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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無法遮掩人的身形。于是這條路也行不通。 他微皺眉頭,繼續細細觀察地形。此時正值驕陽當空,耀眼的日光灑在湖面上泛著碎金般的光芒,江清流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矮山間頻頻閃現的粼粼波光。他腦中倏忽一閃便計上心來,當下整了下衣冠,走出了巷子。 往東幾百米便是瘦西湖與護城河相接之處,作為兩淮鹽商常用的運輸通道,此處不僅建了碼頭,買賣簡易吃食用物的小鋪小攤也開了不少。江清流走到一老漢賣燒餅的攤子前,蹲下身撿了幾個燒餅。那老漢忙熱情地招呼他:“小兄弟,買燒餅嗎,我張老漢家的燒餅可是出了名的,在這一塊都賣了好些年了?!?/br> 江清流將手中的幾塊燒餅遞給他,面帶笑容道:“老伯,我買這幾塊就行,您幫我包起來吧。” 那張老漢忙替他拿油紙包了,笑呵呵地接過他手里的銅板。 江清流接過燒餅,并未離去,而是轉身指了指酒樓后面的山丘,好奇地道:“老伯,這山叫什么名字啊,看著和我家門口的那山真像!” 張老漢見他指的地方,笑道:“這山啊叫馬蹄山,以前不起眼,也沒人知道,還是后來這酒樓建起來了,這名字才傳開了的。” “哦?馬蹄山?還真有點像。我家門口那山和這也差不多,卻沒名字。不過我家那山上有好多小溪,里面魚蝦可多了,不知道這山是不是也一樣。”江清流又道。 張老漢見他一身道袍,以為是個跟著師父出來混跡的小道士,見著相似的家鄉之景便起了思鄉之情。他心中有些憐惜,便向江清流細細介紹道:“有的有的,這山上啊有好幾條小溝的,有一條啊正好從這些酒樓背面穿過,從前邊流進這瘦西湖里。”老漢指了指北邊一條隱約可見的溪流,接著道:“當年那小溝可沒這么寬,是這些酒樓建起來的時候把這條溝整個和瘦西湖挖通了,又拓寬了,好引了水進院子里蓄個池子什么的。” “那當初建這些酒樓可真是費了好大勁啊,揚州商人果然有錢!”江清流嘖嘖嘆道。 張老漢笑道:“這幾個酒樓大多是鹽商出錢開的,當初造的時候陣勢可大了,請了好多人上工,一個月就建起來了,如今也是揚州城最貴的酒樓之一咯?!?/br> 江清流連連點頭,又和老漢作了別,便往那溪流附近行去。行至湖岸邊,他見那溪流已就在眼前,且周圍無其他人影,便借著樹木的遮擋,撲通一聲下了湖。 ☆、第二十四章 救援 四月下旬的湖水仍然帶著幾分涼意一下包裹住了江清流的身體,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的行動。幾息之間,他已躥入那溪流,逆流而上。因通著瘦西湖,水流流速不慢,在其中潛行也需格外費力。江清流在水中卻似登山行走般,以腳點石,如游魚般靈活地穿梭前進,只偶爾稍稍探出頭換氣,因而那水面竟極難看出有人游動的跡象。行了數百米,他估算著應該已接近最東邊的酒樓聽風樓,便尋了一處生有密草的岸邊微微探出頭打量。 果然已到了這聽風樓的背后,只是中間尚隔著六七丈寬的空地,且那后門也有左右兩個守門的看守,顯然不能從岸上過去。江清流略一思忖,又重新潛入水中,雙手在河床上摸索起來,終于在離他兩丈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暗渠的入口。他估算了一下距離,除了這約莫七丈的空地,那水池若是設在整個聽風樓中間,最多也就三十丈,常人很難一口氣游這么遠,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太難。他再不耽擱,深吸了一口氣,鉆入那暗渠中。想是揚州鹽商們生活極富,十分講究細節,連這暗渠都建的十分寬敞,且四面都以平整的石塊填補,極是規整。江清流借著水的推力,沿著斜向下走向的暗渠行了大約十七八丈,便感覺視野變亮了一些,不過一會,他便出了那暗渠,進了池子里。這池子不到半畝大小,看位置應該設在聽風樓的后院。滿池皆種了荷花,此時雖未到花期,只有蒲扇般的荷葉片片相接,擠擠攘攘,隨風輕擺,卻也別有風致。湖心有座石頭涼亭,四面掛了綃紗簾子,內有細碎人語之聲傳出。江清流藏身于大片荷葉之間,借著這掩護,暗自四處觀察何處可以上岸。只是不知為何,這偌大的院子里除了那湖心亭竟再無人影,岸上也無遮蔽之物。他又將目光聚在那亭子上,想看清亭中之人。 突然,他渾身一震,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亭子下面的層層荷葉掩映間那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王槿,她竟然在這! 他心中大驚,卻不敢妄動,只好凝神打量王槿的情形。見王槿此刻全身沒在水中,只將大半腦袋探出,躲在幾片荷葉之下,如果從亭中往下看,幾乎不可能發現她,江清流這才心頭微松。他看這情形,決定先游到離王槿近一些的地方,萬一情況突變,也好及時施救。他深吸口氣,緩慢潛入水中,悄無聲息地向王槿靠近。 ….. “如今你回來了,便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盼著你替我分憂解難呢。哎,你不知道,這一年我可真有些忙不過來?!蓖ぶ幸簧碇f青色綢袍,留了八字須的中年人正面帶笑容地和對面一個穿著靛青短打,約莫三十出頭的精干男子說話。 “承蒙舵主信重,舵中之事,若有吩咐,我必在所不辭!”那精干男子鄭重抱拳道。 “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是吃了顆定心丸啊!”那中年人撫須笑道,和那男子對飲了一杯,又道:“你這一去一年的時間,兄弟們的事情可安排妥當了?” 那男子立即回道:“是。所有犧牲的船員的撫恤我都親自發放到他們家人手里了。那幾個回鄉的兄弟,我也替他們置辦了些田地,還托人說好了親事,想必以后他們便能過上普通人和樂安寧的日子了。” 那中年人連連點頭道:“你辦事果然周到。這幾個回鄉的兄弟走之前對幫里還有些不舍,你給他們找了媳婦,只怕現在請他們回來都不肯回來了吧。”他語氣略帶玩笑,眼神卻直盯著那男子,不肯漏過他一絲表情。 “舵主猜得一點不錯。原本還有幾個問我以后能不能再回漕幫,等到偷偷見了未來媳婦一眼,都閉了口再也不提這茬了。眼下幾個人都成了親,日子過得蜜里調油,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更是不想回來了?!蹦凶用嫔绯?,提到那幾個兄弟時還帶了幾分戲謔之意。中年人聽了目光收轉,哈哈大笑起來,道:“都是些毛頭小伙子,這成了親識了其中滋味,哪里還放得下。恩,說起來,你也有一年沒見過家里人了,待會你就先回去看看吧,過個兩三天再去幫里好了,也該歇歇了?!?/br> “多謝舵主!”男子臉上喜色難掩,站起身,朝中年人抱拳道:“我出去這一年,家里也曾托人寫信給我,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