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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他的一生對于別人來說只是一個笑話。 這不僅是針對他碌碌無為的一生——沈非恪難得真心想為民造福,卻又被圣上恐怕功高蓋主而暗中打壓,屢次碰壁后沈非恪便韜光養(yǎng)晦,擺出一副花花公子、風(fēng)流王爺?shù)拿婺浚鬟B于各式脂粉間,不再過問政事。 沈非恪自認從來不是心善之人,在自己生命無法保障時,他不會對他人施以援手,甚至他還以落井下石為樂,聊以慰藉他煩躁不安的心靈。 那時候他熱衷于各類怪談傳說,也因此聽聞了飛羽閣的名頭。 ——在他閑居不久后,各地戰(zhàn)亂將起,江湖恩怨與國家戰(zhàn)火齊頭并進,催生出各類歪門邪道,其中便以飛羽閣為最。這個神秘邪惡的門派干盡了燒殺搶掠的惡事,叫這本就民不聊生的社會更是蒙上一層陰霾。沈非恪也知道飛羽閣做些買單殺人的勾當(dāng),但也是沒有料到,這等“好事”竟然也被他這個游手好閑的閑散王爺遇上了。 原來他還被這樣重視啊,沈非恪眼中涼意彌散,他氣定神閑地凝視著眼前裹得嚴嚴實實的殺手,再一次重復(fù)了自己的請求。 “本王可否拜入貴閣為徒?若可,自此世上再無本王的存在。” “哦?”那殺手卻撩開面具,細細打量著他,“早就聽說王爺是個有意思的人物,這下才知道所言非虛。” 沈非恪因著那冷靜女聲而微微晃神,這個出入王府有如無人之境的頂級刺客,竟然是個女兒身? 就在沈非恪正謹言慎行來權(quán)衡利弊時—— “……哎,這么彎彎繞著說話好累。” 那人突然嘆了口氣,直接在他的檀木桌上坐下了,兩條腿悠閑得晃來晃去,看起來很有種讓它們擱置在對面雕花扶手椅上的沖動。 “……”沈非恪思路被打斷,一時無語,“姑娘可真是性情中人。” “什么姑娘姑娘的,這語氣跟調(diào)戲小meimei似的,”刺客身形一晃,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沈非恪身前不足一尺處,溫?zé)岬臍庀⒋捣髟诤笳吣橆a上,雖然有面罩遮蔽,但這么近的距離足夠沈非恪看清她眼中的笑意。 這位刺客眉開眼笑,輕輕捏住年輕王爺?shù)南骂M,“看在王爺風(fēng)流倜儻的份上,本堂主便擅自做主,準了王爺入我飛羽閣。” 沈非恪勾起唇角,笑意從嘴邊散開,柔化了他本就無可挑剔的五官,但尚未觸及眼底便盡數(shù)消散。 “堂主這意思是,想讓本王做那入幕之賓?” “王爺不必多想,反正你也說了,拜入我教后,世間再無你,你的身份也無非是一個擋箭牌罷了。” “呵,”沈非恪撩了撩衣領(lǐng),動作輕柔無比,那低眉垂眼的風(fēng)流神色,仿佛手下?lián)崦氖侨彳浖∧w。他余光瞥見那堂主眼睛發(fā)直,不由暗自嗤笑——沒想到飛羽閣這身手不凡的年輕堂主,也是一個□□熏心之人,“本王應(yīng)了便是。” “自此,你便是我?guī)煹埽w主還在閉關(guān),我就越俎代庖,先以師姐名義教導(dǎo)你,”那人輕輕柔柔摟過他的腰,絲毫不忌諱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要求,“師弟可抓緊了,我這便帶你回教派。” 話音未落,沈非恪便覺一股大力托起他全身,他只覺腰間的力道緊了緊,那位堂主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別怕,這武功我會盡數(shù)教給你,既然做了我?guī)煹埽冶銜M全力護你周全。但你此后,不可擅自離開我飛羽閣,師弟答應(yīng)我可好?” 那話語間流露出來的維護意味讓沈非恪愣怔須臾,分不清她這非同尋常的親昵是否有某種更深層次的原因。但沈非恪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他安靜地靠在對方有些瘦削的肩膀上,聽著耳邊風(fēng)聲大作,須臾之間已經(jīng)遠離了那是非紛擾的國都。 “師姐放心,”他的聲音飄散在風(fēng)中,像是一聲無奈的輕嘆,“待這天下形勢太平,我也不過是個前朝余孽罷了,不管哪方獲勝,我都不會有立足之處。” 沈非恪在飛羽閣禁地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里師姐洛時雨時刻不忘教授他武學(xué)知識。他天資極好,不過數(shù)年功夫便可與那些自幼習(xí)武的弟子們比試。無論何時,洛時雨總是站在他這一邊,最初他打不過人家,洛時雨就親自上門“討教”,絲毫不管她一個堂主算不算欺壓同門。 不出多久,洛時雨那護短的脾性也一傳十十傳百,沒多少人再敢招惹沈非恪——無論以何種理由,畢竟總有那么一些人,看不上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又得堂主青睞的少年。但沈非恪又怎么會是安分守己的性子,待武藝有所進步,便各種挑釁他人來實戰(zhàn)切磋,從十局三勝一直到最后虐哭眾人,沈非恪也成功做到惡名遠揚,緊跟著他就跟個開屏孔雀般耀武揚威,轉(zhuǎn)身就去找洛時雨討要獎勵去了。 “獎賞?”洛時雨正躺在床上觀摩教義,見他來了也不避諱,還是懶懶賴在原處不動,只是用略帶撒嬌的語調(diào)詢問道:“師弟可要去江湖上闖蕩?” “非也。”沈非恪隨手關(guān)上房門,一雙桃花眼眉目傳情,難怪他當(dāng)年游手好閑卻依舊被眾千金暗許芳心了,“我是來討禮的。” “什么禮?” “弱冠之禮。” “……你可是相中了哪位深閨千金?”洛時雨移開視線,眼底有些莫名的惱怒,“我去幫你擄來可好?” “勞煩師姐了,”沈非恪輕笑,“我也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得以一親芳澤,許我個春宵一夜,我便心滿意足了。” 洛時雨狠狠盯了他一眼,壓低的嘴角暗示其主人心情不佳:“師弟真是得我教真?zhèn)鳎瑤熃愫苄牢俊!?/br> 見此,沈非恪不由笑意加深,他撿起被丟在一邊的書籍,稍稍一翻便發(fā)現(xiàn)那書頁早已掉包,正經(jīng)的封殼底下全是糜爛的圖畫。 “師姐看了這么久,想必深有心得,”沈非恪晃了晃那本厚厚的“飛羽武學(xué)秘籍”,饒有興味地隨手翻了幾頁,“師弟傾慕已久,不知是否可以領(lǐng)略一二?” 洛時雨先前郁郁寡歡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她惺惺作態(tài)道:“師弟有求,我必然傾囊相授。” “謝師姐成全。” “說好了,我教你啊,你可別反客為主。” “好,你說了算。” 只是不多久,洛時雨就坐在他身上不動了,哭唧唧道:“……師弟,腰都軟了。” 尊老愛幼的好師弟自然樂于助人,摟著師姐換了個姿勢,一直把她弄到喉嚨沙啞才停下,眉眼含笑得意洋洋:“師姐,你說……師弟可厲害?嗯?”他惡意將洛時雨往下一壓,只聽得對方惱怒道:“好師弟可真有經(jīng)驗,以后得將你金屋藏嬌,日日服侍本堂主才行。” “好說,好說。”沈非恪嘴角一彎,笑得像只狐貍。 再后來,沈非恪遇到了人生中第二次挫敗。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