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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被人拉著不讓去抱尸體的那個小女孩,他只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就被后面找來的護士帶走了。他聽到走廊上有人說:“真可憐啊,都死了。” 電話那端的江安呈又道:“快過年了,估計小叔這兩天也會回國。” “我知道了。”江安瀾掛掉了電話,他想,這情況真是糟糕透了。 上天真愛開人玩笑,他小叔害了她父母,他卻被她救過。他愛上了她,如今也漸漸得到了她的心,卻在這緊要關頭橫生事端。 此刻,江安瀾看著手上的照片,輕嘆了一聲,“如果你知道了,會怎樣對我?” 第二天一早,姚遠剛起來就聽到門鈴響了,她不由訝異,誰那么早就來串門了? 她披了外套去應門,外面站著的人更是讓她吃驚不已,“陳東陽?” 陳東陽微笑著說:“我剛好在附近,想起來你家好像就在這小區里,就問了人找過來了。” “呃,是嗎?”姚遠這話是順口那么一接,結果讓對方不尷不尬地咳了一聲,“不請我進去坐坐?” 其實姚遠一直覺得自己跟陳東陽只是點頭之交,不過這樣杵在門口也不是回事兒,“請進,咳咳!”她倒是真咳嗽。 “你感冒了?” 姚遠嗯了聲。 陳東陽跟著她走進屋,四周看了一圈,很溫馨的裝飾和布置,視線最后又回到姚遠身上,看到她要去廚房給他倒水,忙說:“我不用喝什么,你別忙了。姚遠,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這話說得有點直接了,至少比上面的開場白要直白得多。當然,比不過這位老同學上次的那句“如果你沒男朋友的話,你看我怎么樣”,姚遠對感情是比較被動的,性格使然,別看她對誰都挺友善的,但是深交的并不多所以她對陳東陽的態度也一直是點到為止,不失禮貌,卻也絕不會讓人家想歪。姚遠不由想起自己唯一特殊對待的江安瀾,那也是因為某人太過“主動”的緣故,雷厲風行地跟她相遇,網游里結婚,見面,談戀愛……在她還沒理清思路前,心就已經先不爭氣地動了。 為什么偏偏是他呢?關于這問題,姚遠想了很久,依然找不出原因,就是覺得從跟他接觸以來,自己一直挺開心的。 至于陳東陽,其實姚遠也挺不解的,大學的時候兩人并沒有太多交流,兩年后再遇到,怎么就突然對她很有興趣了呢?還沒等她開口,陳東陽又說:“姚遠,你上次跟我說你結婚了,但是你大學的朋友李筱月說并沒有接到過你結婚的消息,是不是因為我那次提起想跟你試試,然你覺得很突然,所以才找了借口說……” 這時,姚遠的房間門被人打開了,走出來的男人打著哈欠,意興闌珊地問:“小遠,睡那么早就來饒人清夢了?” 姚遠:“……” 陳炮灰:“……” 陳東陽終于面色尷尬,面如死灰地走了。 看著面前只穿著長褲,裸著上身,頭發有些亂,眼神卻很清明的人,姚遠問:“你不冷嗎?” 長腿帥哥江安瀾抿了抿嘴,轉身回了房間。 姚遠無語,大神剛才這一出絕對是故意作的秀吧? 回了房,關上門的江安瀾靠在門上微微吐了口氣,隨后咕噥了句:“媽的,真是內憂外患。” 昨晚江安瀾幾乎一夜無眠,他考慮了一晚上,他是要跟她結婚的,現實中結婚,那么這件陳年舊事他就必須得跟她坦白,因為不可能隱瞞一輩子。可目前,他實在沒有信心將其說出口,他甚至是非常害怕的,害怕一說出口連兩人在一起的可能都沒有了。所以他最終決定還是從長計議,先回京,好好想想這事兒該怎么弄,才能保證他不被拋棄。 但江安瀾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敗露得那么快。 就在他在房里邊精打細算、深思熟慮,邊穿衣服的時候,姚遠接到了堂姐的電話,姚欣然的語氣有點沉重和猶豫,“妹,江安瀾是不是在你那兒?” “嗯。” 姚欣然那邊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昨天晚上你跟他下了游戲后,傲視蒼穹,也就是李翱,無意間說起他老板的家庭,說到他爺爺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江元。江元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江文翰你一定沒有忘記吧?他父親也叫江元,也是在北京當官的。我開始也懷疑,也覺得不可置信,想著可能只是同名,所以托派出所的朋友去幫忙查了下,剛剛他發短信給我……小遠,江安瀾的爺爺,就是江文翰的父親。江文翰應該是江安瀾的叔叔。小遠,你在聽嗎?” 江文翰,江文翰……撞死她父母的人。 這名字一直埋藏在她最黑暗的那段記憶里,一旦觸及,回憶回潮,伴隨而來的就是無盡的絕望和傷心。 “姚國華、蔡芬的家屬,抱歉,我們盡力了。” “我可憐的兒子、兒媳婦,老天爺你怎么不帶走我這快進棺材的老太婆?我的孫女才八歲啊……” 姚遠的腦子嗡嗡作響,后面的話她沒再聽,事實上是再也聽不進去,像是耳鳴了一樣。 江元,江文翰,江安瀾…… 姚遠看到自己的房門打開了,那人走了出來,他看到她呆呆地站著,問:“怎么了?” 他看了她很久,她的手因為捏手機捏得太緊而些微生疼。 “師兄,你認識江文翰嗎?” 江安瀾的臉色瞬間一變,他要朝她走來,卻被姚遠后退一步的舉動弄得不敢再試圖接近。他閉了閉眼,才說:“我去煮點粥,等你吃了早飯,我們再談,好嗎?” 姚遠做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搖了搖頭,“你走吧。” 江安瀾皺眉望著她,“小遠……” 姚遠疲憊地打斷了他,可她實在說不來狠心的話,“師兄,關于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都各自再理理吧,現在,你走吧。” 江安瀾最后點了頭,“好。”但有淡淡地接了一句,“我等你。”他這句“我等你”有點一廂情愿不允許就此結束的意思。 江安瀾走了。 姚遠進了衛生間洗了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通紅。 父母去世的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她隱約知道,父母可能救不回來了。她趴在玻璃門外一步都不敢離開,一刻不停地求著上天的菩薩,求他們不要帶走她的爸爸mama。可最終,mama走了,沒一小時,爸爸也跟著走了。 江文翰害死了自己的雙親。 江安瀾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他為何要隱瞞她? 他接近自己又是為了什么?難道是知道她因為他的家人而成了孤兒同情她? 但他那樣的人,如果真的只是同情她,不會那么花費精力。 可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做不到聲嘶力竭地去質問他、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