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三次以后,心臟受到刺激后恢復里的自主搏動,沈瀾趕緊對浩浩進行了口對口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每一個循環做下來她額頭上的汗珠如豆大般從鼻梁上滾落下來。 一次,兩次,三次……就在她幾乎喪失了所有力氣的時候,浩浩終于回轉了過來,她感覺到他胸腔里微微的咳嗽,沈瀾喜極而沁,渾身軟軟地癱坐在地上,聽著樓底下的救護車‘呼啦呼啦’的警報聲,她知道生命里最危急的時候已經過去,而她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累,前所未有的淚,曾那樣多的次數她與死神賽跑過,如果拼盡全力挽救回這樣一個弱小的生命,她知道命運從來對她都是不薄的。 因為搶救及時,浩浩很快就從重癥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聽嘉玲說,浩浩是從床上翻身睡掉下來了受到了驚嚇才有了昨天晚上那樣驚險的一幕,浩浩以前是和他爸爸睡一起睡慣了,他喜歡睡覺翻身,而自從是謝嘉樹帶了浩浩以后,他就非常小心謹慎地依偎在浩浩的身側,只要浩浩一有個什么翻身爹動靜謝嘉樹都能從睡夢中驚醒然后幫浩浩重新蓋好被子。 其實浩浩漸漸大了,晚上睡覺的動靜也漸漸小了,而且浩浩喜歡往一個方向滾,所以謝嘉樹不管在哪安家都會把那個方向色床沿直接靠墻,不過近來因為雨水天氣增多,像這種棚戶區的自建房房屋防水質量并不過關,雨天潮氣大,所以謝嘉樹特意把床拖出來留一點空隙,而他晚上則是睡在浩浩的左側以防不測,可是嘉玲偏偏還不知道這一點,因為沒有爸爸在身邊,謝寧浩本來就沒有多少安全感,況且他跟表姐月月睡一頭,本能地稍微往床沿邊上睡了睡,就是這么的一個不小心,浩浩從高高的床板上摔了下來,受到了驚嚇,幾乎失掉了整條性命。 浩浩醒過來的時候是沈瀾陪在他的床邊,沈瀾是一早就過來換了整夜陪在浩浩身邊徹夜未眠疲憊不堪的謝嘉玲,她輕輕拍著嘉玲的手讓她安心回去好好睡一覺的時候,嘉玲的身子還在微微發著抖。 這樣可憐的一家人,沈瀾忽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著臉色顯然已經有些好轉的浩浩,她將白色床單替浩浩往上掖了掖。 也許是知道自己從鬼門關邊上走了一遭,謝寧浩始終比同齡的孩子多了一份早熟和敏感。 他說,“沈阿姨,我不會死了對不對?”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虛弱,細瘦的小胳膊上插著輸液的管子,是一種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 沈瀾強忍著心中的心疼,微笑著摸了摸浩浩冰涼的小臉頰溫柔地說道,“嗯,醫生伯伯說,浩浩很快就能出院,和jiejiemeimei一道去上學了!” 仿佛受到了來自大人的極大的鼓舞,鼻子處還插著管子吸著氧氣的浩浩忽然就笑了起來,他笑得有點艱難,卻依舊掩不住屬于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所應有的快樂和天真,可是這孩子讓人心疼的一點就在于他的開心始終帶著幾分失落和少年老成的無奈,他說,“沈阿姨,能不能不要把我發病的事告訴我爸爸,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 他說著說著眼淚就滾落了下來,沈瀾怕他傷心過度影響了病情,況且主治醫師說過,心臟病人的心臟本就脆弱,一旦情緒激動會更加加重心臟血管的負擔,影響病情恢復,所以沈瀾趕緊替他擦干了眼角的淚水,強帶著微笑說道,“只要浩浩好好的,阿姨保證不向爸爸說!” 她見浩浩似乎并不怎么太相信她,所以她信誓旦旦地伸出一只小指頭說,“你要是還是不相信阿姨的話的話,那咱們就勾勾手指頭,誰要是不信手承諾,誰就是小狗狗,汪汪汪!” 浩浩開心地笑了起來,他伸出另一只沒有插著輸液管子的手,細瘦的小指頭與沈瀾的勾在一起,他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沈瀾也趕緊附和道,“誰變誰就就是小狗!” 其實這一套還是歡歡那小丫頭教她的,她只覺得小孩子的天真還真是這天底下最最美好的東西,而成年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哪怕是明文法律規定,該違反的依舊會違反。 雖然她與浩浩達成這樣的契約協定,可是沈瀾心里到底是存了一份顧慮,再次見到謝嘉樹是三天以后,這期間他去了一趟鋼子的墓地,他有些無所適從地對著鋼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可是對于薛芳的死…… 他從墓園走出來的時候,瓜渡村下了很大的一場雨,他記得兒時的他們三個人都在曾經迷霧森林里的一棵大槐樹下埋藏過彼此的秘密。 那時候他們學著武俠電視劇里的情節,覺得在樹下埋秘密是一件非常浪漫并且值得期待的事情,所以他們三個相約著將自己的一個秘密或是心愿寫在信紙上然后放進小木盒子里埋在樹根底下,等若干年后如果還能聚在一起的話他們就相約打開看彼此的秘密。 謝嘉樹不知道鋼子和薛芳是否還記得當初的約定,但是對于承諾他從來都會牢牢記在心上的。 如今鋼子和薛芳都走了,謝嘉樹重新沿著兒時的那條路線攀上山頂的時候,才覺得很多記憶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洶涌而至,他總記得薛芳愛捉螢火蟲,鋼子喜歡對著圓圓的月亮被各種古詩詞,薛芳總開著玩笑嘲笑他酸腐假文藝,鋼子則會笑著說,我這叫真名士假風流,謝嘉樹多數情況下則是給葉思婷挖各種野生的中草藥,她養父身體越來越不好,雖然養父對她并不怎么好,但當初的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 可是斯人已逝,謝嘉樹不想想太多。他蹲下身子,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把小鐵鍬拿出來。因為相隔時間太久遠的緣故,他已經不太能確定當初埋藏秘密的位置,但是憑著感覺他一鍬一鍬地挖下去。 也許是因為當初年紀小,沒有什么力氣挖得太深的緣故,所以謝嘉樹一鐵鍬下去沒花什么力氣就挖到了那個小鐵盒。 也許是在土壤里隔絕空氣的緣故,鐵盒沒有他想象中銹的那么厲害。他拍拍鐵盒子上黏黏濕濕的泥土,不確定這個秘密是屬于誰的,雖然內心里有極度渴盼的期待,但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和失落,當初的約定是屬于他們三個人的,如今也只有他一個人來實踐了。 第一個鐵盒子里的秘密是不屬于他的,他沒有急著去打開那封信紙,而是將鐵盒子一個一個都挖了出來。 鋼子雖然為人粗獷,但字跡卻寫得非常清秀斯文,整張素白信紙,他只輕輕寫道,“薛芳,我喜歡你。” 是謝嘉樹早該猜到的,鋼子這人從來不會玩什么深沉,愛憎分明,快意恩仇,像極了那個里一出生就帶著濃重悲劇色彩的蕭峰蕭大俠,但薛芳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