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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有些詫異,問道:“槿兒,你也要進城?” “是呀,娘,我要去買棉花種子呀,得好好挑一挑才行呢。”王槿回道,又看向江清流。 江清流心中一跳,道:“當(dāng)然可以,那明日我們用過早膳就出發(fā)吧。” 王槿點頭,又道了謝,江清流便回了廂房。 晚餐做得甚是豐盛,王槿特意從村民家換了些魚和蝦,做了清蒸魚,翡翠蝦球,再配上幾道家常菜,也算是雞鴨魚rou全都有了。她特意將菜都端到了飯廳,請了江清流三人和全家團團圍坐了一桌,又準(zhǔn)備了些酒,說是給他們踐行。這頓飯吃的氣氛極好,有小孩童言稚語,秦子明玩笑逗趣,王槿錦上添花,直吃到暮色漸深才歇下。 入夜后,眾人皆洗漱歇下,江清流躺在榻上卻有些輾轉(zhuǎn)難眠。自接管了家中庶務(wù)以來,他變得越發(fā)得內(nèi)斂冷硬,就算遇到什么難題,也不過皺皺眉頭細(xì)細(xì)思量辦法罷了,很少有這樣心緒不寧的感覺。如此翻來覆去得無法入眠,他索性披衣起身,將榻前的窗子推開幾分,賞起月來。 今日正值月半,斗大渾圓的月亮掛在天邊枝頭,照得院子里樹影婆娑,還隱約聽得見蟲鳴之聲,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望向王槿居住的東廂房,卻心頭一震。只見西廂房左邊的窗戶也開了一側(cè),王槿只穿了素白中衣站在窗邊,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柔軟地披在胸前,也在抬頭望月。只是她神色凄然,眼中閃爍著水光,搭在窗棱上的蔥白玉手緊握成拳,看得江清流心中一痛,竟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念頭一起,他悚然一驚,心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他心驚于自己的反應(yīng),趕緊將窗戶關(guān)緊,不敢再看,直覺得從小到大還未如此狼狽過。 而王槿今晚想著明天進城之事也覺得睡不著,就開了窗透透氣。只是這輪圓月又勾起了她對父親的思念,想起明日進城之事,不禁悲從中來。她想起聽到父親死訊時的震驚傷痛,知道尸骨難尋時的悲切痛苦,又想起之前的一些蹊蹺,她恨不能立刻進城找那些人問個清楚,但又不敢拋下母親和弟弟meimei們不管。她只有暫且忍耐,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查清楚真相,讓那些害了父親的人付出代價!這條路會很艱難,但她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做到,那天救江清流的時候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但終究有了第一次。她眼中淚意漸漸散去,透出幾分毅然堅決,她對著月亮輕聲道:“父親,我會替您照顧好母親和弟妹們,也會找出害您的兇手,讓他血債血償!” ☆、第十章 進城 翌日一早,用過早膳后,江清流便催促著秦子明將馬車套好,盡快啟程。他昨夜徹夜難眠,覺得自己的異常應(yīng)是在擔(dān)心誤了揚州之事,便想著盡快入城,好開始著手安排一應(yīng)事宜。 拜別陳氏等人后,他們一行就上了馬車,閔沖和秦子明依舊在車轅上趕車,王槿和江清流則在馬車內(nèi)相對坐。江清流看著對面又作了男兒裝扮的王槿,想起昨晚無意間見到她不同以往的柔弱模樣和凄然神情,心中不由涌起一陣慚愧之意,偏偏又無法開口言明,更不能賠禮道歉。他出生于書香簪世之家,最是清楚女子閨譽的重要性,他雖是無心窺探,但這畢竟對王槿不利,因而只好把這件事壓在肚子里,再不去想。 只是如此一來,他面對王槿便有些尷尬,馬車?yán)锏臍夥毡绕鹕弦淮蝸砭雇钢┰S緊張之意。他這邊兀自沉默著不知如何應(yīng)對此番情景,王槿也正在心里默默地打著她的小算盤,于是兩人之間就這般無言相對了大半截路程也沒有察覺,卻引得外面許久聽不到一點動靜的秦子明拼命朝閔沖使眼色。最終,王槿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擺了個笑臉,向江清流問道:“江公子在揚州城里辦事,準(zhǔn)備在哪里落腳呀?是準(zhǔn)備宿在客棧,還是租個院子住?” 江清流見她先開了口,心里松了一口氣,便順著她的話道:“我們初來乍到,不知王姑娘有何建議?” 王槿心想,嘿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于是她摸著下巴,蹙著眉,思索道:“我看江公子這趟來揚州應(yīng)該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肯定是要住上一段時間的。若是住在客棧,價格昂貴不說,人來人往的也不安全。要我說還是租個院子好,住得自在,還能招待上門的客人。江公子,你說呢?”她眨著亮晶晶的大眼望向江清流。 江清流見她眼中nongnong的期盼之意,似是極希望被肯定采納般,脫口而出道:“王姑娘言之有理,我的確要在揚州城呆上月余,若是在迎來客往的旅館住確實多有不便,不如租個院子來得自在。” 王槿見魚兒上鉤,欣喜不已,急忙道:“江公子人生地不熟的,恐怕不知道哪邊的宅子比較好,牙行也專宰外地來的行商,正好我對揚州城比較熟悉,江公子若是信得過,這宅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江清流見她如此熱情,反而心里有些疑惑,猜想王槿這番作為只怕別有目的。他素來善察人心,行事警醒周密,以往若是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不動聲色,暗自防備。只是他不覺得王槿會做什么于他不利的事情,便點頭答應(yīng),靜觀其變。 約莫行了半個多時辰,他們從西城門進了揚州城,王槿掀開車簾對秦子明道:“秦大哥,咱們先去一趟城西馬坡胡同的牙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院子出租。”秦子明聽了一愣,偷偷瞟了江清流一眼,見他面無波瀾,只盯著手上一本書在看,便笑嘻嘻地答應(yīng):“好嘞,姑娘坐好!” 這揚州城作為京杭大運河最重要的渡口城市之一,一直都是行商來往交易的集散中樞之地。大街小巷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店鋪酒樓櫛次鱗比,叫賣聲更是不絕于耳,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秦子明駕著這輛寬敞的馬車,在擁擠的人潮里卻走得甚是平穩(wěn)順暢,也不見他如何賣力吆喝,拉扯韁繩,車架已是順順利利的到了馬坡胡同的戴記牙行門口。 王槿靈巧地跳下車來,不由稱贊道:“秦大哥這駕車的本事可是高明,這才一炷香的功夫就穿過小半個揚州府了。而且不過才來了城里兩趟,就把這些彎彎曲曲的胡同弄堂都弄清楚了,真是了不起!”她可是真心佩服秦子明,要知道她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都不敢說每條胡同都知道在哪呢。 “姑娘謬贊了,我也就這點本事能讓公子看得上眼了。”秦子明有些心虛地笑道,心想,你要是知道我為了查你家底細(xì)專門來這一片打聽過,就不會這么夸我了。 牙行里的伙計之前就注意到這馬車朝著自家鋪子駛過來,還沒等王槿他們都下車,就迎了上來,殷勤地將他們迎進去,口中問道:“幾位客官是打哪來,可是要在這城里置辦房產(chǎn),還是做些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