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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天上下無數寂寞的英魂與芳魂。 “呃,棠溪收到邀請了嗎?” 抱樸說道:“瑤池離天界近,已然回了。兩位仙人都送到了,不過回復是西王母給的。她問我們能不能多送幾張請柬。說在她瑤池當差的頗有幾個姿色不錯的仙童,神女既說不問出身,她很愿意舉薦給神女?!?/br> 咦,西王母把我看成個啥了? 抱樸彎著腰請示我:“神女,不知那些仙童有沒有這個福氣?” 我一拍桌子:“有!怎么沒有!那邊要多少張,就賞他們多少張?!?/br> 抱樸望著我笑了笑:“神女可別為這種事情生氣。詔書送出,有的是俊杰拜倒在神女裙下。到時候,什么王母,什么仙君,神女還會放在眼里嗎?”他見我不說話,甩起大拂塵一彎腰:“神女歇息吧,千萬別為棠溪傷懷。貧道向天帝復命去了。” 我沒想到棠溪不吃醋,我的虛張聲勢被他將了軍,現在騎虎難下了。天帝阻隔我與外界的一切來往,天鏡的居所又著實僻靜,我能做的,只是一天又一天地望著十方鏡。 鏡中的場面一成不變,無論是瑤池還是金陵。唯有小謝將軍和朱痕在一年又一年的老去。老皇帝臨終還是把皇位交給了名正言順的太子,于是朋黨之爭持續。新皇帝與韓王斗得兩敗俱傷時,北方的夷狄不足趁機南下。朱痕與隱姓埋名的小謝趕赴北疆抗敵。 前有強敵,后有內亂,他們在寒冷的邊塞孤立無援地堅持了七年。青春的容顏一年年褪色,但是胸中熱血依舊guntang。終于,天下無雙的女刺客和少年將軍先后倒在北疆的冰雪中。 放下十方鏡,我從心底感到無力。如果沒有我,朱痕會在城門口死于一碗□□,小謝會長眠在無定河底??捎形以?,他們依舊沒能逃脫死于非命的定數。為國盡忠,向主報恩,還能并肩陪伴,我不知道在他們心中這一切能否抵過七年風雪。 我比一切時候更深刻的感到命運無可阻攔,它會堅決地復歸原位,并對試圖挑戰命運的人還以顏色。 我從十方鏡里的茫茫冰原移開目光,抬眼看到的是抱樸和煦的微笑。他手上托著一件光華流轉的禮服:“神女,今日是冊封大典,請。” 第112章 生涯原是夢(4) 抱樸說天帝賜下的衣服是織女們用云朵摻著金絲玉屑織出了布,又著巧手的天女依我身量裁剪?!罢媸侨丝恳卵b佛靠金裝。有天帝所賜寶衣,才配得上神女的身份?。 ?/br> 我說他一個道士真好意思說這種話,也不怕悉知悉聞的釋迦從佛土過來超度了他。但朱痕小謝的事情沉沉地壓在我心上,我沒有力氣說笑。 時隔天上十日,我終于踏出了天鏡的院落。抱樸帶著我一路來至一處恢弘殿宇,門上的匾額寫著“流仙閣”三字。 我回首望望,高貴的凌霄寶殿就在不遠處。可見這座殿堂地位也挺尊崇。想想也是,靈霄殿是群臣議正事之處,卻不是禮堂。對于我一個凡心未斷的小仙動用核心處的宮殿,已經很賞臉了。 抱樸把我從偏門引入個小庭院,我以為自己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抱樸卻說,天宮里等級禮儀是這樣的,越居高位者現身越晚,非要讓底下人磨完了耐性再出現,方顯得有如甘霖。 可我也是被一大早濃妝艷抹一番后被提溜過來的。真不知這個規矩讓誰落著好了。 從庭院的花窗里能看到流仙閣正門,各路洞天的神仙衣冠楚楚地經過,抱樸為我一一介紹。 他指著一位身著道袍的青年:“這是赤松子大仙的高徒,三歲入道,二十歲飛升。如今已修得不敗金身,超離于物欲。若與神女結緣,他必能時時督促幫助神女提升修為?!?/br> 還有一位濃眉大眼的精壯人:“這位是附魔金剛的在家弟子,佛法精通,道心堅定,是年輕一輩的才俊。天帝早有心拔擢他,堪為神女良配?!?/br> “哎呀,這位了不得!這是二十八宿中最年輕的參水猿,掌管天空一處分野。神女和他在一起也是不錯,你們一個研究星象,一個掌管星軌,相得益彰啊哈哈?!?/br> 我也只好哈哈,因為這位參水猿,身形確實是個猿猴。而且他還是二十八宿之中離人族形態比較接近的一位,其余諸星宿下凡多有被視為妖的經歷。 “他們只是來看看冊封,并沒有求親的意思吧?” 抱樸搖頭:“這幾位是天帝親自送發請柬召來的。否則來觀禮的神仙年紀都太大,實在不好看?!?/br> “天帝親自請來的?”我不禁一愣,“這點兒女情長的事情天帝還過問?” 抱樸語重心長地遞給我一張紙:“天帝為神女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呢,盼著神女有了如意郎君后能定定心,好好研究卜術,和夫君一起效忠天界。神女一會好好挑吧?!?/br> 我大略掃了掃,紙上羅列著兩排人名,不是大神仙的子侄就是菩薩真人的高徒,撲面而來一股大中至正的氣息。 “定心?研究卜術?效忠天界?”我望著抱樸真人直笑,“我挑相公是為了這個?” 抱樸指著我手中的名單:“這么多人,一定有神女喜歡的。” “我喜歡的,還是天帝喜歡的?” 抱樸一笑,高深莫測地看著我:“神女應該和天帝同心。您喜歡的,一定也是天帝喜歡的。” 我無話可說。有些事情天上的神仙真的不能明白。 我正琢磨著怎么把招親的事攪合了,不防透過花窗看到個熟悉的人影。當下吩咐抱樸:“請孟婆來這休息吧。她是地府重臣,資歷又高,不用和別的仙人再一處等著。” 抱樸去了,不多時孟婆拄著拐杖老態龍鐘地走入小庭院。她換下了在茶寮里每天穿的破襖,披上了一件齊整的灰藍袍子,只是身上依舊傳來忘川水冷硬的氣味。她的銀發盤成莊重的發髻,插著素色的骨簪。她臉上滿是皺紋,唯有一雙眼睛晶亮,正狠狠盯著我。 她哼了一聲:“換上這個裝扮,有個神女稱號,你也不是天鏡!” 抱樸走上來,對孟婆說不可對神女無禮,孟婆目光冷冷一掃,抱樸只得退下,最后連小院都待不下去了,只好退下。 我不禁一笑。不知為何,我聽孟婆對我沒個好聲氣,反而倍感親切,不由得對她吐露真情:“我也希望我不是她。說實話,我知道與她的淵源后,一直羨慕她,向往她,可是在天宮里這些日子以來,我沒有一刻不同情她。” 孟婆今日穿得利索,連帶著說話也利索了:“先同情你自己吧。天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