很中意江清流。這樣想著,王槿不禁有些佩服起陳惠蘭這份追愛的勇氣。 她將信翻了翻,抽出里面寫了幾個食譜的兩張,其他塞回信封里,盤算著什么時候試一試這些菜。 缺了兩張的信封依然被塞得有些厚,王槿不由再次疑惑。 他怎么給自己寫這么長的信?還寫得這么詳細,像一部日常生活報告? 現(xiàn)在王槿知道了他酒量很好,卻并不喜歡飲酒;喜歡吃魚但討厭生姜的味道;每日必定要練一套拳,看一本書;有個叫韓世哲的至交好友,一闖禍就會躲到他家;還知道他這趟登州府之行結(jié)束后還要去一趟京城,等回到揚州估計要春節(jié)前后了… 他有意無意地交代了自己的很多事情,人際交往,個人喜好,生活習慣等等。王槿對這個清雅少年的了解一下子具體豐滿了許多。 她心頭微有觸動,一個念頭閃過,快的幾乎抓不住。 將信收進懷中,王槿提起爐子上已經(jīng)燒開的水泡了一大壺茶,送進了倉庫。然后回家?guī)完愂蠝蕚渲形绲娘埐恕?/br> 走在鄉(xiāng)間恬靜的路上,那一絲飄忽的念頭再次在王槿腦海里游蕩。 可能嗎?有可能的吧。畢竟此刻的自己也不過剛剛十四歲,而不是二十四歲。 但是,可以嗎?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這個問題,回應(yīng)江清流。 身份地位可以不考慮,畢竟她并沒有這樣根深蒂固的觀念。 但是現(xiàn)在,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感情的事情更是無暇顧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