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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夠吃一陣子了。你家一直幫襯著我和爺爺,這點東西你要再不收,我們真的過意不去!” 王槿見他態度堅決,只好讓王軾把兔子拿到廚房掛起來,自己硬是拉著栓子在家里吃了晚飯才放他回去。 飯后陳氏和王槿就把那兔子剝皮開膛,切成塊腌了起來,不然這種天也不大放得住。 “哎,栓子這孩子就是心實誠,有什么東西總要往咱家送一份。自己家還不知道吃的飽不飽。”陳氏邊收拾手里的兔子rou,邊感嘆道。 “是啊,還那么犟,怎么說都沒用,非要我收下才行。”王槿有些郁悶地道。 “人家那是感恩。你爹還在的時候就常常讓管事偷偷免了他家的租子,有幾回還給他爺爺送過藥。栓子和徐大爺都記著這份情呢。”陳氏在大盆里的兔rou中倒了一大撮鹽,雙手搓抹起來。又對王槿道:“栓子這么勤快的孩子,可惜沒有爹娘,他爺爺身子骨又不好。這苦日子還有的熬,咱們能幫的就還幫著他點吧。” “娘,我曉得的。就沖咱們剛來的時候他忙里忙外的幫襯,又是挑水又是砍柴的,我也要多照顧著點。”王槿鄭重答應,又笑嘻嘻地擠著眉毛道:“算起來他幫咱們家種三年棉花還能攢不少錢,到時候娘你再幫他娶個媳婦,那才算是幫人幫到底呢!” 陳氏斜睨了王槿一眼,笑罵道:“你娘不是媒婆子也不是他家長輩,怎么好管栓子娶媳婦的事,盡瞎說。” 王槿吐吐舌頭,幫陳氏將那一大盆兔rou裝進籃子掛在橫梁上,還罩了塊紗布防止落灰。 “娘,這幾日牧兒每天都看書到很晚,我想著勸估計也勸不動,晚些我做些夜宵給他送去。您就帶著棠兒早點休息吧。”王槿想起這件事就和陳氏商量道。 “哎,那孩子一看起書來就這么沒日沒夜的,勸也不聽,你爹那會還夸他說有股子狠勁呢。把身體弄垮了那才叫糟。我來給他做夜宵,你和棠兒早點休息吧,正長個子呢,睡少了可不行。”陳氏對王牧也沒有辦法。“還是我來吧,娘你就帶著棠兒早點休息,家里一大堆事情都要你料理,夜宵就我來準備。正好我去勸勸牧兒,再用功也得注意休息。”陳氏聽了點點頭,囑咐王槿道:“那你多勸勸他,這兩天瞧著又瘦了,晚上可不能再那么晚休息。”王槿將棠兒放在陳氏那里安頓好,也回了自己的廂房。 自從王牧得了江清流送來的書,便過起了頭懸梁錐刺股般的苦讀生涯,而且是樂在其中。王槿每次喊他吃飯必定是要三催四請,一到飯桌就用湯泡飯,囫圇幾口扒下肚,扔下筷子就跑回屋繼續用功了。雖然眼底明顯帶了青灰,但王牧的精神頭卻依舊高漲,翻著書本眼里常迸發出驚喜和贊嘆之色,弄得王槿心里直癢癢,江清流到底送得什么書,寫了什么這樣引得王牧這般入神。 瞧著夜色已經到二更天了,王槿將手里正繡的一個荷包放進簸籮里,去灶下給王牧下了碗面條,臥了雞蛋,特意多下了些,用另一個小碗裝著,端著去了東廂房。 一推開門,就瞧見了王牧還在埋頭看書,坐在他下首的王軾已經困得不行,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 “牧兒,軾兒,來吃點宵夜吧。”王槿將面條在他們面前一人一碗擺好,輕聲道。 王軾聞著香味,漸漸醒過神來,瞧著面前散發著nongnong鮮香之氣的面條很是驚喜。最近王牧看書幾乎要走火入魔了,他這個小跟班也陪著受了不少罪。他倒是想早點休息,但是看到大哥比自己學問好許多,還這樣努力,他就不敢先去休息,況且早前他還暗下決心要超過大哥呢。于是他這幾天讀書練字的也很勤奮,讓王槿和陳氏欣慰不已,這碗面條就是特意犒勞他的。 王牧則是直到書本被王槿奪了去才發覺她的到來。王槿看著他還盯著自己手里的書,明顯是想要回去又不敢開口,便氣呼呼惡狠狠地道:“先把面吃了!”王牧只好乖乖拿起筷子吃面。讀書費腦,其實他也早餓了,只是之前一直沉浸在書本里不覺得。此刻暖暖的面湯下肚,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喚醒了,都在喊餓,當下也不管那書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王槿見他好好吃飯了,就在一旁坐下,翻開手里王牧剛剛在看的那頁,見這段講的正是管寧割席的典故。 “…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然而旁邊一排如行云流水又剛健有力的行楷小字吸引了王槿的注意。 “世人皆道管寧品性高潔,而華歆貪慕權勢。竊以為不過志向不同而已,卻無善惡貴賤之分。況華歆經世致用且善修德行,可以為楷模。可參見德行十三-乘船避難篇。” 王槿往后翻了幾頁,幾乎每一章都有江清流的親筆批注,而且并不是像教科書般拆字講解,而是多另辟蹊徑,旁征博引,觀點新穎。就連王槿這個現代人都看了不禁連連點頭,心道:這江清流的辯證思想很成熟嘛,跳出了世俗想法的框架,從這些大家耳熟能詳的經典典故里品出別的道理。唔,讓牧兒跟著他學應該不會變成又酸又腐的書呆子! 一旁的王牧吃好了,眼巴巴望著她手里的書道:“姐,我吃好了。你把書給我吧,我再看會。” 王槿啪地把書合上,粗聲粗氣道:“還看?這都什么時辰了?明天白天再看,還省些燈油呢!”她看王牧一臉不情愿,就指指一旁正戀戀不舍地舔著碗的王軾道:“你看看,軾兒每天陪著你讀書,熬夜,小臉都瘦了一圈了,你看那眼圈黑的。”王軾聽到自己被點了名,條件反射般抬起小臉端正身子,再一聽大姐的話,立馬配合得做出了個萎靡的神情,十分逼真,他確實很累啊,都不用裝。 王槿見王牧的神色微微動搖,語氣緩和了一些,又道:“你自己再去照照鏡子,都成熊貓眼了。用功讀書是好事,也要講究個分寸。以前爹爹雖也不攔著你這般,但從來不準你晚上這樣看書,每天早上還要打一套拳。只有把身體養好了,才好安心讀書呀。你這樣下去,眼睛肯定是第一個壞的,然后就變成那風一吹就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了。”王槿眼珠子一轉,繼續哄到:“你瞧,江公子就會武功,學問也好,像他那樣能文能武的,那里去不得,什么事做不成。你不是最佩服江公子么,你怎么不向他學學?我想江公子即便用功讀書的時候,也不會忘記勞逸結合,打打拳跑跑步,散散心什么的,是不是?” 王牧終于動搖了,只是他還是有些顧慮。自從父親去世后,家里出了好多事,他已經有大半年沒去學院上課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