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號排座程錚還是坐在蘇韻錦后面。他完成得早,考試結束前二十分鐘就在座位上無所事事了,偏又不肯交卷,于是蘇韻錦的凳子又顛簸了起來。那時,卷子上的應用題她連一道題都沒寫完,急得滿頭大汗,早餐又沒吃多少東西,被他晃得差點吐出來。她回頭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沒料到他夸張地做了個把試卷遮擋起來的動作,使得監考老師反過來給了蘇韻錦一個警告。 蘇韻錦氣得不行,偏不信收拾不了他,抓狂之下也就豁出去了,她悄無聲息地翹起自己的凳子腿,對準他大大咧咧的腳壓了下去。 這回程錚的腳猛地縮了回去,不過嘴上卻沒有發出聲響,蘇韻錦知道這一下不可能一點都不疼,想必在考場上他也不敢做得太出格。這樣的教訓還真有效果,考試結束前,他的腳都很聽話。 事后,蘇韻錦靜候程錚的報復,以他一貫吃不得半點虧的脾氣,不找她算賬才怪。她想好了,要是他做得實在過分,自己也沒必要繼續和他較勁,直接去找老孫,說什么也要把位置給換了。第二天早上物理考試前,看著程錚走進考場時有些不自在的腳,蘇韻錦心中大快,就算他也給自己腳上來這么一下,她都覺得值了。 詭異的是,直到期中考試的成績下來,程錚依然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有一天蘇韻錦聽到周子翼問他的腳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說是自己踢球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周子翼納悶地問,踢球怎么會有挫傷,程錚急起來,說自己愛怎么傷就怎么傷。 他這么沉得住氣,蘇韻錦反而有些不安,總疑心他會忽然使出什么損招。可是很快她就顧不上為這事擔憂了,她的期中成績排名還是很不理想,好不容易在新學期樹立起來的勇氣,又被強烈的挫敗感擊碎了。 恐怕這下程錚更有了看不起她的理由,蘇韻錦再討厭他,也不得不承認人和人之間是存在差距的,大家坐在同樣的教室,聽同樣的課,效果卻是天差地別。程錚不是莫郁華那樣恨不得每天創造二十五個小時來讀書的狠角色。正常的課業之余,人家該玩兒的一點也沒耽擱,除了隔三差五地偷偷去踢球,聽說下了晚自習之后回去還要玩兒一會兒游戲。 周子翼的成績比蘇韻錦還差勁,他和程錚不一樣,程錚該用功的時候還是不敢馬虎的,周子翼的整個心思都不在學習上,整天吊兒郎當,不過他是沒什么所謂,班上誰不知道他有個有錢的老爹,每次學校有需要,他老爹就慷慨得很,所以就算他上課的時候也在玩兒游戲機,老師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考不考得上大學對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他家里有的是路子,實在不行還能往國外走。 程錚的家境蘇韻錦不是很清楚,他倒不像他的好哥們兒一樣滿身紈绔習氣,但吃穿用度也都不算差。周靜說孟雪的父母和程錚他爸在一個單位上班,以孟雪的做派,想必他們都算是小康人家的孩子。蘇韻錦不能和他們比,就像莫郁華說的,對于她們這樣的人來說,高考是唯一的出路。可她這么不爭氣,一旦名落孫山,她能往哪里去? 最近她和家里通過一次電話,得知爸爸的病況又加重了,最嚴重的一次去縣醫院住了幾天,花去的醫藥費近一半不在學校的醫療保險之內,所以他又急急忙忙地出了院,現在在家休養,正常的授課也沒法保證了。前兩天學校又讓交了一筆參考書的錢,雖然在別人看來不算多,但蘇韻錦不愿向家里開口,原本就緊巴巴的生活費就更加少得可憐,她必須費盡心思盤算著要怎么樣才能用剩余的伙食費撐到月底。學校食堂的飯菜雖然都不貴,可眼前也成了奢侈,最后她從莫郁華那里學到了一個辦法。 莫郁華家里也很困難,她的晚餐基本上就是兩個饅頭,最多配點老家帶過來的咸菜。蘇韻錦的窘境被她看在眼里,嘴上沒說什么,但至少咸菜愿意拿出來分享。于是蘇韻錦也是每隔一天就吃一頓饅頭就咸菜,反正管飽。 學校有個私人承包的面點攤,開在小賣部的門口,下午下課以后,蘇韻錦洗了頭,又提了瓶熱開水,慢騰騰地朝小賣部走去。 小賣部在宿舍的另一邊,一路上要經過cao場和運動場。每天這個時候,這一帶都熱鬧非凡,不少本地的學生不回家吃飯,就會在球場上消耗自習前的時光。走過足球場時,一個球滴溜溜地滾到蘇韻錦身旁,要是往常,她或許還會好心地將球拋回球場,可此時正心事重重,也沒心思理會。很快球場里跑出個人,追上來把球一腳踢了回去。 “韻錦,你是游魂還是什么?一點兒助人為樂的精神都沒有。”球返回了球場,追球的人卻還沒走。 蘇韻錦故意看了眼他的腳,看來那點傷并不足以影響他,那么快又生龍活虎地殺回了球場。 她不想和他廢話,繼續走她的路,程錚卻叫住了她,不懷好意地湊近。蘇韻錦疑心他又要把滿頭的臭汗甩到自己身上,警惕地退了兩步。 “你想干嗎?” “看看你臉上的晦氣,披頭散發的,像死了爹媽一樣。” 說者無心,這話在蘇韻錦聽來卻無比刺耳。她想找出同樣惡毒的話來咒罵他,憋了許久,最后才冒出一聲:“呸!” “你這是去哪兒?”程錚好奇地問。 “關你什么事。小心我告訴老師。”她指的是他踢球的事,進入高二之后,學校已經明令禁止課余時間踢球,怕他們玩兒野了,上課的時候心收不回來。他這是明知故犯。 程錚嗤笑道:“沒見過比你還沒勁的人。” 這時球場上傳來了不耐煩的催促聲,她這個沒勁的人才得以脫身。走到小賣部門口,蘇韻錦拿了兩個饅頭,剛掏出飯票,又聽見有個聲音在不遠處說道: “老板娘,給我一瓶水。” 蘇韻錦瞥了他一眼,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他。 果然,他看到她手里拿的饅頭,又大驚小敝起來:“你晚上就吃這個?” 蘇韻錦臉一熱,回到:“跟你沒關系。” “就你這樣還減肥?我看你是吃錯藥了。” “我還偏就愛吃這個。”她心中惱火,拿出其中一個饅頭,當著程錚的面咬了一大口,拎起熱水瓶就走。 過了幾天,蘇韻錦買饅頭時又撞見了他,這次她壓根就不打算和他說話。程錚拿了瓶水,又買了個面包。當場拆開包裝袋聞了聞,自言自語道:“怎么這個味。” 他大聲叫著店主:“老板娘,你這里的垃圾桶在哪兒?” 小賣部里胖胖的老板娘一臉無奈地指了指垃圾桶的位置,程錚作勢就要扔,嘴上還說著:“現在的東西是越來越不能吃了。” 蘇韻錦實在是看不慣他這副德行,本來還以為他比周子翼好那么一點兒,誰知道也是個被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