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周對將士對百姓，都是大好事。

    開戰(zhàn)一來，大周一直稍占上風的，高煦此刻雖有些疲倦，神態(tài)卻未見嚴肅慎重，顯然還是有把握的。

    這樣再好不過。

    她由衷喜悅，“我等著你們凱旋。”

    “好！”

    高煦微笑，不過說到這里，他不免提前囑咐道：“青兒，過上兩日，孤將會親臨前線督戰(zhàn)，你與安兒，就留在薊州，孤很快就會回來。”

    雖戰(zhàn)場距離薊州不遠，飛鴿傳書不過一個多時辰的事，但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來回三個時辰，說來也很久了。

    后面的戰(zhàn)役很關(guān)鍵，高煦已經(jīng)決定，啟程親臨燕山腳，直接進駐大周營地。

    紀婉青不笨，各種關(guān)竅她一聽就知。老實說，她是惦記的，還有一些擔心，但她聽罷以后，還是摟緊他，低聲應(yīng)道：“好，我與安兒等著你。”

    既然非去不可，那就讓他少些惦記，照顧好自己與兒子，才是最正確的事。

    妻子一貫懂事明理，又時熨帖得人心尖發(fā)疼，高煦“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只將人緊緊摟住。

    “睡吧。”

    “好。”

    ……

    一夜無詞，隔了一天，高煦天未亮即起，告別妻兒，清晨便出了薊州，直奔燕山腳而去。

    皇太子親臨，能大大鼓舞全軍士氣，因此消息并未掩飾。

    在陳王計策得到英國公贊同，二人正苦思良策，好讓這場戰(zhàn)役平局收場，并將皇太子戰(zhàn)功壓到最低的時候，不想，高煦已經(jīng)抵達大周營地。

    一連串最猛烈的激戰(zhàn)，也將拉開帷幕。

    短短兩日，大周韃靼兩方，便爆發(fā)了幾次短暫而粗淺接觸。

    此刻燕山腳下，氣氛緊繃到極致，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硝煙氣息，仿佛一點就燃，一觸即爆。

    雙方枕戈待旦，全神貫注警惕敵方。

    這時候，大周營地中，卻還有一個人在分神其他。

    這個人，就是穆懷善。

    “主子，魏王的棺槨送返薊州，消息果然沒有傳回京城。”說話的是他的心腹穆德。

    要說穆懷善，他真沒對兩外甥太在意，否則就不會一個心下不悅，就挑唆陳王殺兄。

    只是陳王真動手了，他卻因此注意到很多不同尋常之事。

    一個成年皇子戰(zhàn)死，實在不是一件小事，但大周軍營卻出奇的風平浪靜。

    再來就是魏王棺槨，及喪報之事。

    一般大戰(zhàn)，戰(zhàn)死的將士實在不會太少，然而限于種種條件，一般遺體會有兩種處理方案。

    普通兵卒的，一般有同袍愿意帶的，就會火化送返故鄉(xiāng)；但更多是挖一個大坑，將他們一同埋葬了，繼續(xù)守護大周邊疆。

    沒辦法，準備這么多棺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遺體必須盡快處理，否則會引發(fā)一連串嚴重的疫病問題。

    另一種處理方案，就是針對中級以上將領(lǐng)的。等級上來后，人數(shù)肯定就少，他們?nèi)魬?zhàn)死，遺體會先裝殮，然后先暫時停在后方，等戰(zhàn)役結(jié)束一起運返。

    沒辦法，非常時刻，很多時候是騰不出人手來運送的，不過條件允許的話，還是會先用冰鎮(zhèn)著保存。

    魏王是今上親子，千金之軀，跟普通將領(lǐng)是不同的，他應(yīng)該享受的，是立即飛馬傳送喪報，并護著棺槨返京。

    陳王殺兄，難免心虛，他借口在冠冕堂皇，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適當拖延時間。畢竟尸體這玩意，即便有冰，時間一長，也能徹底模糊掉很多痕跡。

    穆懷善一直冷眼旁觀，讓他詫異的是，陳王居然一切順風順水，魏王棺槨送回薊州，消息居然還真被捂下了。

    這讓他瞬間警鈴大作。

    要知道，這大周營地里，聰明敏銳者多得很，也不是人人都事不關(guān)己的。

    這當先的，就是負責統(tǒng)帥大周七十多萬兵馬的兩人，霍川以及張為勝。

    皇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戰(zhàn)死，這二人是有責任的，怎么可能輕輕放過？

    這背后必然有人cao縱，松松手把陳王放了過去。

    這人是誰，呼之欲出。

    皇太子。

    皇太子力量太大了，恐怕東宮多年滲透，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

    穆懷善手指輕敲桌案，心念一轉(zhuǎn)，想起了霍川。

    霍川這人，是他多年的老對頭。

    二人都是軍中佼佼者，偏偏就是看不對眼。當年松堡之役，一切證據(jù)抹得干凈，沒有人能撥開云霧，偏偏就是霍川，那時候就盯上了大同。

    他一點證據(jù)俱無，僅靠直覺，當然不敢宣之于口，只沉默地壓在心底。不過打那以后，宣府就開始頻繁派出密探，造訪大同都指揮司。

    等等，密探？

    穆懷善瞇起眼睛，突然想起去年他回京述職時，大同遭遇的那次密探闖入。

    闖入者端是厲害，險些進了外書房。

    因為當時，暗探首領(lǐng)窺見闖入者突然調(diào)整方向，奔宣府去了，他便認為是霍川新招攬了高手，特地派過來的。

    如今想想，會不會不是？

    若真不是，那闖入者是誰的人？

    穆懷善一瞬間想到東宮。那為何，來人出現(xiàn)一次后，就銷聲匿跡了？

    那必然是成竹在胸，只待時機了。

    “我們不能再返回大同了。”正確的說，不能讓朝廷掌控著他。

    穆懷善是個很敏銳的人，大戰(zhàn)剛開始，他就察覺霍川早投靠了東宮，所以這次大戰(zhàn)才能平步青云，被皇太子委以重任，一躍成為七十萬大軍統(tǒng)帥。

    再經(jīng)歷魏王戰(zhàn)死一事，他甚至察覺皇太子不僅僅只有霍川一個心腹，否則，這消息不會被忽略得那么徹底。

    皇太子對軍政兩權(quán)的掌控，已經(jīng)抵達高峰，再結(jié)合他某些猜測，恐怕大戰(zhàn)一結(jié)束，就是清算的時候。

    “借這次大戰(zhàn)，我們必須脫身。”

    穆懷善不怎么在意權(quán)柄，甚至不怎在意生死，但他在意人為刀俎，我為魚rou。

    被人牢牢掌控，任剮任殺這般失去尊嚴的待遇，他決不允許自己遭遇。

    好在，他早有了準備。

    這次大戰(zhàn)甫一開始的時候，霍川受重用，而他時時被鉗制，穆懷善就有了危機感。

    他的直覺很多時候是對的，他愿意相信它。而且，根據(jù)從前的種種蛛絲馬跡，雖他不像現(xiàn)在般篤定，但也隱隱猜測到幾分。

    后路當時就準備起來了。

    若皇太子登上大位，任何文臣武將，都是無法與之抗衡的，這一點，穆懷善看得清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