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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程錚先開口抱怨,“你不知道我有多慘,昨晚上為了趕最后一趟航班,差點沒把腿跑斷?!碧K韻錦說:“你這個人好像習慣了招呼不打就跑過來?!?/br> 程錚不禁叫屈,“我電話里不是說我要過來了嘛,你沒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br> 蘇韻錦回憶了一下,想必就是因為昨晚信號故障,她沒有聽見的最后一句話。 “你哭得那么恐怖,嚇了我一大跳?!背体P問,“你還沒說昨晚為什么哭?誰欺負你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蘇韻錦何嘗聽不出他話里的試探意味,沒好氣地說道:“除了你恐怕沒有人會欺負我了?!币姵体P訕訕的,她又補充了一句,“真要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你來又能幫上什么忙?” 程錚一時語塞,扯著背包上的肩帶,垂著頭說:“我昨天剛從云南回到北京,忽然很想聽到你的聲音,不知道你現在怎么樣,沒忍住就打了個電話。既然你沒什么事,那我回去 了,學校里還有很多事……我真走了?!?/br> “沒什么事?!碧K韻錦低聲道。 程錚氣結,悶悶不樂地轉身欲走,“這可是你說的?!蓖夏鄮刈吡藥撞剑€沒聽見她留他,火冒三丈地回頭,只見她站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你留我一下會死嗎?” “你本來就不該來的?!?/br> “好呀,你真是沒怎么變,半點人情味都沒有,虧我那么擔心你,總是想著你……”程錚說著,自己覺得有些別扭,咳了幾聲才調整過來,“我從你家回去之后是挺生氣的,好像以前為你做的事都很愚蠢,本來打算再也不理你了,你清凈,我也解脫。不過,你居然也那么狠心,一次都沒有聯系過我。” 蘇韻錦說:“你都打算再不理我了,干嗎還想著要我聯系你?” “你……算我白跑一趟。”他甩臉走人。 “你去哪兒?!碧K韻錦叫住了他,“現在機場、火車站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所以我才說你不該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出遠門。既然都來了,何必又去蹚那里的混水。如果不急著趕回學校,待幾天等風頭過去再說吧?!?/br> “那你得陪我?!背体P臉上的不快一掃而空,露出一口白牙。 蘇韻錦晃了晃手里的通行證,“這東西來得可不容易。不過說好了,門禁之前我必須趕回來。” “這個沒問題。” 看著程錚開心的笑容,蘇韻錦心中涌起一股熱流,她輕輕地說道:“謝謝你,程錚?!?/br> “什么?”程錚有些莫名。 “謝謝你能來看我……其實,我很開心。” 再次走進程錚先前住餅的小鮑寓,蘇韻錦難免想起前一次兩人在同一地點發生的事,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程錚見她刻意避開了上次那張沙發坐到另一個角落,也心中有數。那天兩人身體緊密相貼的情景好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里閃現,雖然這電影在過去一年里已重播了無數回,他體內還是一陣發熱,但哪里還敢輕舉妄動,隨手按開了電視,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 這回程錚終于承認這不是他什么親戚閑置的房子,而是mama和舅舅在自家公司開發的樓盤里預留下來的單元,上次他問人拿了鑰匙,就一直沒有還回去,物業也有人來定期做清潔,所以房子里還算干凈。 嘈雜的電視聲將小小空間里的尷尬化解了不少,蘇韻錦連換了幾個臺,每個頻道的新聞幾乎都在聚焦“非典”的情況,無非是各個省市的發病率以及板藍根、白醋被搶購一空的報道,屏幕下方也不斷打出相關的滾動消息。蘇韻錦看著看著,忽然直起背,緊盯著屏幕,只見屏幕下方反復出現了一則消息,大致的內容是:大前天從云南昆明市開往北京的K××次列車16號車廂內有一名高燒昏迷的男性農民工給送往醫院救治,經專家診斷后確定為已處于發病期的非典患者,由于該男子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并在封閉的車廂內待了二十多個小時,極有可能將病毒傳播給同車廂的乘客及與他接觸過的人,因此有關部門通過電視臺等媒介呼吁該車廂其余旅客到醫院進行檢查。 “程錚!”蘇韻錦叫了他一聲,沒有人應答,扭頭才發現他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想是昨晚匆匆趕路,一夜沒有好好闔眼。她本不愿意叫醒他,但想到事關重大,不問清楚自己實在坐不住,便搖了搖他的肩膀。 她的手一動,程錚的身體便順勢歪倒,正好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蘇韻錦這時也顧不上理會他無時無刻不忘占便宜的小心思,繼續把他拍醒,“別裝了,我問你,你先前說昨天剛從云南回到北京,是飛回來的?” 程錚迷迷糊糊的,見她沒有強勢命令自己起來,就繼續賴在她的腿上,“哪兒呀,我們倒是怕死得很,怎么會坐飛機,而且學校根本不會批這么多的經費。我們坐火車回來的,差不多四十個小時,差點沒悶死我?!?/br> “是不是大前天在昆明上的車?K××次?” “咦,你怎么知道?”程錚將身體反過來看著她。 一股涼意沿著蘇韻錦的脊背往上爬,連聲音都開始虛浮,“你們在多少號車廂?” 程錚享受著從這個角度看她的新奇感,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憶,“嗯……好像是14號車廂。你問這個干什么?” 他剛說完,發現蘇韻錦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這是她特有的愛撫方式?程錚受寵若驚地想要閉上眼睛,卻聽到她驚慌失措的聲音,“你的頭為什么那么燙?” 程錚總不能說,因為自己剛才在想入非非,腦海里全是少兒不宜的念頭,不燙才怪。 “不是吧,你的錯覺罷了?!?/br> 蘇韻錦不理會他的話,反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溫度,再一次把手貼在他身上,還是一樣燙。程錚把她冰涼的手抓了下來,疑惑地問:“你干嗎呀?” 蘇韻錦用力甩開他不規矩的手,急得聲音都變了調,“你知不知道就在和你同一趟車的16號車廂發現了一個發病期的非典病人。不行,趕快起開!” “非典病人?”程錚愕然,然后面色一沉,“你怕我傳染給你?” 蘇韻錦雙手去推他,無奈他就像被膠水粘在自己腿上一般,情急之下捶著他的肩膀,“你……我就說了你是個瘋子!這里有沒有體溫計?你這幾天有沒有咳嗽、頭痛或是別的不舒服?” 見他光知道搖頭,她吃力地挪腿想要迫使他起來,“我們馬上去醫院?!?/br> “我和那個人又不在同一節車廂,哪有那么容易傳染,我身體好得很。不去,你陪我看電視!” “你這個人簡直沒有分寸,如果真的出了事,有可能會死的你知道嗎?”蘇韻錦急得眼里水光流轉。 程錚躺著仰視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