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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了?”那聲音自顧自地繼續道,“唔…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確實讓人生氣。” 這人簡直太可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王槿深吸了一口氣。 “李公子說笑了,我有什么可生氣的。我是在想啊,還是農民好,淳樸勤勞能干,不像某些讀書人——”王槿轉頭看向李明乾那張甚是可惡的笑臉,表情惡狠狠地道,“jian猾狡詐,表里不一,明明是大尾巴狼非要裝純良小白羊!” “呵呵,姑娘所言極是,這大尾巴狼裝小白羊確實不妥。”李明乾不見一絲不悅,摸著下巴徐徐道,“不過小白羊要裝成惡狠狠的大灰狼,可是會更加危險呢。”他看著王槿,眼神里閃爍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但至少要讓人知道,這只小白羊也是會咬人的!”王槿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 “唔…那就有些令人好奇了,不知道這小白羊咬起人來是何滋味?”李明乾挑著眉,意味深長道。 真是…氣死人了!王槿抱著手臂轉過頭去,決定再也不理會此人。她柔嫩的臉頰氣鼓鼓的,因為生氣而泛著淡淡的粉色,像極了剛成熟的水蜜桃,尤為誘人。 李明乾看著少女美麗的側臉,腦海里不由浮現一句美人詩: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rou勻。 唔…原來書中所寫竟這般美好。他漆黑的眸子里有股難言的情緒漸漸翻涌,又慢慢平息。 二人沉默片刻,那位中年人走了過來,向李明乾作揖道:“公子,這趟車都裝滿了,我先安排他們送回去。” 李明乾點點頭,見那位中年人似有為難之色,淡淡道:“怎么了?” “這個…公子,我們這趟一來一回怕要一個多時辰,公子若在此等候,怕是…”他話沒有說全,王槿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位管事您不用擔心,我會帶李公子到我家里歇息等候,必不會怠慢。”王槿緩聲道。 “那就多謝姑娘了。”中年人似是松了口氣,再次向李明乾俯首一禮道:“公子,我這就出發了。” 這位中年人領著十幾輛馬車,運著上萬斤稻子,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里。 “蔣大伯,你帶著其他人在這歇會,待會還要再麻煩你們呢。我回家給你們把茶水送來。”王槿走到蔣大伯身邊,笑吟吟道。 “沒事沒事,你還有貴客要招待呢,不用管我們!”蔣大伯笑著擺擺手道,“大侄女你快去吧,別把客人晾著!” 王槿點點頭,又和其他長工一一打過招呼,才不緊不慢地走到李明乾身前,神情淡淡道:“李公子,隨我來吧。” 她徑直走在前面,李明乾和隨星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跟隨著,神態適然,步履悠閑,全然一副貴公子出游的模樣。 從谷倉到王槿家需要穿過大半個村子,路上有尚在田間勞作的叔伯大娘自不必說,經過人家門口也或多或少有窺探的目光掃過。 王槿每遇見一個鄉鄰都要上前招呼寒暄一番,然后非常不小心地將李明乾二人忘在一邊。他二人也不尷尬氣惱,也不在意那些打量的目光,反而極有興趣地東看看西瞧瞧,連道旁一棵尚未長成的棗樹都不放過。 王槿不由有些佩服起這個人的臉皮,更有些泄氣,不再逗留,加快了速度趕回家。 她們幾人快到李老漢家門口時,隔壁張氏正在自己院子里喂雞。遠遠望見王槿走來,她撇了撇嘴,低聲嘀咕了句什么,剛要轉身繼續干活,突然視線里又多出兩個英姿挺拔的身形。待看清這兩人的華貴穿著和不凡相貌,她嘴巴微張,神情驚訝,想起前幾個月在王家門口驚鴻一瞥的俊美少年,看向王槿的眼神更是透著一絲輕蔑和不屑。 看著幾人已經走到自家院門口,她心頭一股酸意止不住地直沖頭頂,看著腳邊那些正急不可耐想要啄食的雞群,不禁脫口而出道:“你這畜生,就知道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有那鮮靈靈的菜葉子吃還不夠,還想吃稻米苞谷,這也是你這些低賤的畜生們吃的?小心吃下去也給噎死你!” 她說的又急又沖,聲音也不小,院外三人自然也都聽見了。 李明乾和隨星不知所以,只當婦人無知,言語粗鄙罷了,也未放在心上。 王槿卻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直覺張氏這話和自己有關。然她怎么想也無法將這話和自己聯系起來,只當自己多心了,腳步未停走了過去。 李明乾緊隨她身后,下意識向院子里婦人掃了一眼,注意到她的眼神時,不由眼瞳微縮。身后的隨星突覺心頭一凜,感受到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不過瞬間這感覺便悄然無蹤,仿佛剛才不過是場幻覺。 李明乾看著前面王槿纖細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 還有鮮靈靈的菜葉子么? 王槿還沒到家,就碰到了正提著木桶裝著爐子茶水的陳氏。 “娘,我帶著李公子到家里歇一歇。”她立即迎上去,幫陳氏提著木桶道,“娘,你幫著招待下客人,我來把這茶水送去。” “這怎么好,還挺沉的,你個小姑娘哪里拎得動?”陳氏看了眼后面兩人,急忙搖著頭,把木桶接過來,對王槿道:“你把牧兒叫出來,讓他幫你招呼這兩位公子。娘先過去了。” 說完不等王槿再開口,就走到李明乾二人身邊,笑瞇瞇道:“二位公子就先到我家坐坐,我這送了茶水回來,再好好招待!” 李明乾立即回以一禮,溫聲道:“是我二人多有叨擾了。” 待陳氏離去,王槿只好認命地帶著這兩人進了院子,入了正廳,再奉上剛剛燒好的茶,端出王棠舍不得吃的百味齋的點心,然后立刻跑到后院把王牧從書堆里拉出來,替她履行主人的義務。 自從上次聽了江清流了一番教導后,王牧對待人接物之事也有了鉆研的興趣。所以雖然讀書被打擾了,也未有不滿的情緒,而是認認真真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不慌不忙地去了前廳。 王槿則回到自己閨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先狠狠唾棄了一下李明乾這個斯文敗類。然后瞥見桌上散布的信紙,不禁一聲哀嚎:要說什么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才是好嘛! 想到再過兩天就是給江清流寄信的日子,她長嘆一聲,認命地磨墨提筆寫字。寫著寫著,她也沉浸于筆下跌宕曲折的情節中,神情漸漸沉靜,心中再無外物雜念。 ☆、第七十四章 婉拒 在前廳陪客的王牧正和李明乾相談甚歡。 “這么說,你打算明年下場院試了?”李明乾問道。 “嗯,也是這兩天才決定的。想去試一試。”王牧有些靦腆道,“縱是考不上,也能得些經驗。” “那保舉之人可已找好了?”李明乾放下茶杯,繼續問道。 “還…還沒有。”王牧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