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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算過,這會應當驚懼。不過,我搭乘他們的便車等的就是這一刻: 神荼、郁壘二將把守的鬼門關,開了。 幸虧棠溪練過我,不然這刺耳的鬼叫聲可真夠受。 嚎聲浪潮退去,群鬼紛紛轉向,向著極遠處一點模糊的光斑沖去。 從地府通向陽間,要么走奈何橋,那是托生之路;要么反走鬼門關,即是從我與仙君來時路返回。 其實,孟婆躲避惡鬼,奈何橋無人看守,趁亂走托生之路也非不可,托生成個童子落地便走路說話,雖然奇異,總能以神童之名遮掩。說句不敬佛法的話,當年佛祖就這樣。 我怕沒托生好,生成個別的。輪回臺那邊不是沒出過事故,天界曾有個元帥,不小心落在了豬胎里,雖然生出來也不是凡豬,終究行事不便。 穩妥起見,我還是跟隨眾鬼沖關好了。 光亮越發大越發近,我從眾鬼的縫隙間甚至能看到一雙門將巨大的雙足。他們鎮守鬼門關,就是在堵截這一次次意圖沖出的眾鬼。 所以,我要比這些鬼更快,在鬼門關關閉之間沖出去。 這就是我非常完美的計劃。 只是,我計劃的時候,不知道天鏡留在我體內的力量會這樣肆虐。 所以,這就出了岔子。 我連滾帶爬的挪到鬼群邊緣,提氣一躍……滾了出去。 大概是,我若稍微安靜些呆著,疼痛尚可忍受;一旦動得厲害些,準要嘔血。 而且我這還是自半空落下,若是這光亮強些,情形大體該是漫天花雨一樣的……掉血。 不過地府幽暗,哪怕鬼門關開了,光線照進不遠也被吞噬掉了一樣。眾鬼看不見我的血。 但是聞的到。 受血氣所激,一剎那鬼群更為癲狂。有些鬼禁不住誘惑,向著我沖來;另一些嚎叫得更凄慘,速度大增,直奔鬼門關。 陽間的光亮立時縮小,必是雙門神感到情形失常,要將門關閉。 這不行!我已算過,這次不趁機出去,鬼門關再開就是三年五載之后了! 我爬起來,緊握這棠溪的劍不敢放,踉蹌著向著光亮而去。 鬼門關內里片空間有若虛無,走起來渾不著力,端的難行。 我一邊嘔血一邊挪到鬼門前時,門之間的縫隙堪堪容不得我鉆過。 神荼郁壘壓制著試圖沖出來的惡鬼。他們看得到我,卻不理會我。 門繼續無情的閉攏,雖然很慢,卻不停下。我拍打這石門,但是這門沉重,沒有聲響,我的嘶喊也被身后興奮地舔食鮮血的鬼群淹沒。 “仙君,我想離開……”我重重的錘了兩下鬼門,又念道:“讓我走吧……” 然后,我把棠溪的劍插在了僅剩的一絲縫隙中。 “仙君,讓我離開!” 我手上再催法力,棠溪的劍現出奪目劍光。 天鏡的力量加上仙君的劍氣,世上沒有不破的屏障。 不過這屏障畢竟厲害,被震碎的也就是鬼門下面小半截。 我一邊咳著血一邊貓著腰潛出去,一出去就被過強的光線刺得不能睜眼。其實酆都一向霧蒙蒙,但這種程度對我已然太多。 背后是惡鬼看到出路興奮與狂躁的嘯聲,面前是一雙門將憤怒的低吼,身體里是四下沖撞的仙力,四周光亮刺眼令我暈眩。 此種滋味實在要命,再想想看鬼門受損的后果……我干脆暈過去了事。 倒地之前,我依稀聽見一個久違的聲音:“秦淮白水官?” 我不禁一笑:一直忘了算一件事,就是鬼門關為何而開。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期間跑出去玩不更新也沒有和看官打招呼,我土下座了! 補祝新年快樂! 感激看到現在的親,祝觀賞愉悅~ 第69章 鬼域久徘徊(4)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水君在說:“不行,這是我水部的屬官,不歸你們地府管轄,怎可把她留給你們?” 另一個聲音是白無常:“可她損了地府大門。那個破洞,非要個三五年才能補全。” 原來鬼門關未來三五年是在維修啊,我說怎么下次開門隔了那么久。原來是我自己搞的…… 水君不甚開心,道:“但寡人已將息壤留給爾等。息壤力量無窮,不比那兩塊石板差。白水官這番作為雖然莽撞,卻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她隸屬水部,地府諸卿放心,寡人放不過她。” 我心中一抖,并非為水君放不放我,實在是因為息壤。那是能自行生長的土壤,水君他爹當年治水用的法寶。當年治水效果一般,但是用來堵門絕對是綽綽有余。 只是這畢竟是水君他爹,按資歷我的老上司流傳下來的至寶,用來交換我,叫我情何以堪。 白無常聲調依舊平和,但很堅決:“損毀鬼門并不是按后果計較,這是蔑視我們地府。我們地府斷然不是個任人搗毀的地方。” 我其實理解白無常以及所有地府官員的心態:想想鳳凰沖撞,想想仙君解陣,想想我……沒有一回不折騰他們,而且如此密集。 換誰都來氣。 水君不知這些,只是氣道:“那我水部的屬官為何會被困你地府中?看她沖出時的情形,分明受了許多苦楚,你地府來為寡人解釋一番!” 這誤會就鬧大了。可恨我睜不開眼,不能解釋緣由。其實我若睜開了,也有許多不可言道之事:比如云逐。 水君官銜高,但這是地府勢力范圍,于是他們僵持著。直到有個蒼老女聲傳來:“小白,讓他們走吧。” 孟婆這一聲小白讓我有些困惑,但旋即明白她在同白無常說話。 “這丫頭得罪過棠溪仙君,被仙君帶來小懲大誡,是老婆子我見她與我地府有些緣分,想留她在此做事。奈何她倔強不從,設法逃脫。原是我有些強人所難,莫為難他們。” 我聽了不禁又是一嘆:這孟大美人當真口冷心熱。 水君卻當孟婆所言是真,冷哼一聲。孟婆不愛辯解,又不愛受氣,也冷哼一聲。 想我曾認為這兩位必有共同語言,曾還想讓他倆認識一下,這下怕是難了。 孟婆又對地府諸官員幾番解說申斥,這事才算勉強善罷。 地府部眾離去后,水君小聲念叨:“敢動寡人水部的屬下,弄不死這群崽子的……” 我第一回聽水君說話這般粗魯。心中種種情緒涌動,竟忽地睜開了眼,所見是酆都灰暗的天。 攢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