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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了我吧?!?/br> “住手。” 許馳滿意點頭,他就知道,若非經過特殊訓練,真能扛住大刑侍候的普通人,這世上就沒有多少。 他吩咐手下,給王忠澆了一桶清水,允諾道:“只要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就給你一個好死。若不然……” 許馳瞇了瞇眼。 “我都說!”清水澆上去,王忠感覺好了很多,他此刻深切認為,能好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說,這個瑯嬛主人是何人?與你家侯爺有何瓜葛?前情后事,俱不可遺漏。” 許馳先聲奪人,先一頓大刑打怕了王忠,此時,對方畏他如虎,也不敢再?;?。 “這瑯嬛主人是何等人物,其實我也不清楚。”王忠想了想,決定從頭說起。 “三年前,我家侯爺北征返京,這頭一天,便將我喚到跟前,讓我喬裝打扮,去送了一封信。” 當初,王澤德是陪伴著紀宗慶一起返京的,表面是兄弟情義,實際則是心中有鬼。他心中不安,于是一回到京城,就給二爺那邊去了封信詢問。 二爺安撫了他一番,末了,還疾言厲色,說皇太子此番軍方勢力折損嚴重,他日必定會仔細調查,讓他不要再來信,以免露陷。至于痕跡方面,二爺那邊會抹干凈,讓他不必擔心。 王澤德知道痕跡會被掃干凈,心下稍稍安定,又聽說東宮日后會查探,之后他便更加在意,務必做到毫無破綻。 東宮暗探手段高明,其實他并不能察覺自己被調查,但早有準備之下,他順利過關了。 直到三年后,紀婉青前段時間來信那次,王澤德慌了,這才再次使王忠去送信。 算起來,王忠攏共去過二爺那地兒兩回,也未能親眼見到二爺的面。只是那地兒的氛圍,以及主子表現出的隱隱畏懼,讓他不自禁膽怯。 這是一種小動物般的直覺。 王忠不清楚二爺是何人,跟自家侯爺有何瓜葛,他更不想知道。在他這位置上,最清楚知道得越多,很容易死得越快。 他看了一眼許馳,心中苦澀,這不就來了。 “那這位二爺,居住在何地,你又是往何處送信的?” 許馳眼光毒辣,王忠這種沒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說的是真話假話,說沒說全,他很容易便分辨出來。 仔細聽罷,他便直擊最有價值的信息。 既然已經說到這里了,繼續隱瞞沒有意義,不過,王忠喘了兩口氣,看向許馳,卻道:“我既然確實奉命傳了信,如今求個好死也罷,只不過……” 他目帶祈求,“只是我家人仍在主子手里,他們一概不知,你們能不要牽連他們嗎?” “東川侯府大管事王忠得了肺癆,移到莊子后不堪苦熬,已引火自焚?!痹S馳并沒有牽扯對方家人的打算,當然,他也不可能出手相護。 他此舉,雖主要為了不驚動王澤德,但對王忠的而言也是有好處的,既然不泄密,那家人就應不被牽連。 只要他的主子東川侯,為人不算太心狠手辣,沒有做出斬草除根之舉,家人便能無礙。 王忠最后牽掛放下,便娓娓道來,“二爺不在城中,他居住在京郊一處莊子,很僻靜,從西城門出去后,走了約摸五里路,拐進左邊小岔道,然后……” 王忠說了個七拐八拐的地方,末了,他又補充,“那莊子很大,外松內緊,我雖每次只能等在下房,沿途所見人不多,但感覺都是練家子?!?/br> 東川侯手底下,也有功夫一流之輩,王忠多年來也有接觸,但侯府人給他的感覺,遠不如那莊子上的危險。 他說話間,掃了眼石室中靜靜肅立的十數個蒙面黑衣人。 對,就是這種感覺,很淡然卻很危險,似乎一旦察覺他有絲毫異動,頃刻間便會利索解決,一句廢話也不會多說。 王忠面上還帶些許懼色,許馳瞥了眼,又仔細問了幾個問題,隨后手一揮,吩咐下屬先將人關押起來。 他隨即踱步而出,出了地下石牢,返回地面。 此時已是早晨,許馳先遣了幾個暗哨,悄悄前去探一下那個莊子,看與王忠所言是否相符。 他則親自整理送往承德的密報。 那莊子在山坳,暗哨摸到高處,遠遠觀察一番,發現果然外松內緊。他距離莊子很遠,便感覺到有明暗崗哨,在必經之路分布著。 暗哨負責確認表面情況,他也不打草驚蛇,只小心記下能察覺的崗哨,再悄悄折返。 許馳接著暗哨回報,便一同將消息傳出去。隨后他也不閑著,翻出京郊地形圖,點了那莊子位置,開始研究攻擊的最佳路徑。 這個消息,是入夜時分抵達岫云宮的。 彼時,高煦剛回屋,洗漱過后換了身家常衣裳,正斜倚在軟塌上。紀婉青半趴在他懷里,二人低低說著小話。 張德海上前,說是林陽稟報,東川侯府消息來了。 一聽東川侯府這名兒,高煦低頭看了紀婉青一眼。 她頭皮發麻,那天細述王澤德可疑之處,不可避免提起王劼那句帶了無限遺憾歉語。當時討論正事,高煦并無異色,只是過后,偶爾他總會這樣。 曾經差點定親的小竹馬,始終對妻子念念不忘,高煦哪怕知道她坦蕩,他似乎依舊有些小介懷。 紀婉青其實是很高興的,因為這些隱晦小心思足以證明,她在高煦心中已占據了一席之地。 不過,她可沒打算讓這點小介懷繼續發展,萬一醞釀成疙瘩,那就麻煩了。 雖東川侯府的事要緊,但小夫妻感情同樣重要,換個時機說話,效果就沒這么好了。 紀婉青打鐵趁熱,在他微微垂首時,便順勢圈住他的脖子,櫻唇湊近他的耳畔,用僅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低語。 “殿下,青兒心里只有你一個,現在是,以后也是?!?/br> 他揮退張德海,回手摟住她,輕哼一聲,“那從前呢?!?/br> 紀婉青眨了眨美眸,他很較真,當然,她也不含糊,立即道:“我從前對王世子并無男女之情,爹娘說他好,我也沒有異議?!?/br> 說真的,王劼當時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兩人較熟稔,但要說她對他產生了多刻骨銘心的男女情感,那是沒有的。 只不過,他早熟,對小青梅有了思慕,而女子始終要嫁人,紀婉青權衡之下,覺得王劼還不錯,便默認了父母決定。 “我只歡喜殿下的?!彼N著高煦耳根,補充了一句愛語。 紀婉青