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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到耳朵后面去,有些蔫蔫地說道,“沒什么。” 接下來,彼此之間只剩下沉默。 沈瀾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的肩膀微微有些耷下來。 超市長長的貨柜走廊上,她的身影被拉得格外地長而悵惘。 原來在他眼里一向二貨開朗的老板娘也有這樣孤獨而悶悶不樂的時刻,他忽然覺得心里的某一處像被針扎了一下,那種隱隱的疼。 謝嘉樹一直在她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她,直到沈瀾的身影安全到了家,他才放心地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他本想發個短信給沈瀾,可是剛打了幾個字他就放棄了這樣一個念頭,而手機草稿箱里唯一一封沒有發出去的信,卻成了沈瀾的專屬。 沈瀾后來回家想了想,她其實并不是不想搭理謝嘉樹,只是她不想以自己最糟糕的樣子呈現在那個人的面前,她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收拾自己,更需要一段時間將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細細地捋一捋。 沈瀾母親也許是餓了幾天的緣故自己也覺得這么僵持下去好沒意思,所以女兒將飯菜做好后她也沒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了,老老實實坐在餐桌前,仿佛憋著一口氣就吃了整整兩碗白米飯下了肚。 沈瀾看著母親這老小孩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母親倒不是夸她做得飯菜好吃,因為在薛巧云的眼里,沒有人的糖醋排骨能做得這么好吃,她之所以今晚這么給沈瀾面子是因為,她真的是餓壞了。 沈瀾很多話憋在肚子里不說,其實就是等母親自己開口,可當初把沈瀾父親吵得離家出走的人就是她自己,如今她怎么好丟下面子來主動去求丈夫回家,不過到底心里是擔憂的,所以沈瀾收拾收拾碗筷準備去廚房洗涮的時候,她忽然囁嚅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個瀾瀾啊……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時候回來?” 對付母親,沈瀾已經慢慢磨練出了一招,那就是等母親自己都覺得自己作得索然無味的時候,她就會自動放下那份傲嬌,開始化主動與被動了。 沈瀾本想跟母親賣個關子,但到底還是怕她擔心,所以回過頭來給了母親一個輕松的笑容,她說,“媽,我爸沒事,過兩天就回來了。” 沈瀾了解父親,他不順心的時候就會跑到奶奶家的那個小花園去擺弄那些花花草草。 沈瀾很喜歡到奶奶家玩,因為奶奶家的后院不僅可以種花花草草果樹蔬菜,還可以養魚養些小家禽,儼然是隱于城市中的一片世外桃源。 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后院卻被打理地井井有條生機盎然的。 沈瀾去奶奶家的時候沒有開車而是選擇了坐公交車,老城區彎彎繞繞,公交車也是搖搖晃晃的,但難得是沈瀾覺得這才叫有滋有味的生活,節奏慢一點,步履輕一點,才能聽到內心最純樸的聲音。 隔著紅磚砸墻的漏窗格,沈瀾看見父親正在拿著小鏟子給一株紅梅鋤草,紅梅開得如火如荼,父親的臉顯得平靜而安寧,可是沈瀾卻明顯感覺到父親佝僂著的背,似乎又多彎了一些。 沈瀾父親從本地一家大型鋼鐵國企管理崗位退下來以后就一直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因為有些豐厚退休金的緣故,沈瀾家里的日子其實是非常好過,也許正因著這份生活上的優越感,沈瀾的母親在擇婿上總是挑了又挑,揀了又揀,生怕挑了個生活條件不如自家的委屈了女兒,也抹了自家的面子。 奈何沈瀾上學時就一門心思撲在了陳煦的身上,為了這,薛巧云沒少跟自家的這個女兒翻臉,奈何架不住沈瀾喜歡,陳煦本身也非常優秀,和自己恨了一輩子的情敵差點就要成了兒女親家,她雖然沒有惡毒的心思希望陳煦那孩子出點什么事,但是命運最終還是沒能安排有情人終成眷屬。 陳煦去世以后,沈瀾母親把最佳女婿的人選就鎖定在了秦海的身上,才有了無數次重復相親這樣的戲碼。 沈瀾輕手輕腳地走到父親的身邊,她接過父親手中的噴壺在一株花草上噴著,父親笑著說,“今天沒上班?怎么有空過來?” 沈瀾將花盆里的一棵野草連根拔掉后,也笑著說道,“爸,您忘啦,你女兒是給她自己打工呢,所以想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下班。” 沈茂奎對女兒的教育一直是和諧中夾帶著幾分嚴肅,他說,“業精于勤而荒于嬉,不能因為是自己的公司就可以這么隨隨便便地懈怠,現在行業競爭這么厲害,業務上面你沒有秦海做得精,記得要多跟人學學。” 父親的諄諄教誨,沈瀾一直銘記于心,就像她那個時空的阿爹,雖然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理論,卻都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 父女倆閑扯了幾句,不過終歸還是要言歸正傳地,沈瀾開門見山地就對著父親說道,“爸,咱回家吧,媽很擔心你!” 沈茂奎從蔥蔥綠綠的桔子樹上采了兩粒小金桔,一粒洗了遞給沈瀾,另一粒他只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便丟進了嘴里,也許是金桔太酸的緣故,他咧了咧嘴說道,“瀾瀾,不是我故意要更和你媽賭氣,你宋阿姨這件事上的誤會一天沒有消除,你媽一天都不會原諒我,我覺得離開一段時間讓彼此冷靜冷靜都比較好……” 父親本來平和的眸子里忽然就有了幾許的黯淡。 他不是在氣自己的妻子,他只是覺得心里堵得慌,需要足夠的距離和時間才能夠讓彼此更加明白該怎樣更好的相處。 老夫老妻,依舊有他們難以啟齒的困惑。 沈瀾也不想強迫父親什么,況且父親做事向來理性考慮周全,所以她只把重心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她向父親小心翼翼地問道,“爸,宋阿姨的病……?” 父親長長嘆了一口氣說,“病理檢查結果出來了,是乳腺癌中晚期,你宋阿姨不愿接受手術和化療,醫生又說她心思重心情很不穩定,我真怕她熬不過這個年關!” 沈瀾聽了后一陣的心驚rou跳,她雖然沒有見過陳煦的母親,但是她在原宿主的照片里翻到過這個女人。 陳煦長得很像他的母親,寬眉深目,鼻梁高挺,就是發際都生的高,相書上說,這樣的發際,福薄命舛。 宋阿姨懷里總是捧著兒子生前的那張老舊的照片,她聲聲念念的都是,這輩子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小煦,她不該活這么久折了兒子的壽,她應該早早死了去贖罪才對。 沈瀾后來去醫院的五樓腫瘤科住院區看望了一下陳煦的母親,關于原宿主和陳煦的愛情,她在諸多的照片和筆記本里也看到了很多了端倪和痕跡,他們愛得很深,很深,就連她一個旁觀者都覺得那樣的愛讓人很難不為之動容。 因為娘家有一個好心的侄女照顧,宋茹珍還不至于過到太慘,可是她還總是嚷嚷著要出院,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