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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閃過一絲異彩,含笑溫和道:“姑娘言之有理,倒是我鉆了牛角尖。不過正如姑娘所說,人心不可測,日后與陳小姐相處之時還是千萬小心些。” “放心吧,我既知道了她的用心,自然不會再傻傻地毫無防備。”王槿打包票道,“對了,公子什么時候走?” “唔,下月初就啟程。揚州這邊的生意我已留了人打理,待收拾妥當便啟程回金陵。”江清流頓了頓,“姑娘日后若是有機會去金陵,可使人去九曲胡同的宅子說一聲,我提前準備一番,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好呀,我長到這么大還真沒怎么出過遠門,有機會一定去瞧瞧。”王槿頗為期待道,心想找個機會帶全家去金陵度個假也不錯,還可以放松心情,增長見識。 江清流見她心情似乎并未受今日之事太大影響,依然這般開朗,心下微松,便也將此事拋了開,轉而替王槿夾起菜來。此刻他忘卻了平日里謹遵的規矩和禮法,只想順著自己的心意,最后一次這般細心地照顧對面的人兒。 王槿絲毫沒察覺他的這番變化,只是在江清流替自己夾了幾次菜后,才想起禮尚往來,也替他夾了兩回。這番情景若是放在他人眼里早已有些逾越了教化之禮,然而他滿腔柔情,她神經大條,皆渾然不覺。 臨別前,王槿笑吟吟地朝江清流道:“公子啟程那日若來得及,路過我家便來歇個腳用頓飯再走,也好讓我們給你和秦大哥送個行。” 江清流點點頭:“那到時便叨擾了。” 看著王槿乘坐的馬車消失在視線里,江清流的眼神黯了黯。半晌,他才轉身對秦子明道:“我們留下的人手里安排兩個專門負責王姑娘的安全,記住,不能有半點差池。” 秦子明神情略肅然,拱手道:“公子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江清流輕嗯了聲,便向馬車走去,那腳步聲即便在熱鬧的夜市里,也透著幾分落寞和寂寥。 ☆、第五十七章 真相 轉眼便到了與葉青木約定的這日,王槿早早起來,將家里田地里的事情和陳氏交代清楚后,借口要去城里打聽下今年棉花價格的行情,便搭著村里趕集的牛車往城里去了。 一路上她既激動又不安,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慢慢平復心情,一路聽著蟬鳴晃悠悠進了城。到了富春茶社下,她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對面的一個茶鋪坐下,叫了碗茶。一碗茶喝到一半時,已近飯點,進出富春茶社的客人也逐漸多起來,她一面漫不經心啜著茶湯,一面眼光在人群里逡巡。不多時,一輛青布馬車停到路口,從車上下來一男二女,正是葉青木,葉夫人和葉家奶奶。看著他們三人被小二迎進了門,王槿才起身跟上。她今天依舊作了男裝打扮,臉色涂得更黑了點,在人群里甚不起眼。她一直跟著葉家三人,看到他們上了三樓后,便在大廳里尋了個位置坐下。 若是以前,她肯定會去給葉奶奶祝壽,只是發生了這么多事后,兩家幾乎斷了來往,再見只有尷尬和沉默,她不想在這個日子給葉家添堵,索性在外面等著。她摸了摸隨身的包裹,神情終究有些惘然。隨意點了兩個小菜,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拿起包裹上了樓。 富春茶社雖不似仙客來這般氣派,畢竟是老店,內里亦有乾坤。譬如它其實在三樓臨街處還有一個頗為隱蔽的包廂,只對熟人開放,還要提前好久預定,便是此時葉家預定的地方。王槿上來后,葉青木正在門外等她,見她到了,將她引到隔壁的茶室說話。 “槿兒什么時候來的?可吃過飯了?”葉青木搓了下手,寒暄道。他此時再面對王槿,依舊會有些緊張不安。想到之前下的決心,他暗暗吸了口氣,方才鎮定了下來。 “我吃過了葉叔叔。”王槿伸手從包裹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葉青木道,“今天是葉奶奶的生辰,我家如今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送給她老人家,這是我今年做的野山茶,喝起來倒也別具風味,葉叔叔別嫌棄。” “怎么會?”葉青木急忙擺手道,“槿兒說好的茶葉那肯定錯不了!” 王槿笑笑,轉過身沏了杯茶,捧給葉青木,聽到隔壁包廂不時有說話聲傳來,便問道:“您這會出來沒事么,宴席那邊…” “沒事沒事,我和你嬸子打過招呼的!”葉青木急忙解釋道。看著王槿在身邊坐下,他沉默了會,神色間似乎有些掙扎,他瞧了瞧王槿依舊透著些稚氣的眉眼,緊了緊手,緩緩說道,“槿兒,我知道你爹的事情你一直不能接受,也罷,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再瞞著你,今日就都跟你說了吧。” 王槿抿著嘴,靜靜聽他敘述當時的情況。 “…出海的前幾天,風平浪靜也沒什么特別的事,直到有天夜里,鄔大哥檢查倉庫時發現酒庫里的酒少了一壇。這次運的這批酒是汾家最出名的三月釀,是這次去高麗交易的重頭戲,鄔大哥立即搜查了所有人的屋子,結果卻在你爹的船室里找到了一個空酒壇子。”葉青木頓了頓,看了眼王槿,見她只皺了皺眉便沒了其它表情,不知怎么的松了口氣,繼續道,“最初在你爹房里發現酒壇子的事情只有我和鄔大哥知道,我們自然不信是你爹偷的這酒,鄔大哥便讓我暗地里嚴查此事。我按著交班記錄,審了幾個船員,都沒什么進展,反而不知道怎么的,被船員們知道了酒壇子在你爹房里的事情,有幾個刺頭就冒出來說事,被我和鄔大哥壓下去了。只是過了幾天,你爹卻被個船員發現在自己房里喝得酩酊大醉,桌上更是擺了好多菜。你知道的,海運路遠時長,船上的果蔬糧食都是極為珍貴的,那船員就把事情鬧將出來了。” 葉青木停下喝了口茶,接著道,“鄔大哥覺得事有蹊蹺,就連你爹自己也找不到證明清白的證據,我們本打算再好好查查,畢竟這里面幾十個船員并不都是一直跟著咱們的,誰知道這些人不知怎么的,非要鄔大哥處置你爹。還有人說鄔大哥平日里對他們這些船員管理極嚴,對自己人就放縱包庇。話說到這個份上,鄔大哥只好先讓你爹去廚房倉庫干些雜役,算是懲罰,先堵了他們的嘴。哪知道有一天晚上廚房竟然突然著了火,當時我和當班的幾個船員立刻沖了進去,就瞧見你爹醉倒在地上,頭上留了好多血,炭盆被打翻在地上。我們一邊撲火一邊救人,卻沒想到這廚房正好在囤酒的倉庫上面,這酒就燒起來了,火勢極大,一下子就燒著了半艘船。” 葉青木想起那場熊熊大火,那些被火光吞沒的人影和凄慘的呼聲,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聲音微微喑啞,回憶道,“那時候還有好多船員都在睡覺,他們根本來不及呼救就被吞沒了,我和那幾個船員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